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細毛回到了梅城，第一件事他就是去青云精神病院看老朋友。

    由于是白天，他只能看到這群人的替身。

    今天，見到的第一個人是蘇雅娟。

    雖然蘇雅娟的真身對牛細毛既冷漠、又挑剔，還有幾分挖苦，但是精神病人蘇雅娟一見到牛細毛就高興得奔過來。

    “注意形象，大庭廣眾之下。”

    幸虧牛細毛及時的提醒，蘇雅娟在最后一刻打住了，剛好，她站在牛細毛一尺遠的地方，沒有撲進牛細毛的懷里。

    牛細毛從須彌袋里拿出三包東西，一包是蛋黃派，一包是黃金酥，一包是進口的巧克力。

    這都是蘇雅娟最喜歡吃的東西。

    “吃吧。”牛細毛見蘇雅娟咽口水了，催促她現在就吃。

    蘇雅娟平常很少有零食吃，在精神病院里，一天三頓，雖然青云精神病院的伙食不錯，但是，到底是開集體餐，每天都是白菜蘿卜南瓜冬瓜，外加豆腐，豬rou和草魚。

    可以說，吃的，非常乏味。

    至少，這里沒有小龍蝦，沒有海底撈，沒有披薩和肯德基，更加沒有燒烤，就連臭豆腐和啤酒都沒有。

    蘇雅娟小心翼翼打開蛋黃派，拿出一個，遞給牛細毛。

    “相公，你吃！”

    牛細毛搖搖頭說：“這是我專門賣給你吃的，我吃了很多，肚子里現在都盡是酒精。你吃，你快吃，等會他們會來搶你的。”

    這句話很管用，也許蘇雅娟被搶怕了，趕緊，把手中的蛋黃派塞進了嘴里，極為滿意地吃著。

    很快就吃了一個。

    “再吃一個，可不可以？”蘇雅娟弱弱地問。

    “可以，這都是你的，等會，你吃不完，藏起來，別讓別人看見了。”牛細毛提醒道。

    蘇雅娟又吃了一個。似乎還不過癮，還想吃，看著牛細毛，眼巴巴的。

    “再吃一個吧，沒事，都是你的。”牛細毛說。

    蘇雅娟趕緊又吃了一個。

    “蘇雅娟，可以了，一次不能吃得太飽，吃太飽，就會發胖，太胖了就不好看了，知道不。”

    “知道，我等會就開始減肥。相公回來了，我要好好侍候你，讓你每天舒舒服服。我這就回去洗澡，把身子洗得干干凈凈，噴香噴香的。”蘇雅娟又開始說情話了。

    牛細毛聽著，苦笑著直搖頭，想想蘇雅娟真身，對牛細毛幾乎是不屑一顧，這也不如意，那也不如意。

    當然，牛細毛并沒有因為蘇雅娟這么溫柔，這么體貼就沉溺在幻覺之中，這個蘇雅娟只是個瘋婆子，哪能把瘋婆子的話當真？

    牛細毛借機走了。

    第二個見到的是楊秀英，她老遠看著牛細毛不敢近前來。

    牛細毛招招手，喊道：“你過來呀，我買了好吃的給你。”

    楊秀英試探著走近，牛細毛拿出三包食品，其中一包是楊秀英最喜愛的巧克力。

    楊秀英可沒有蘇雅娟那樣斯文，撕開包裝就開始吃，她吃得是那么的陶醉，是那么的享受，吃著吃著，就對牛細毛說：“我一定會給你懷個龍種的，你放心，一定是個大小胖子。”

    一聽懷龍種的事，牛細毛就坐不住了，他找個機會溜走了。

    楊秀英愣愣地看著走遠的牛細毛，心里一直在琢磨，那句話得罪了他？他一定生氣了，不管他對我有多大誤會，我也一定會給他生一個大胖子的。

    在楊秀英的腦子里，大胖子是世界上最好的禮物，她一直想逮個機會，幫牛細毛懷上龍種。

    不過，楊秀英也很惱火，牛細毛一直對她不冷不熱，還有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她已經撂不翻牛細毛了。

    撂不翻牛細毛，懷龍種的希望就很小了，這小子主動上她的可能性不大，必須撂翻他才行。

    楊秀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看著牛細毛的背影，她自言自語說：“撂翻他已經不現實，得找一根棍子，打暈他才行。”

    她接著就在偷偷準備，哪天用棍子打暈牛細毛，也要幫他懷上龍種。

    她的決心很大。

    吃了牛細毛送給他的東西，怎么回報呢？

    牛細毛做夢也沒有想到，他一個小小的關心，卻醞釀著這么一場危機，要知道，楊秀英也不是一般的人，她手中的木棍，力度掌握得不準的話，真的可以打死人。

    在甲區找了一個遍，在走廊的盡頭，終于找到了陳太忠。

    他躲在墻角下，噥噥自語，一見有人過來了，嚇得直發抖。

    咦，病情加重了哇。

    怎么回事？

    牛細毛慢慢走過去。

    “財神爺，不認識我了？”牛細毛呼喊著說。

    陳太忠一張迷茫的臉，充滿了疑惑和驚恐。

    “不認識我了？我是牛細毛哇。”

    陳太忠依然覺得很陌生，怯怯地看著牛細毛。

    牛細毛又走近一點，拿出幾包食品，遞給他。

    “財神爺，這是給你吃的。”

    陳太忠搖頭，噥噥地說：“我不是財神爺，我是陳太忠，我不認識你，你是誰？”

    牛細毛似乎明白了，財神爺現在的修為已經恢復了四成六以上，他不會再附在陳太忠身上了。

    最多會在他身上放一個神識什么的。

    財神一定是外出去了。

    剛好這時，劉醫生過來了。

    “細毛，回來了？”

    “噢，劉醫生呀。你好啊。這陳太忠是怎么回事？”

    “細毛啊，陳太忠最近突然變了。過去，他幻覺自己是財神爺，每天都會講財神的經歷，可是，最近他突然否定自己是財神了，他說他生前是第一中學的歷史老師。”

    他本來就是一中的歷史老師，怎么是生前呢？

    哈哈，這個，牛細毛清楚。

    其實，陳太忠早就死了，他的身體是財神比干占用著，現在之所以沒死，也是財神可能有時候還需要他。

    牛細毛想通了這一關節，輕聲對陳太忠說：“陳太忠老師，我是牛細毛，我從京城買了幾包東西給你吃，你收下吧。”

    陳太忠搖頭說：“我不認識你，你走開，我不會吃陌生人的東西。”

    牛細毛說：“你想想，牛細毛，你一直叫我小牛，我們是好朋友，你想起來了嗎？”

    陳太忠還是搖頭，說：“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走吧，別耽擱我講課，我幾百個學生都要參加高考了，他們將來都是社會精英，國家棟梁，耽擱他們的時間，浪費他們的青春，你負得責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