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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姜王臉色變幻了一陣,對衛驍的態度就變了,輕斥道:“侄兒,在白師來府中作客時沖動至此,難道給外客看笑話嗎?” 白嬰點頭道:“是啊,我怎么教你的?沖動乃兵家大忌,還不給你長輩請罪。” 衛驍瞪了白嬰一會兒,直到接到后者的眼色,哦了一聲緩過來:“看來真是個誤會,王若有責罰,衛驍絕無怨言。” “罷了,一個奴侍,死了就死了,只是你這性子要改改了。”姜王端出一副寬宏大量不與小輩計較的態度,轉而打量了一下白嬰,面色一緩,道:“來啊,擺酒給白師壓驚,本王要——” 他話還未說完,門外走進來一個紫裙女主事,她一來,姜王臉色都變了,立馬站直了。 紫裙女主事來了之后,行了個禮,面無表情道:“鼎公請白師一見,請。” 這一下庭院里徹底鴉雀無聲。 那封請柬明顯是姜王冒用鼎公的火漆發出的,怎么真的就驚動了鼎公? 白嬰余光一瞥,見那姜王六十好幾的高齡了,竟然只是見了個鼎公的親隨就臉色蒼白,心里就明白了個七七八八,再一見衛驍正在對自己使眼色,輕輕點了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和姜王告了個罪,白嬰就被那那紫裙女主事帶走了。 “王見諒,衛驍今日送白師回去后自會再來請罪。”言罷,衛驍跑得比兔子還快地跟了過去。 庭中只剩下滿地血腥。 如果不是那女子臨機應變找了個借口在衛驍面前把這件事化解,按衛驍這個鬧法,萬一傳到衛氏和鼎公那里…… 姜王不敢想了,長出了一口氣,壓下心里的不安,捋了捋胡須,嘖嘖低語—— “雖然不以姿容見長,單這份機變,納入府中不虧……可惜啊,可惜。” …… 比起姜王的正殿那邊,姜府西苑的守衛明顯森嚴許多,也虧今天為了設個套,姜王把府里的巡衛都支開了,若是按白嬰那樣的亂跑,多半抓住了就不由分說地處死了。 “……雖然是虛與委蛇,但你這脾氣確實要改一改了。” “這次不殺幾個刁奴以儆效尤,下次還會有這樣的事發生。”衛驍想起這事兒就滿臉戾氣,“姜氏的王哪怕有姬白蘋一半的氣度,我衛氏也不至于如此憋悶,竟要為這樣的下作東西效忠。” 白嬰顯然明白自己的三觀動不了衛驍這樣的天妖貴族的根本,搖了搖頭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我怕你給了姜王這次難堪,以后他會給你使絆子,畢竟小人難防。我又沒什么事兒,這一頁就揭過去吧。” “哼。”衛驍仍舊有些不高興的樣子:“白師你要是男兒,我說什么也要讓長輩們把你扔進戰場上練練血性,你也曾一計動萬軍,怎么到了這些細枝末節的地方卻婆婆mama的。” 白嬰忽然戳了他一下,衛驍回過頭,看見白嬰伸出兩個大拇指,露出一口白牙—— “不過徒兒你簡直帥得飛起,點個贊。” 衛驍又高興起來:“我可沒沖動,鬧事兒之前先去找了個幫手,如果我撈不出來,就讓他請出鼎公的名頭,草包王肯定嚇得躥樹上。” 白嬰好奇道:“是哪位高人呀?” 她話音一落,一彎廊角處轉出一個青年,他一來就微笑道:“也不是冒用恩師的名頭,只是在恩師面前提了一句,恩師就對白師有了些興趣……這召請倒是不假。” 白嬰一看是同事,哎呀一聲道:“孔桑?你什么時候到禹都的。” 衛驍翻了個白眼,搶話道:“孔師本就是鼎公的關門弟子,當然要回禹都。” 白嬰笑了笑:“我好像是聽說過,說實話,同年這幾個指導師里,還真的就只有孔師有幾分為人師表的氣質,原來是家學淵源。” 衛驍在一邊吐槽:“可不是么,看看別人家的指導師,好好學學什么叫為人師表。” 白嬰充分貫徹了恬不知恥的個人特色:“然而為人師表作用有限,還是不幸慘遭濕身,嗚呼哀哉。” 孔桑當然聽得出來自己也是曾經被白師水淹的一員,卻也不以為意,道:“調侃就到這吧,恩師今天精神好,讓今天踏進西苑的訪客都去‘窺命池’挑一條竹鯉。” 衛驍‘啊’了一聲,瞪大了眼:“那是先賢留下的窺命神魚,到現在也只剩下三百多條,鼎公真舍得!” 白嬰疑惑不已:“那是什么?” 孔桑一邊引著他們向內院走去一邊解釋道:“白師有所不知,府中有一先賢留下的魚池,池中魚名為竹鯉。其初生時腹中便有先賢埋入的‘不化竹’之竹簽,若是在岸上用魚線投食,釣上來的第一條竹鯉,剖腹取竹,簽上所書據說能預示未來。” “這個唬弄法挺有創意的。”白嬰點頭,很快就看到了一大片池子,與別處的池子不同,這池水想來是專門有人照顧,并沒有凍實,薄薄的白冰間依稀可見青紋鯉魚來回游弋。 “您可別不信,留下這池子的先賢名聲極大,鼎公少年時曾釣出一鯉,腹中竹簽有‘鼎器’兩個字,結果還真的就此成就了國之鼎器,鼎公的名號也是從此來的。”衛驍抓過魚線就開始左右瞄好位置:“幾年前安銘也在這釣過,釣出來的竹簽嚇壞一群老頭子……哎我就在這釣了,看看能不能釣出來個‘英雄’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