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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門守城至此宣告暫時成功。 “留一小部分人做一下傷亡統計,正面交戰死傷不會少,剛剛正面守門的歇半個鐘頭緩緩,余下的辛苦一些,去內城把進城的都收割了。”交代完結束后的任務,白嬰一抬頭,天邊的曙光正好穿過濃云刺入眼簾,不禁發了一會兒呆。 “逮到大魚了?!?/br> 白嬰正觀望著獸人大軍一步三回頭的模樣困惑著,忽然聽到內城的守將這么稟報。 “怎么?” “我們好像抓住了一位王族的貴族,他剛剛被燒暈了過去,部下們在他身上搜出了王印,是三王的王印?!?/br> 白嬰第一反應是:“真噠?他爹媽愿意賠款多少來贖他?” “屬下見識淺,可能要將軍們回來才能認得這個王族是誰……他好像很不服,想見白師一面?!?/br> “他原話不會這么溫柔吧?” “呃……”守將猶豫了一下說道:“他說,‘是男人就跟我正面對決,誰慫誰是孫子’?!?/br> 白嬰聽了,回頭看了看獸人大軍遠去的煙塵,又看了看腳下已經被燒焦的骸骨,解下腰間掛著的煙桿,在馬鞍上磕去了殘余的煙灰,就地扯了一根銀線草,指尖微微顫抖地填進了煙斗里,就著身邊余燼未滅的木梁點燃。 淡淡的銀線草煙絲裊裊自煙管中升起,掩蓋了鼻端的血腥味。 “跟他說,不能干,就是慫,讓他家里人拿贖金……走吧,揣上他,去北門看看情況?!?/br> 第三十六章 土匪 南都內最高的府邸有兩座,一座是靠近南門的城主府,上有洗月臺,高百丈,站在南都門外就能看得見,連高高的城墻都擋不住;另一座是靠近北門的承光塔,供奉的是啟明末期古之先賢的排位和姬氏祖先。這兩座建筑和南北門一起,構成一條南都的交通中線,實際上洗月臺距離南門很近,在姬蔓縈所在的最高層,幾乎都能聽得到南門外的喊殺聲。 “內城四處起火,白九嬰到底在做什么?!” “公主放心,如果情況不妙,我等護公主殺出南都沒有問題。” “我不是在說這個!”姬蔓縈有些煩躁,冷靜了一會兒,目光沉沉地問道:“你們找到安銘了嗎?他身邊有安氏陰甲人,那是安夫人的私兵,應該很容易找得到的?!?/br> “我們的眼線看到了北門附近有陰甲人和偷入的獸人突襲者起了沖突,但獸人不是對手,都被陰甲人殺了。那是安夫人的精銳私兵,戰力超過成年天妖兩倍,有陰甲人守護,我們恐怕攔不住安殿下。” “我不管,加派巡衛,南都破不破都要把安銘控制起來!” “是——嗯?公主你看,正街起火了?!?/br> 姬蔓縈馬上走到走廊前,從欄桿的縫隙里看到城主府外,慘叫聲不斷傳來,大火隨著變亮的天色沖天而起,火中濃煙滾滾,隨風送出出野獸皮毛被燒焦的味道,連續燒了街旁四棟臨街的房子才被后面趕來用沙土滅火的士兵制住火勢。 北風倏然刮起,濃煙散去,倒映在姬蔓縈眼里的是,南都城主府前,數個街區的遍地獸人尸骸,以及……夜空中象征南門已經安全了的碧色煙火依次從南門城門方向綻開,一直綻放到外城的邊緣。 姬蔓縈呆怔間,一隊參將氣喘吁吁地爬上洗月臺,面上不掩興奮之色—— “公主,白師不辱使命,已經保住了南門和外城,馬上就會回援北門!” 南門守住了?外城竟然也沒丟?這么快? 一時間滿室寂靜,只聽得見大軍如潮水般穿過南都中央大街的響動。 “趙沉,你說……今天南門守住了,以南都的剩余兵力能和獸人耗多久?” 衛隊長也是一陣訝異后面上一松:“公主,南都戍衛之難就在于不能同時抵抗雙門攻勢,但相反,如果控制了一門的情況,再全力守衛防御相對較差的北門,那我們的陣腳就穩定了。白九嬰的判斷是對的,如此看來南門真的是佯攻!她派去北門的足有十二萬,加上外城和戍衛,能湊齊約二十萬,守一個北門綽綽有余,甚至如果情形好的話,出城追擊也是可以的。” 姬蔓縈的臉上還是沒有笑容,思索了一會兒,語調里有些惴惴地問道:“萬一是他們故意撤退,等到白九嬰回援,又殺回來的呢?” 她這么胡亂一問,倒也真好像是問到了點子上,衛隊長不語,反倒是后面的參將馬上反應過來。 “公主若不說我們倒忘了,白師有言在先,南門守住時候才放煙火讓虞曇部前往割據城。那么此時獸人撤軍必會看到割據城遭受突襲,那么就算他們有二度進攻的想法也要顧忌割據城的安全……由此看來,安排縝密到這個地步,白師——” “你不說我也知道,如果南都真的因她的緣故守得住,她就相當可怕了……現在還不顯什么,將來留一個這樣的大才在安氏陣營里,比丟一個南都還可怕。”姬蔓縈咬咬牙,目光堅定起來:“等到禹都來使接,我總有辦法讓父王把她留在我姬氏的門庭里?!?/br> …… “……加上沖進城內和掃尾的,南門一戰殲敵將近兩萬!這可是大功啊!” “我問的是傷亡。” “傷亡……呃,我們守城的力量死傷最慘重,盾兵營遭受正面沖擊,有三分之一已經不能再投入戰斗,不過固守很成功,戰損在兩千左右,已經很不錯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