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三根弦上的感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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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朱慧的伶牙利齒和自己不可救藥的笨嘴拙舌,這個保安已是黔驢技窮,拿她沒轍,最后索性動用武力解決問題。他伸出手,向她使出一招橫掃千軍,一陣風的功夫,呼啦啦的奪走了她手中的小提琴,并惡語威脅她說如果再不走就沒收她這把破琴充公。朱慧見他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也急了,使出一招萬馬奔騰,沖上去奪回自己的琴,沒好聲氣地沖他大叫道:“誰稀罕呆在你們這個破地方。告訴你,以后就算是你們老板開著寶馬親自來接我到你們廣場里來消費我也不來了。”吼完,翹起嘴皮,沖他俏皮地冷切一聲后,就趾高氣揚地離開了。 之后的幾天里,朱慧幾乎把整個武漢三鎮跑遍,目的就只是想找一處稱心如意的地方,靜下心來好好拉琴。但可惜的是,天未隨人愿,比來比去,人氣最旺的地方還是那個地處商業街區的武漢廣場。朱慧埋頭思量了一陣,心想,古人有云: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天空,何必跟錢過不去,一想到錢,她不由茅塞頓開,霍然開朗,于是就厚著臉皮重返武漢廣場門前去拉琴,接受恩惠,同時也迎接挑戰。 “你這個小騙子怎么又來了?”那個保安看到她后,不出她所料,又跑過來驅趕她了。 面對他的挑釁,朱慧早有準備,學著他的口氣,裝腔作勢地反唇相譏道: “你這個死保安怎么也來了?” “你不是說就算我們老板開著寶馬車親自去接你,你也不來我們這里消費的嗎?” “是呀,我今天又不是來消費的,你們老板當然不會開著寶馬來接我羅。”朱慧不緊不慢地說,說得有根有據。 “我知道你今天不是來消費的,你今天是來行騙的。”那個保安將兩支胳膊挽在胸前,腳下還不停地打拍子,歪斜著腦袋看著她或者說是鄙夷她,滿臉飛揚著不可一世的神采。他指了指不遠處兩個跪在地上乞討的小孩,哂笑道:“你看到那兩個披麻戴孝的小孩沒有?別看他們兩個年紀小,但他們行乞的功夫可比你專業得多。他們第一天來,也像你這樣,為了博得路人的同情,很沒創意地在墻上貼了一張求助信,平淡無奇。但到了第二天,他們就意識到做任何事情都應該與時俱進,騙人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們的騙術就開始花樣翻新,標新立異地穿起孝服來,披麻戴孝的樣子也算是返璞歸真。到了第三天,他們的騙術更上一層樓,把自己父母的遺相搬出來大造聲勢,聲情并茂地向路人講述他們的悲經慘史,不僅換回了眼淚,更換回了鈔票,堪稱一石二鳥。到了第四天,他們的騙術就已經爐火純青,可以畢業了,父母的骨灰都拿出來助陣,正所謂‘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一舉多得。”那保安說到這里,一副頗有心得的樣子,長舒了一口氣,拍拍朱慧的肩,道貌岸然地感嘆道:“這兩個小孩如此聰明,做任何事情都懂得舉一反三,我估計賣身葬父的那一天已是指日可待,你的騙術跟他們比起來簡直就是雞毛蒜皮,不足道哉,同他們兩個小孩相比,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感覺到自慚形穢嗎?” “我又不是騙子,我干嘛要自慚形穢呀!到是你這個瞎了眼的死保安,自以為聰明,其實是事非不分,難道你就一點也不為自己的愚笨和無知而感到自卑嗎?” “你——”那個保安指著她,氣得懶得跟她爭辯下去,一把撕掉了她剛貼在墻上的求助信。 朱慧望著他,平靜至極,仿佛對他會撕掉自己的求助信的行為早就有所預料,所以也沒動容,又說:“你撕好了,明天這張求助信照樣還是會貼在這堵墻上去的。” “哦,是嗎?”這個保安見她臉上波瀾不驚,著實有些意外,不禁露出失望之色,興味地望著她,困惑不解地問:“我覺得你真的很賤呀,我這樣趕你,你為什么還要這般死皮賴臉地非要呆在這里不可呢?” “因為我同學的生命比你這個死保安的冷眼重要得多。”