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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以為我就此投奔那位霸道王爺的帳下嗎?”白嬰懶懶地說了一句,忽然抬起頭笑得一臉詭異道:“安小朋友哎,你覺得我不會回來還在門口等到半夜?” “沒有。”安銘轉過頭,解釋道:“睡不著。” 白嬰伸手,趁安銘不備狠狠地揉了揉他的頭,笑道:“對我的節cao和意志有點信心嘛!” 安銘連忙護住頭,瞪著白嬰。 “不過還真是有點可惜,你表妹他爹,嗯也就是你舅舅也太能禮賢下士了,兵符都擺到我面前了。有那三百萬兵力,潛伏上一段時期,運作得好的話,沒準能直接搞一場政變把你送到帝宮里去呢。” 安銘先是一陣茫然,而后猶豫了一下才問道:“……就算不為我,你為什么不答應?” “所以說我才累成狗啊,和這種老心機婊打太極太難了。你表妹還只是想拉我上姬家的賊船,她爹簡直心機得飛起,一道兵符放在我面前,光我能理解到的就有三層用意。”白嬰倒了杯茶潤潤嗓子,咳了一聲,隨手抽了一張紙,又拿過一桿羽毛筆沾了墨汁在紙上畫了條像蚯蚓的蛇頭。 “第一,最直接的用意是他想要我這個人,畢竟我今天撕了他麾下所有四兇府的學子,老頭子們還沒怎么動,但他的角度看我比那些老頭子有前途。姬王對我們這樣的有某一方面特長的人觀察得很細致,知道需要的是一個發揮才華的空間,如果不是先帶上你這個小拖油瓶我就抱他們家大腿了。” “第二,關于兵符這個問題,看起來是一塊很大的蛋糕,但不值得推敲。我給你講一個故事,曾經有一個大神級國家的王急需拉攏周圍甲乙丙三個附屬國的國主,問你們都想要什么,甲說想要大神級國王曾經從甲國圈走的一萬里領土,而乙國說他們沒有甲國那么貪心,只要求娶大神國唯一的公主就,大神級國王對他們都滿口答應,最后問了丙國國主想要什么,丙國國主想了想說他就想要一條青花魚,大神級國王笑了笑立馬給了丙國國主一條青花魚。那么問題來了,這個故事里甲乙丙三個國家誰受益最大?” 就像所有的老師一樣,白嬰說這個問題必然有轉折,但安銘沒想透這個故事的關鍵,只得搖頭。 “你看讓你多說點話你又在那小姑娘似的自閉癥。”白嬰又在紙上畫了個叉,解釋道:“最后只有丙國得到了青花魚,而甲國和乙國什么都沒有得到。姬王給我的兵符就像是萬里領土和大神國的公主,看起來很美吧~但如果贈與和你所擁有的力量不等值,那么這個贈與必然是一場夢幻空花。” “姬王騙你?” “他沒有騙我,如果我接受了,接下來的幾年他會在一定程度上支持我去前線歷練,但與此同時我就等于和兵符綁定了,你看,兵是他的,將是他的,只有打工是我的,我想做什么都受制于他,那么就不是我得到了兵符,而是兵符得到了我。如果說我今天上了他的鉤的話,只能說明我自己腦子不夠用,這就是陽謀。” 安銘聽得一陣沉默,隨后茫茫然地點頭:“那第三?” “第三就是,他在借我的反應試探安氏的動向,其實從這一點看來,姬王和安夫人的關系并不是太好,換常人也會這么想,既然我meimei嫁給了你家,你家里又沒有一個主事兒的存在,為什么不帶著你家的勢力投奔娘家?”羽毛筆在紙上移動,一個肆意的‘安’字落下,又和旁側的‘姬’字相去甚遠。 “安夫人的態度表明不參與斗爭,但顯然也得罪了娘家,不算是同一陣線,加上我名義上是你的老師,姬王當然就會懷疑我是不是你開始奪帝位的前哨,他用兵符也是在試探我的態度,如果我就順水推舟地拿了,他就肯定會長個心眼準備對你下手。最后的目的一定是切斷我和你的聯系,或者狠一點就是逼我對你下手。” 白嬰一邊分析著,一邊語重心長地對安銘囑咐道:“這個社會就是這么黑暗,少年你要挺住。” 安銘被她拍得一晃,點頭……成年妖的世界太臟了。 嗯,白嬰腦洞開到這個地步,更臟。 仆役端著一碗面在門外聽得相當感動—— 這么晚了白師還在給殿下補課,真是好老師。 …… 次日一大早,白嬰就聽見門敲得砰砰的,打著哈欠把門開了一條縫,三白眼朝外瞄了一眼,幽幽道:“我告訴你們,自從來了禹都為師都沒睡上一晚美容覺,以后早衰了都是因為你們。” 祁元宿和衛驍才不管她犯懶,直接就擠進門來:“田籬不知道為什么被他堂哥拎回家談心去了,倒是今天早上孔師把我喊過去讓我給你送小兵符,還是獄花三騎的,我一看還真是,問孔師之后一聽見鼎公把自己的私兵撥給你一部分,我就懵逼了,能讓鼎公這么放血,白師你是不是綁架了姜儲君啊?” 白嬰接過一個做得很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有一只包金的鐵制令牌,令牌頂部鎏金著象形的花紋,下面金鉤鐵劃地銘刻著‘獄花’兩個字,背后寫著能調動的兵力歸屬詳細。 白嬰掂了掂這小兵符的重量,道:“要不怎么為師怎么能當你們老師呢~看,這就是實力。” 衛驍不以為然:“你再吹,說不定是人家孔師為了你不在禹都被套麻袋打死才找鼎公求的。” “說到這,白師你老實說,你昨天是不是真的把四兇府的精英集體教做妖了?我今天去揚武殿的時候看見他們個個開始懷疑妖生,還有的直接指出我是你教出來的,要不是我跑得快今天就被他們摁著演戰到死了。”祁元宿一臉后怕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