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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坪里剛下過雨,泥土還是深色的,只有地上凌亂的草坪和空氣中的細微的血味,除此之外并無男生說的孟舟殺的外國人。 班主任暗罵自己犯蠢,朝男生吼道:“你是不是想干擾同學的學習狀態才過來胡說八道?!” “我和王學博三個當時就在這兒,都看見了!”男生回頭看見自己三個同伴都像只蔫雞一樣不出聲,急得眼睛都紅了,朝孟舟沖過來一把抓住他的領口:“你說,你是不是在這兒遇到的那幾個外國人!” 他這么一抓,就看見孟舟脖子邊一道像是被什么鈍器打的紫色淤痕。 “嗨嗨嗨干嘛呢。” 白嬰用一種頗為嫌棄的語氣把男生的手撥到一邊,對孟舟問道:“疼不疼?” 孟舟搖搖頭沒說話。 因為這一片的監控器早就壞了,最終校教導處也沒查出個所以然,班主任頂著領導異樣的目光敲錘定音——“這是一場鬧劇,孟舟家長帶他去醫務室看看吧,張昊你們幾個跟我來辦公室寫檢討。” “等會兒。”敵軍大勢已去,這邊廂學生家長就開始找事兒了。 白嬰拉著孟舟走到班主任面前,目光似笑非笑地在那四個男生臉上一一掃過去—— “你們四個人,他一個人,現在我家孩子身上有傷,你們四個還活蹦亂跳地找老師先告狀……下個月要模擬考了哦,老師,你看?” 男生簡直覺得千古奇冤:“老師我沒欺負他!” “住口!”班主任頭疼地不行,對白嬰道:“我一定會讓他們公開做檢討,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您是老教師了,校園暴力這種事兒想必也比我們這些年輕人見得多,想大事化小我也能理解,只不過,你看這小伙子,十八歲有吧,牙齒煙黃,體息渾濁,眼窩下陷發青,平時抽的煙里沒少擱大麻吧。” 班主任臉色瞬變,猛地回頭看那個男生,那幾個男生迅速撇開了目光,臉色陰沉得像是要滴出水來。 “你們幾個……” 班主任氣得發抖的聲音中,白嬰輕飄飄地又扔過來一句。 “您能護他們一陣子,出了這門還能護他們一輩子嗎?” …… 兩個小時后,孟舟從醫務室出來的時候,白嬰已經在車里等著他了。 “醫生怎么說?” “小擦傷。”孟舟從后視鏡里看了一會兒白嬰的側臉,輕聲道:“你沒必要為我和他們浪費時間的。” 白嬰隨后一句話沒說,把車開上路之后,直到一個馬路口,看著車窗前面的紅燈,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方向盤,出聲:“我上學的時候沒人這么幫我說話,所以后來長得三觀不正。那會兒誰都沒怨,只想著以后如果我的家人被這么欺負的時候,我一定得潑婦罵街一樣站出來。” “……” “別那么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好么,嘴皮子的斗法成本最低了。”回憶了一下剛剛的事兒,白嬰笑了一聲,道:“來那幾個熊孩子的熊家長戰斗力也太差了點,到最后就剩下一句‘老子教育局里有人,信不信老子把你孩子的學籍弄走’,嘖~真是年代變了,小公舉小王子當了爹媽還是沒走完療程。” 孟舟唇角微微上揚:“你怎么說的?” “他都說他上面有人了,我當然得反擊點什么‘老子軍區有人,再逼逼把你家戶口弄到戈壁’之類的……”這句話的尾音陡然收緊,白嬰的方向盤猛然朝一邊打到頭,車輪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離心力甩得車里的人向后一仰,斜著沖入一旁的草坪。 幾乎是瞬間,后面一臺大貨車突然加速從這條僻靜的公路上碾過去,如果他們晚一秒,直接會被這臺噸級的大貨車碾成鐵皮。 白嬰的動作并沒停,油門踩到底,方向盤迅速倒回去,正好躲開后面一輛黑車上一發火箭彈的爆炸范圍。 “怎么總讓我這種非武斗派的柔弱女子碰上這種飛車黨的戲碼……”嘴里不住地抱怨著,白嬰手上的動作沒停,對孟舟道:“幫我打安琢的電話。” 孟舟的動作也很快,看了一眼通話記錄,有那么一長串都是同一個人,臉黑著按通了那個號碼,貼到白嬰耳邊。 電話那頭剛接通,白嬰劈頭蓋臉就是一句:“坐標316公路京畿服務區前段約兩里地的路段,如果你在吃晚飯的話麻煩你放下筷子派點人收網,來的時候記得給我捎杯小米粥,跟三個四十歲大媽噴了一晚上渴死寡人了,以上。” 電話那頭的安琢隔了半秒,回道:“我帶的是綠豆粥。” “哈?” “我已經看到你的車了。” 白嬰深處手把后視鏡粗暴地往天上一掰,果然隨著巨大的螺旋槳聲而來的是三架武裝直升機,十分囂張地直接在后面幾輛開著槍的黑車上方追著放下幾張電磁網,毫不留情地一個收縮,幾輛黑車迅速失去平衡滾成一團,像電影里一樣連環追尾后,沖出了公路圍欄,滾在旁邊的田埂上。 白嬰吹了個口哨,在臨時被征用的加油站停下車,跟孟舟交待了一句,從車上下來,在飲料機邊買了一罐冰啤,在安琢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丟過去,順手從直升機里摸出一個鋼化杯的綠豆粥。 “我記得你應該是因為咆哮公堂被禁指揮權了,不是應該戴老師來嗎?” “他去追前妻了,讓我們都不要去煩他,我來替一會兒。”安琢拿著對講機發了幾條指令后,道:“今天庭審無結果之后他們就該急了,你以后再像今天一樣試圖釣魚執法,明天開始我就給你配全天候監視的警衛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