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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而且這次和以往不同,對手可能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東西,說不準你在他們面前就像個小孩兒似的,萬一出了什么意外……” “六千四百八?!?/br> “哈?” “小孩子是不敢殺這么多人的。如果你指的是那些拿著□□自以為傲的家伙?!?/br> 安銘伸出一只手,在白嬰面前攤開,金屬色的子彈從手里依次落在她面前。 “不過如此?!?/br> …… 崔蜜第二次到正殿的時候,就只剩下白嬰一個人,待她把一碗薏仁粥放下后,白嬰冷不丁地嘆了一聲—— “催命啊……” 猛然被點名,崔蜜有點結結巴巴道:“陛下,我、我叫崔蜜?!?/br> “這不能怪我,叫你小蜜不太合適,叫你小崔……呃,總覺得像是在對著訪談節目說話?!?/br> 白嬰也沒看她的臉色,自顧自地說道:“你家里還有別的弟弟meimei嗎?” “婢子還有一個弟弟,但很小的時候就被賣給了鹿郡的礦主做家奴?!?/br> “是這樣,你母親病重的時候,他也沒有回來?” 崔蜜低頭道:“弟弟的身契賣給了礦主,生死都系于主人之手,哪是能輕易回來的?!?/br> 本來想隨便找個人傾訴一下孩子長大了不聽話之苦的白嬰,一聽國計民生,便又端正了心思,手里的勺子慢慢攪著冒著白氣的粥,接著道:“鹿郡一帶產銅鐵?” “是的,鹿郡的馬刀鋒利無比,都是因為采用那里的地凍鐵。”崔蜜嘆了口氣,道:“只是地凍鐵埋藏極深,年年都有礦洞吃人之事……婢子也不知何時能和弟弟見上最后一面。” “你很想你弟弟?” 崔蜜急忙跪下道:“是婢子逾越了,婢子既然蒙陛下青眼,命便是陛下的,不敢有多余的念想?!?/br> 良久,聽見白嬰那邊沒反應,崔蜜大著膽子抬頭看了一眼,只見白嬰臉上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說起來,日前我接到一個很有意思的消息,你原籍是鹿郡的,可知道鹿郡最近出現了一個由一群奇怪的人組織起來的所謂……‘工盟會’?那個會長,我記得是姓汪?” 第一百四十章 神說,永夜即來 “工盟會,顧名思義主旨是發動下層農奴階層進行上行權利爭取的活動,現階段還在以傳教的形式進行思想傳播,我得到的信息是,汪槐計劃在下階段培養出一批信徒后直接發動武裝斗爭?!?/br> “……我該用什么表情去面對這位醫院大門沒關緊的走失人士?” 汪槐,這個人白嬰雖未謀面,從已知隊友的情況來看,顯然是個萬人嫌的角色,只是自打戰神把他賣到黑煤窯去之后,白嬰就再也沒有關注過他了。沒想到幾個月的功夫,他就在黑煤窯里搞起了事兒。 白嬰一臉哭笑不得,道:“我不是黑我黨的出身,咱們國家能成事兒是因為歷史條件成熟,可現在潘多拉整體上還只能說是封建社會水平的中期,大多數貧下中農是不識字的,外部矛盾還沒解決,他忽然來一套階級斗爭為綱的路數,我真的有點看不懂啊?!?/br> 安琢理了理手里那一疊文件,忽然問道:“我朝革命的主要特色什么?” 白嬰想了想,道:“地道戰和賣安利?” “……正解。并不是說知識層面太低就不能理解民主理論,所有的群居性動物都有著犧牲客觀理性換取群體安全感的本能,越是文化程度低,越容易受到煽動。而重要的是——”安琢手里的主教棋一轉,朝向白嬰的位置,“你在改革,改革從來都是以削弱一個固有階層的利益來穩固整體發展的過程,在你改革的矛盾達到最高峰的時候,以他的搞事兒水平,立馬就能寫出一部邪典踩著你的改革成果向上爬。” 白嬰呃了一陣,道:“合著我還得趁早把這個即將茁壯成長的小苗掐死在萌芽狀態嗎?” 安琢斷然道:“不行,攻擊己方人員是嚴重違紀,被發現后我們所有人會被強制召回?!?/br> 白嬰攤手道:“那怎么辦?” 安琢道:“讓他直接腦死亡比較干凈?!?/br> 白嬰瞬間領會了這個‘腦死亡’的含義:“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這是要他在現實里也gaever?不用這么兇殘吧,就不能給次改過自新重新做人的機會?” 安琢面無表情地問道:“我們兩個誰的性格比較暴躁?” 白嬰道:“你?!?/br> 安琢:“你再說一遍?!?/br> 白嬰不禁回憶了一下自己的戰犯生涯,道:“好吧,是我?!?/br> 安琢:“我都忍不了的人,你能忍嗎?” 覺得自己三觀仿佛哪里有點歪的白嬰點頭稱是:“有道理,你殺人的時候記得喊我放火,別客氣……該你了?!?/br> 孔桑從殿外帶著一身雪花進來的時候就看見白嬰和安琢兩個人在下西洋棋。 按理說,在東西戰線雙開,內憂外患交加的關口,站在風口浪尖上的妖族女皇陛下應該是更加貫徹她以往的勤政風格,可現在她竟然還在很悠閑地下棋,看樣子還是一副被殺得七零八落的狀態。 孔桑這邊也同樣反常,他并沒有履行他作為司相應有的勸諫,在他的認知里,白嬰這個人,話多執行力高的時候不可怕,因為你能摸得到她的底,相反像現在這樣,外面巨浪滔天,她還穩坐釣魚臺,說明她已經知道自己的手離勝利之果的距離有多遠了,而且觸手可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