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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關內的大明,多爾袞更有些泄氣,迄今為止,他們還從未能攻破過任何一道關口。他們不擅長攻城,不是繞道蒙古,他們至今都踏不上大明的疆土。 大明如此遼闊的疆域,還有江南一帶更為富裕,他曾聽過江南的繁華,但是他想象不出來,因為他到過最繁華的地方就是盛京。 皇太極善待漢人官員,巴不得漢人官員前來投奔,求賢若渴。經過一段時日下來,多爾袞以前雖然不屑,現在不得不承認,漢人投降的武官,都厲害得很。至少文武雙全,每個人都能寫能打,不像他們,除了打仗,大字都不識幾個。 他們幾個旗主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只管著壯大自己的力量,然后坐上皇太極的位置,多爾袞也不回避這一點。 以前沒人跟他說得這么直白,現在布迦藍一說,他雖然不那么愿意聽,也沒有多少反感,因為這些都是不爭的事實。 吏部尚書之位,有的話當然是錦上添花,沒有的話,他也沒有多大損失。給到她手中,不但能博得她一笑,萬一真能讓大清變得更強大些,對他來說也是水漲船高,說不定以后他還能親自去江南見識一下。 待想通之后,多爾袞又高興起來,起身走過去,在布迦藍身邊半跪半蹲下來,凝望著她道:“嫂嫂,都依你,若是你想要,只要你開心,隨便拿去就行,就是要我的命,我也能給了你。” 布迦藍嗤笑,“那我現在要你的命,你去死吧。” 多爾袞吃吃笑,試探著去握她的手,剛要碰到時,怕她翻臉,又飛快縮了回去,“嫂嫂,你若要我命,就親自動手吧,剖開我的心瞧瞧,這顆心都是你的。” 布迦藍聽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多爾袞看似深情的話,除了污染耳朵,半點屁用都沒有,聽了直接能避孕,沉下臉道:“以后不許說這么惡心的話!” “嫂嫂,這都是我的真心話。”多爾袞著急辯解,見布迦藍神色冰冷,又縮回脖子怏怏地道:“好吧,以后我再也不說了。” 他轉動著頭,咳了咳說道:“嫂嫂,你熱不熱?” 布迦藍眨了眨眼,撐著椅子扶手坐起身,抬了抬下巴道,“上去躺好。” 多爾袞嗖一下蹦得三丈高,飛快奔到旁邊躺椅上躺好,雙手一扯,身上的衣衫嘩啦被撕開。 布迦藍俯身下去,撿起他的腰帶,將他雙手舉起縛在頭頂,膝蓋朝下頂去。 伴著河水的輕緩拍岸,唧唧蟲鳴,與他幾乎快跳出胸腔的心,頭頂是漫天的星河流轉,多爾袞雙眼也像跌入了星河,灼灼耀眼。 隨后,漫天的星河化為了焰火,即將在眼前綻放,他再也壓抑不住,雙手用力扯斷束縛,翻轉在上。 瘋狂地,激烈地,如同在戰場上失控的奔馬,勇猛奔襲。 躺椅嘩啦散了架。 多爾袞眼前的焰火,許久都未熄滅,將醉未醉般,喃喃地一聲聲喚道:“嫂嫂,嫂嫂…” 布迦藍待呼吸稍微平穩,麻利地起身整理身體衣袍。 多爾袞手枕著頭,就那么大喇喇躺著,一瞬不瞬盯著她的動作,“嫂嫂,現在時辰還早,我們到河岸邊去,再來…..” 布迦藍斜了他一眼,理好衣袍后往外走,直接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不好,放松過了,過猶不及。” 多爾袞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坐起身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知道癡纏會惹怒她,復又躺下來,頭枕著雙手,回味著先前如同登上極樂般的銷魂。 天色已晚,布迦藍與蘇茉兒回到宮里,因著豪格的親事,宮里還燈火通明。 她剛走出鳳凰樓通道,皇太極恰從閣樓上下來,見到她皺了皺眉,問道:“怎么這么晚才回宮,你去哪里了?” 布迦藍說道:“去渾河邊走了走,鬧洞房又吵又熱又臭。” 皇太極無語地瞪了她一眼,說道:“明天新媳婦要來見長輩,你記得準時來琪琪格宮里,不要對豪格擺臉色,也記得要給見面禮。” 布迦藍點點頭,說道:“知道了。” 皇太極見她滿不在乎,耐心地道:“新媳婦是你堂妹,以后豪格念著這層關系,不會再那么沖動與你爭吵。” 布迦藍打量著皇太極,這么晚他還獨自在閣樓上吹涼風,也沒有去他的愛寵那里,估計是豪格成親,又戳到了他某個地方。 不過她也沒多問,為了省得他再啰嗦,佯裝誠懇地道:“是,我知道了。” 皇太極今晚的確睡不著,豪格成親,本來是該值得慶賀的事情,他的心情卻不那么美妙。 以前還不覺著,今天他突然發現,自己原來早就是瑪法輩,而且豪格長得遠比他壯實,他正當盛年,自己已經老了。 他還壯志未酬,面對著焦頭爛額的朝政,幫手卻沒幾個。更讓他擔憂的是,他還沒有能放心將大清交到其手上的繼承人。 見布迦藍要走,皇太極出聲叫住了她:“布木布泰。” 布迦藍回頭看來,皇太極抬頭往上看去,說道:“你去陪我走走。” 思索片刻,布迦藍隨著皇太極上了閣樓,她見皇太極怔怔看著遠處,笑著道:“皇上,明天起不來遲了,你可別又說我失禮啊。” 皇太極哭笑不得,斜著她道:“你失禮的地方難道還少了,再說我哪次真跟你計較過?” 他不是不計較,而是無法計較太多。皇太極稱帝,帝王就是孤家寡人,其他的帝王是人在高處的孤獨,他是真寡人,除了范文程與濟爾哈朗,再也沒有多少人可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