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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吵了,”經常被白嬰喊成小紅帽的矮人族少年扶了扶他那頂容易掉的,據說是祖母縫制的紅帽子,抱怨道:“不是給我們一天時間勘察地形嗎?我在畫地形圖呢,別讓我分心?!?/br> “沒有對策之前,少逼逼,學學小紅帽,多做事兒。” 銀鷗抬起頭就看到白嬰抱著一頭小狗那么大的小羚羊從林子后面轉出來,看樣子像是去勘察地形了。 銀鷗心想著白嬰果然還是女性,天生對小動物就有某種愛心,正準備勸誡一下這羚羊吃得多還亂跑,簡直沒法養的時候,白嬰半蹲下來抓著小羚羊瑟瑟發抖的蹄子問他們—— “這頭小羊夠咱們三個午飯嗎?” “……不夠?!便y鷗拿樹枝戳了戳這只小羚羊的肚子:“這只野羊個小rou少,我一個兒吃半飽都不夠,還不如把它放走找大野羊,好好打兩只,咱們在這支個架子燒烤。” 小紅帽回頭看了一眼,反對道:“這不是野羊,是白尾角羚,你去了只有被踩死的份,而且這種羚羊很詭異,聽說吃了不吉利。” “有什么說頭?” “一個五千規模的遷徙群的角羚中會轉化出一個首領,這個首領的角生得和其他角羚不一樣,是暗紅色的,有三個分叉,稱作龍羚。龍羚角的血很難揮發掉,聽說天妖王室會采用龍羚角里的血配合秘藥紋在每一個純血統天妖的身上。我聽隔壁班的同學說過,要是吃了這樣的羚羊,龍羚神大晚上就會來找你作祟。” 白嬰和銀鷗紛紛嗤之以鼻:“迷信邪教,不可取啊小同志?!?/br> 小紅帽說:“我說的是真的,它們沒有味覺,吃的是酸草,rou烤出來一股燒焦的皮子味道。” 白嬰說:“上天慈悲為懷,萬物生靈生長不易,我們還是把它放生吧?!?/br> 銀鷗:“白師說的句句在理,學生受教了?!?/br> 剛把小角羚放生不久,正準備商量著打頭野豬來時,地面忽然轟隆隆地響了起來,像是什么密集的聲音從不遠處的峽谷響起。 “什么聲音?” “唉,每年都有這么一遭,快到雪季了,角羚會去西大陸大遷徙一直待到冰海結冰,就越過海峽往妖族大陸,這里是必經之路,吵得十方監里都能聽得到,整夜睡不著。” 白嬰聽了,牽了銀鷗的馬就往生源的地方跑,隨著距離越近,越是能感受到那種地動山搖的感覺,還沒到懸崖前,馬就打著響鼻不敢前進了。 白嬰腳下的震感非常強烈,不由得俯下身慢慢朝懸崖下挪去,視野放開的同時,白嬰不禁為這近乎自然偉力的力量震驚到了——那是一條棕黃色的野獸洪流,充斥著整條幾十里長的干涸峽谷,沒有一頭角羚在這條洪流中后退,蹄下所過,巖石俱碎。 白嬰有一種感覺,即便是食物鏈頂端的生物,也不敢在迎著這道洪流逆流而上! 銀鷗在后面等了一會兒,沒見白嬰回來,喊了小紅帽跟過去,遠遠地就看到白嬰坐在懸崖邊看著下面奔流不息的角羚群。 空氣中隨著風送來一股清淡如苦茶的煙火氣,一閃即逝,只見得白嬰磕了磕煙桿里的灰,回頭,平時慵懶的眼神此刻無端端讓人心里發冷。 “關于軍演……我有一條毒計,非常毒,你們聽不聽?” …… 競賽日開始的那天,安銘起了個大早,昨天的預備演武他聽了白嬰的話,假模假式地在同年齡組得了個第二就假摔出擂臺外裝輸了,是以也正好岔開了姬表妹觀看總決賽的時間。 因為打的場數不多,今天精神還是格外得好,推開白嬰書房的們一看這家伙趴在桌子上睡得人事不省,面前攤著一本生物大全,腳下一地鬼畫符。 現在成年妖的作息時間啊…… 安銘搖搖頭,把白嬰推醒,擰了把冷毛巾在她臉上狠狠一糊,后者哼哼兩聲醒了過來,打著哈欠問:“幾點了?” “已經開始十分鐘了?!?/br> “十分鐘……”白嬰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不急,哪兒的領導講話普遍都要磨蹭一個小時,開幕儀式半個小時、介紹嘉賓十分鐘、嘉賓輪流講話半個小時、司儀講明規則半個小時,然后才進入正題,寡人先去用個早膳?!?/br> “但……每班的隨行導師,不是要跟著?” 同年級的十個班,四個皇族班,五個普通班,一個平民班,每個班要一個指導老師跟著以免自己班里的人出事兒,本來帶這個班的精靈老師說他夫人懷孕請假回家了,臨時改到自己頭上來的,班里的熊孩子還好生狂喜亂舞了一會兒。 白嬰按了按眉心,從地上的紙堆里抽出一張紙,抓了盒點心就往外走。 “好吧,我這就走,你要是不想見你相愛相殺的小婊妹,就宅一天好好抄《戰爭史》,回來我檢查。” “……哦?!?/br> 安銘回過頭,本來也想收拾收拾離開,眼睛不經意掃過地上的紙時,腳步一頓,轉過身撿起來仔細看了看紙上亂七八糟的地形圖,又看了看攤在桌面上的生物大全,正好翻在‘龍羚’的頁面上。 安銘臉色瞬間雪白—— 東荒山脈大峽谷呈葉脈狀分布,大峽谷分出很多小峽谷的岔口,角羚大遷徙一向無規律地在小峽谷中奔跑分流,也是本次軍演規避的重點危險,白嬰整理出來的這個算法幾乎能有九成幾率推算出今年角羚遷徙的大致路線,只要有了這條路線,不敢相信一旦把其他九個班的人馬引導到白嬰設置的這條路線,他們將直面角羚群的沖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