她說著,委屈的淚水終于決堤,洶涌而出。 “你真的有一個患白血病的同學?”那個保安揪著下巴,擺出一個保守姿勢,將信將疑。 “我沒你想得那么壞,詛咒自己的同學患白血病。” “你和你那個同學的關系很好嗎?” “不好,一點也不好,而且很糟糕,糟糕得讓你難以想象。”朱慧直白地說,沒有絲毫掩飾。 “關系既然不好,那你還每天黑汗水流地跑到這里來拉琴為他籌錢治病呀?” “關系不好是見死不救的理由嗎?” 朱慧的一句反問讓這個態度極其惡劣的保安一時語塞,立在那里,干巴巴地一陣傻笑。畢竟一個小女孩能明白的道理,自己卻不明白,就憑這一點,就足以讓他羞愧難當了。 “喂,小鬼,你叫什么名字?”那個保安舒展眉宇,突然問。 “我姓朱名慧,是充滿智慧的意思。你這個死保安又叫什么名字呢?”朱慧沒好聲氣地反問他。 “我姓張名守德,是堅守道德的意思。”那個保安學著她的口氣笑著說。 “張守德?”朱慧瞇縫著眼睛,鄙夷冷視他說:“你這么壞,我看你干脆就改名叫張缺德算了,這樣才符合你的人品。” 那個保安聽到她這番不太禮貌的言語,似乎也沒太在意,挺著肚子,叉著腰,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略帶幾分俠氣和爽朗,興味地說:“不知道為什么,我看到你就仿佛看到了中國相聲界的未來。”說完,沖她一笑,就轉身離去了。 “喂,你這個死保安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說我將來會去說相聲嗎?”朱慧忍不住在他背后大叫起來。 那個保安遠遠地回過頭,大聲笑道:“是呀,所以你要加油!未來相聲界,吹拉彈唱一流的朱大師。” 之后的幾天里,朱慧再來武漢廣場門前拉琴時,那個保安再也沒有驅趕過她。周末,天熱得幾乎要用燙字來形容,走在街上,就像進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燙得人恨不得將身上的皮給剮了。朱慧這幾日被太陽曬得幾乎面貌全非,黑得像是變了種,圍上草裙,就是一非洲土著人。她放下手中的小提琴,不停用嘴吹手指上因拉琴所鼓起的小水泡,由于汗流不止,水泡浸在汗水里就更痛了。這時,那個保安突然跑過來,叫住了她,難得關心地問道:“我看你拉了一個上午的琴,應該籌得不少錢了吧!” “唉——,籌個什么呀!天這么熱,誰會出來逛街呢!”朱慧望著他,悵然若失地吁了一口氣,無奈極了。 “說的也是,天這么熱,誰會出來逛街。”那個保安四處張望了一下無人行走的大街,說:“既然籌不到錢,那你干脆回去休息幾天,等天涼快一點再來。” 朱慧望著他,有些驚訝,沒想到他也會關心人,“謝謝你的關心,只可惜我可以等待時間,但我同學的生命卻不會等待我。” “真不知道應該說你的那個同學是幸運還是幸福,有你這么好的一個班長。”那個保安意味深長地嘆了一口氣,從兜里掏出一個事先準備好的信封,遞到她面前,囑咐說:“這是給你的,你可要拿好,千萬別弄丟了。” 朱慧接過信封,不解地望著他,問:“里面裝的是什么呀?” “里面裝的是我這個月的工資,現在我全部捐出來。”張守德沖她微微一笑,臉上不由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說:“一個死保安的月工資沒那么高,只有區區800塊,雖說少了一點,但那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你的同學能早日康復。” “你的工資?”朱慧瞠目望著他,大感意外。 “怎么,你不相信我會捐錢,是嗎?” “不……,我只是太感動了。”朱慧感動得一陣眼紅,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帶著濃重鼻音說:“謝謝你,保安大哥!” 張守德聽到她竟禮貌地稱呼自己為“大哥”,一時渾身不自在起來,連聲說:“別……,這么熱的天,你可千萬別叫我‘大哥’,我怕自己聽后會中暑。”他說著,難為情地一陣臉紅,靦腆笑道:“我看你還是像以前那樣叫我死保安吧!” 朱慧見他平時那么囂張竟也會有臉紅的時候,忍不住開心地笑起來,真切地又說:“就算你聽后會中暑我還是要說,保安大哥,你真是一個好人。” 張守德望著她,抓耳撓腮地又把酒窩漩在臉上,鋪開了更廣泛的漣漪,形成了一個大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