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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一點,再快一點! 孔桑在雨幕中飛馳……西線已經被封堵,他必須最快找到那個破局的人,如果對方的想法和自己不謀而合的話,從東線進軍將是最好的選擇! 救禹都,只有這一條生機! 只要他再快一點,就能少死一些人…… 這里是血葬原,離西部秦桑嶺只隔著幾座山的距離,轉過一個山坳,孔桑驟然停住了,身體里的血液瞬間凍結。 “……本王記得你,很有名的那個孔桑,本王的幾個侄孫都對你贊譽有加。”對方顯然是好整以暇地等待了許久,甚至于悠閑地從地上的尸體上割下一塊rou丟給了自己的戰獸。 獸人族三王之一,獸王鬼驁!他們料中了北原軍受挫必會取道東線! “別這個表情,”鬼驁看見他蒼白的臉,笑了一聲,道:“本王的侄孫是個廢物,你猜若那位智慧過人的女軍師見他們那么好對付,會不會認為我們對東線的防備不如西線?” 西線是外緊內松,東線是外松內緊。 認清這個事實后,孔桑就像是五臟六腑都浸在冰水里……獸人這下算是傾盡全力了,為了保東線不失,竟然直接派出一尊王。 他身后的血葬原,陳兵二十萬,卻是少而精,俱是飲血之輩。 “……在下雖軍術淺薄,卻也明白以多擊少的道理,王在我妖族的土地上未免太過托大了吧。” 鬼驁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懶懶地坐在戰獸背上,道:“又如何?莫忘了我獸族的爪牙都是浸了毒的,我敢迎戰,你們的軍隊敢接戰嗎?” 孔桑心頭一沉……他說的對,這一代的獸王出身龍牙毒沼,他們的戰獸有一套特別的訓練辦法,用混毒自幼喂養,從戰士到戰獸都對這種混毒有著抗性,對敵時,戰獸撕咬之下,哪怕撕開一個小口子,那種腐蝕性的毒素就能迅速瓦解掉對方的戰力。 戰場上流傳著一句話——只要獸王在的地方,地獄的惡鬼也要退避。 “本王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你若樂意迎娶我族女子并毀去天妖紋,本王可以像賜予那些南都諸姓一樣賜予你一方封土……當然,來自于你腳下的土地。” 就是這般囂張的招攬,完完全全地嘲諷著這樣一個內斗至死的弱國。 饒是一貫溫玉端方的孔桑,瞳仁深處也漸漸壓抑不住天妖的瘋血…… “這么熱鬧,聊什么呢,帶我一份怎么樣?” 血葬原上的獸人軍隊同時看向秦桑嶺上突兀出現的一個喊聲。 他們來了。 “本王遇見過很多像你一樣故作輕松的對手,年輕的小姑娘,這片血葬原和我那侄子的秦桑嶺可不同,你有信心過嗎?” 山下的獸人王者剛挑釁完,山上的女妖就讓身邊的人扔下來一個捆成一團的人。 山勢陡峭,那被捆的人竟然真的就狼狽地一路滾到山腳血葬原的獸人大軍面前。 氣氛一陣凝滯,隨后殺氣臻于巔峰。 白嬰從秦桑嶺碾過之后,就發現自己好像愛上了這種叫陣的感覺,當即反問:“如果你是指這個腦子不太好使的娃是你的后代……那么,從血緣上看,有區別嗎?” “哦?”獸王鬼驁站起來,眼中的寒光陰沉沉地顯露出來:“小姑娘,你確定這是對本王說的話?” “我沒說錯,即便你是個王,”白嬰眼里的笑意冷下來,一字一句道:“我打的就是你。” 血葬原的戰聲直接被這句話點爆! 孔桑只帶了小部分軍隊,當即先撤到一側給白嬰的騎兵沖擊讓開道,而山下的毒沼獸人也叫囂著往山上沖。 就算孔桑擅長的是治國,這會兒也瞧出了不對……白嬰好像根本就沒有用戰術的意思,僅僅是派了兇悍的騎兵對沖。 一交手,山上沖下來的先鋒直接碾過三十丈的交戰線,一時間血葬原驚起獸吼無數。 沖下來的足足有數萬,不過那些毒沼獸人用的都是些易傷敵的武器,拖久了傷害極大,只是這些先鋒好像越戰越勇……好像,呃?都是天妖? 孔桑猛然看向遠處臉色陰沉的獸王鬼驁,后者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等等,天妖不怕毒啊!!! 第八十六章 誓約 該死!該死!西線那邊分流天妖的計劃失敗?! 鵬昊那個小子絕不會故意放走分裂出去的西川天妖,除非是巨隼王授意……巨隼王,這筆賬,獸族記下了! 容不得鬼驁多想,便看見那些天妖一反他所認知常態地沖在前面,不但沒有因細微的毒傷大幅減員,反而因為毒傷的刺激,更快地進入了癲殺狀態。 這就是天妖最讓毒沼獸人為之憎恨的地方,除了金塵漫天的海渦絕地,他們在任何環境下都能作戰! 鬼驁面色陰沉,他知道這下恐怕封鎖不住北原軍馳援禹都,但至少撤退之前,有一個人,決不能留—— “全力射殺白九嬰!” 龍牙毒沼的獸人擅長毒術,當然也配備手-弩,他們的鍛造冶煉不如精靈和矮人,但勝在祖陸中盛產鐵木,遠程覆蓋也很有殺傷力。 “花擦我做什么了這么恨我?!”白嬰本來站在最前線,看見獸人那邊的毒箭一致超她這邊瞄準,當即頭皮發麻,怕自己學生要沖過來幫自己頂,當即翻下馬,可惜還是因為身手不太好,肩膀上一陣摩擦著皮rou的疼痛,一支毒箭上的倒鉤鉤破了皮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