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有哇”，把院長嚇了一跳。

    “你？”院長瞪著鯨魚一樣的大大的眼睛，半晌才說：“你說。你有什么辦法。”

    “我上次從你辦公室拿走了一摞字畫，我應該還給你。”牛細毛才意識到，院長辦公室里的那些字，其實是有作用的，它們可以辟邪。

    院長笑了。

    不過，笑得很難看，兩排牙齒，雪白的，陰森森，好像是要吃人。

    “你笑什么？你覺得我很傻是吧？”牛細毛最不喜歡人家這樣看著他笑，“你別和我打游擊，昨晚，我看見你了，你也看見我了，我知道，根本就不是什么幻覺！”

    “幻覺，確實是幻覺，細毛，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講假話。你要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這里是精神病院，懂嗎！我再說一遍，這里是精神病院！”院長最后那句話說得斬釘切鐵，牛細毛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牛細毛想還說點什么，他的潛意識內有個聲音說，別爭論了，毫無價值，和這個瘋子爭論你永遠贏不了他。

    “怎么不說了？細毛，聽我的沒錯，一切都要用科學來解釋。當然，你拿走我的字畫，你幫我送回來，這個想法是對的。

    因為，這些字畫是屬于醫院的，你拿走，雖然你能夠賣一些錢，但是，它終究不是你的東西。上次，我不是說了嗎，你想拿走，并不是那么好拿的。我當時就想，你遲早會要送回來的。”

    牛細毛又糊涂了，院長的話怎么這樣沒有邏輯性，難道，精神病院的人，即使是醫護人員，也都是半個病人，院長也不例外？

    牛細毛回到家里，把那天從院長辦公室里拿走的字畫拿出來，全部送到院長那里。

    院長也沒有說什么，就看著牛細毛把字畫放在柜子頂上。

    “細毛，你這是準備回家了？上次，你不是說，要幫我寫一幅字嗎？來，這里有紙有筆，你寫一張，我正好看看你的水平。”院長窩在皮椅里，只露著半個頭。

    “好吧。”牛細毛走過去，鋪好紙，拿起筆，醞釀了一下感情，然后揮筆寫下四個字，“浩然正氣！”

    “好！好！好！”院長兩說三個好，“我要裱好，掛在辦公室里。”

    他站了起來，拿起字，隨手就放在了柜子上。

    本來，牛細毛還很高興，現在，見自己的字也和文敏君的字一樣的命運，他無語了。

    牛細毛怏怏不樂回到了城區，今天，他還有一件事，前幾天約好了要和孫明玉聊天，聊投資的事。

    他們約好了在上島茶館里見面，看看時間，剛好沒遲到。

    牛細毛把車停在車位上，旁邊，一輛嶄新的賓利車，格外令他眼熱。

    好家伙，這車一定是孫明玉的。

    孫明玉是梅城唯一的五級財人，也是梅城的首富，每一年都賺上億的利潤，他正準備加大投入，準備進軍堅利國市場。

    果然，孫明玉提早到了。

    “不好意思，才在醫院里有點事耽擱了，讓您久等了。”牛細毛進門先做檢討。

    “我也是才到。聽說明天出成績，你應該有把握吧？”孫明玉說。

    “應該不會有大問題的。”牛細毛很自信。

    “你電話里說，你想在梅城投資，我想了想，我覺得啊，你沒必要另起爐灶了，要是你看得我起，你就到我這里來合伙，我準備建一個新廠，投資不大，只要2個億左右，你投資多少，隨你的意愿。”

    “我手里錢不夠，需要貸款，我投兩千萬，可以嗎？”

    牛細毛想了一下，兩千萬，是他在梅城所有產業利潤的四五倍，剛好，到他大學畢業，這筆貸款就能還上了。

    “我同意。你就投兩千萬，占一成的股份。貸款的事，我幫你聯系好，你看，這樣行不行？”孫明玉很爽快就答應了。

    他要把牛細毛綁在一個戰車上，目的性很強。

    現在，牛細毛還沒有入學就已經是一級財人了，等他華秦畢業，很可能就長江后浪推前浪，趕上和超過孫明玉，只是時間的問題。

    孫明玉預測，牛細毛能達到三品，或者四品財閥，要是一切都順利，能到六品的機會也不小。

    這輩子，要是能和一個中階財閥合作，孫明玉做夢都會笑出聲的。

    牛細毛背后有一個大佬的支持，這還是小事，孫明玉預計，二三十年后，牛細毛自己就是大佬。

    這樣的人值得投資。

    財道，四品以上的財閥就算大佬級了，甚至，在有些人眼中，一品財閥就算得上大佬。

    孫明玉的眼光高一點，他的眼中，中階財閥才算得上是大佬。

    在梅城，近幾十年來，最高級別的財閥就是現在在海市的一品財閥，說真的，不是梅城不出人才，而是中階的財閥實在是太難晉升了。

    有人專門做過研究，梅城出中階財閥，還是五百年前的事。

    現在，牛細毛露出了成就中階財閥的倪端，這樣的人不投資，還投資什么人？

    所以，孫明玉很希望牛細毛和他一起投資。

    當然，牛細毛也樂意，他自己另起爐灶不是不可以，但會很麻煩，時間也會很漫長。如果有孫明玉這樣成功的企業家合作，那等于是走了捷徑。

    他不擔心合伙有可能會產生矛盾，這個可能性有，但是，為什么事情還沒開始就想那些不好的結果呢？

    “好，我們合作！”牛細毛和孫明玉異口同聲。

    很快，就草簽了協議。

    原來，孫明玉都已經做好了準備，甚至連貸款的銀行行長都帶過來了。

    “這位是謝行長。”孫明玉向牛細毛介紹，接著又對謝行長說，“這就是我向你介紹的牛細毛同學。貸兩千萬，能做到嗎？”

    謝行長這兩天對牛細毛也做了一些調查，他不是財道中人，但是，他是準財道人。

    他對牛細毛的調查得出的結論是，此人是優質客戶，別說兩千萬，就是兩個億都沒問題。

    謝行長微笑著說：“沒問題，兩千，我馬上安排人辦手續，三天后到位。”謝行長很干脆就答應了。

    很快，他帶來的人就把手續辦理完畢，讓牛細毛簽字。

    牛細毛的心“噗噗”跳得很快，這是他第一次貸款，他不能確定，貸款能不能得到獎勵。

    他覺得，得到獎勵的可能性是有的，這也是消費，這和打借條是一個道理。但又一想，得不到獎勵更有道理，因為，貸款又不是自己的財富，怎么可能得到獎勵呢？假如貸款都能夠得到獎勵，那么，財神的修為恢復起來也太簡單了吧？還需要我這樣辛辛苦苦賺錢嗎？

    最后，牛細毛得出的結論是，不可能得到獎勵。

    但是，他又很想得到獎勵。

    他在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