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5.刺客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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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灝州五里的地方有一個小村莊,那里人煙稀少,就連供路人歇腳的旅店都只有一家,而且連個名字都沒有。這旅店的老板也是那里的小二,三十出頭的樣子卻沒有妻子和孩子。他一個人支撐著這門生意八年,生活清苦卻也算怡然自樂。 到今日巳時為止,旅店里只住了兩位客人,可是日上三竿的時候,又來了一位。原本店里的二位就身穿黑衣,風塵仆仆,低調地有些做作。新來的這一位比之他們卻有過之而無不及——黑色的長袍一直蓋到腳面,鞋子幾乎都隱在布面之下,遠遠看去好似幽靈。寬檐草帽罩著一層黑紗,一直垂到肩上,即使是這樣,那人還總是用手將帽檐壓低再壓低。就連說話的聲音都低沉得不像是原本的嗓音,給人一種竭力掩飾的感覺。 那人不是住店,只要了一碗茶,一碟小菜,吃的很急,雖急,卻不像是很餓的樣子。店老板正覺得奇怪,樓上的兩位卻偏趕巧這個時候出來要退房。他們剛走到樓梯口,便注意到了樓下廳里形跡可疑的黑衣男子。而那黑衣人雖聽到了樓上傳來的腳步聲,卻連頭也沒抬一下,兀自迅速地揮動著筷子。 池淵的眼神在男子身上來回游移,眉頭微蹙,少頃,收回目光,心下卻還在提防。直到靜深交付好房錢,兩個人走出旅店,他還一直惦記著那個有點佝僂的背影。 莫不是在哪里見過? 池淵一邊思索著,一邊用力夾了夾雙腿,于是青麟長嘶一聲,疾風乍起。雖然有些懷疑,可池淵還是很快便忘記了在這小店里的擦身而過,因為那時的他還不知道,這一時的錯過,竟會在日后釀成無法彌補的悔恨。 店里的黑衣男子很快遍吃完了所有的飯食,在桌上放下一塊兒碎銀子,一句話也沒有說便提劍離去。旅店的小老板趕緊收好這塊兒遠遠超出這頓飯菜價格的銀兩,望著轉瞬之間便踏出去三個人的大門,覺得自己像在做夢一般。 池淵走了大半天,蕭毓晨等人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蕭毓晨跟往常一樣隨芷嵐在院子里練習劍法,皖和景柔則在屋里修習靈術。沐箏一個人無聊地坐在門廊邊的石階上看芷嵐示范揮劍的動作,默默地將芷軒詛咒了近百遍。 這是一個極其安逸的上午,除了沐箏散發出來的略顯陰暗的妒意之外,其他的一切都一反冬日的寂寥,顯示出一片和睦的溫煦。 下午是這片溫煦的延續,這種動人的平和讓蕭毓晨隨汗如雨下卻一點不覺得疲憊。在芷嵐的嚴厲教導下,他現在已能做到運劍自如,即使不依靠陰陽血骨的力量,三五人也近不了他的身了。但和往日的芷軒相比,依舊相去甚遠。 蕭毓晨抬頭看了看被薄云罩住的太陽,突然想起了自他來到大燮王朝之后發生的好多事。跟商場的爾虞我詐不同,這里是另一場腥風血雨。他不知道這天下是誰的天下,也不知道這沙場是誰的沙場。可他現在卻是自愿地卷入這場明爭暗斗,只為守護自己身邊最重要的兩個人。他見過了活生生一個人在他面前咬舌自盡,頃刻間變成冰冷的尸體;他見過了眼前熊熊一團烈火,不知多少人瞬成焦土;他還見過明晃晃的刀光劍影,裸血淋淋的殺意。 九死一生之后,一個嶄新的蕭毓晨正在蛻變成型。他羽翼漸豐,終有一天會張開最絢麗的翎羽。皖在看著,景柔在看著,他自己也在看著。 “發什么呆!”芷嵐喝了一聲,隨手擲出一顆石子,正中蕭毓晨的額頭。后者大叫一聲,一扶額,只覺一座小山包微微凸起。 不滿地撅起嘴,蕭毓晨嚷道:“你偷襲!” “偷你個大頭鬼啊!明明是你發呆在先的好不好!芷嵐,你不要理他了,都練了這么久了,一點長進也沒有,真是個笨蛋。”沐箏叼著根野草,仰著臉不屑地沖蕭毓晨吼道。 “你!”蕭毓晨本來就跟沐箏看不對眼,被他一激,一口氣早就沖到胸口,誰知沐箏還在那邊連吐舌頭帶翻白眼,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火上澆油。 這邊一個大鬼頭,那邊一個小鬼頭,芷嵐左看看右看看,不禁黑線四起。他們倆像這樣吵嘴,一天中不知有多少次,每次都是芷嵐上去和解,他就快變成和事老了。威嚴何在?冷峻何在?嗚呼哀哉,情何以堪…… “咳咳,”芷嵐干咳兩聲,一只手攔住幾欲上前的蕭毓晨,一只手向沐箏揮了揮示意他不要逞口舌之快,“芷軒,你還練不練了?” “算了,不練了,我出去走走。”蕭毓晨憤憤地將寶劍收入劍鞘,似是將怒氣也一起關進了劍鞘里。 他沒有叫皖和景柔,一是不想打擾他們二人專心修煉,二也擔心景柔再被灝州的百姓追討。而對于他,芷嵐的弟弟,這里的居民倒還是有所顧忌,不敢輕舉妄動的。 這樣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周圍來來往往的過客或是行色匆匆,或是指指點點,一股凄涼之意又侵占了蕭毓晨的心胸。 “落日解鞍芳草岸,花無人戴,酒無人勸,醉也無人管……”惆悵之時,忽聞身后傳來一陣嘔啞歌聲,回頭望去,只見一位衣衫襤褸的乞丐一手舉著個酒罐,另一只手握著拐棍和著嘴里哼出的小曲兒在地上打點。唱吧,揚起手里的酒罐,仰脖一倒,只倒出兩滴來,一滴還落在了衣服上。于是他一拍大腿,叫了聲“可惜!” 蕭毓晨苦笑一聲,覺得這乞丐正唱出了自己的心聲,雖說自己身邊還有皖和景柔,但終究驅不散那一份莫名其妙的凄絕,正如那歌中的絲絲哀怨之意。于是蕭毓晨走上前,從袖子里摸出兩個銅板,扔進了乞丐手中的空酒罐里,道:“一醉解千愁,不妨再買一壺,不醉不休。” 那乞丐皮膚黝黑,卻能看出臉上已泛紅,一張口,一股酒氣撲面而來。他抬起厚重的眼皮,一雙蒙著翳的花眼盯著蕭毓晨看了好久,終于咧嘴笑了兩聲,晃晃悠悠地起身道:“謝謝這位小哥,謝謝。” “醉也無人管……”旋即又唱了一來,他一步兩晃,搖搖欲墜,走時還撞了蕭毓晨一下。 蕭毓晨只覺手里不知被塞了什么東西,打開一看,竟是一張字條,上書:欲保侍郎之命,速獨往瑯莠山小樹林。 瑯莠山小樹林便是沐箏隱居的那座山林,可這侍郎……莫不是指禮部侍郎,芷軒之父——芷鐘書?! 蕭毓晨當下手心里出了一把汗,抬頭再找那乞丐早已不見了蹤影。 身在灝州,短時之內不可能確認侍郎的安危,這種情況只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蕭毓晨將紙條握成一團,雙拳緊握,向山上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