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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綠打斷他,看向他的眼神像是浸過冰,“你在可憐我?” “沒有。”許宿野連忙反駁。他知道,以時綠的驕傲,可憐這種情緒對她來說,無異于侮辱。 時綠跟他無聲對峙,纖長的眼睫在眼瞼下方,投射出一片睫影。 許宿野知道四年前的事是她的心結(jié),一直都知道。 他也知道,她跟他結(jié)婚,是為了報復(fù)他,想看他后悔痛苦。 可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只要他們能重新開始,只要他們能一直在一起。 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許宿野翻轉(zhuǎn)過她的身體,面對著她,眼神認(rèn)真而專注,一字一句地說:“我永遠(yuǎn)不會再離開你了。時綠,你想要的愛,我能給得起。” 所以,別再故意這么做了。在折磨他的時候,她心里又何嘗好受。 時綠先是怔愣,然后是嗤笑,有些冷嘲地反問:“你能給得起?” “是。”許宿野對上她的目光,不躲不閃,眼神堅定。 像是被戳中了最隱秘的心思,時綠的情緒又一次變得極不穩(wěn)定,“你懂什么?你以為你對我是愛嗎?許宿野,一直是我在馴化你,像馴化寵物那樣,你懂嗎?” 根本不是愛,他只是被她控制了而已。他連這個都分不清嗎? 本以為會看到許宿野錯愕難過,可在她說完之后,許宿野只是溫柔地握住她的手。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在時綠微訝的目光中,許宿野輕輕在她手背上親了一下,低眉,黑眸虔誠地望著她,“可我愿意當(dāng)你的寵物,我心甘情愿。你怎么對我都行,只要別離開我。” 他不是因為被時綠馴化了才愛她,是因為愛她才心甘情愿被她馴化。 許宿野那么聰明,哪里看不出來,時綠一直在對他進(jìn)行精神控制。 不管是無意識還是有意識,她確實是在嘗試馴化他。 可他不愿意反抗,他心甘情愿做她的奴仆,永遠(yuǎn)匍匐在她面前。 時綠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望著眼前的他,卻透過現(xiàn)在的他,看到了很多年前的一幕。 身形瘦削的少年不管被人怎樣欺負(fù),永遠(yuǎn)都不會求饒屈服,只會拍拍身上的土,若無其事地站起來,耐心等著反撲的時機(jī)。 記憶里,他永遠(yuǎn)眼瞳漆黑,脊背挺得筆直。 他像是折不斷的勁松,骨子里帶著清高,從不與人低頭。 可現(xiàn)在,他把一顆真心剖開,擺在她面前,近乎祈求地希望她能留在他身邊。 半晌,時綠近乎呢喃地說出一句:“許宿野,你的尊嚴(yán)呢。” 她說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除了觸動以外,更多的是復(fù)雜,甚至還有愧疚。 如果他們沒有遇見,現(xiàn)在的許宿野,應(yīng)該像年少時一樣,清冷而優(yōu)秀,永遠(yuǎn)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類人。 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被她反反復(fù)復(fù)地折磨玩弄,卻還是連離開她都做不到。 “尊嚴(yán)和快樂,跟時綠比起來,一點也不重要。”許宿野眼眸溫馴,像是收起了利爪的野獸,毫無危險性。 時綠想馴化他,想讓他全身心地成為她的私人物品,那他就順?biāo)焖男囊狻?/br> 拋開獨立的人格和意志,成為完全依附于她的存在,這件事他做過很多年,沒那么難,至少比失去她要容易。 時綠僵在原地,用力望著他,深棕色的眼仁微顫,喉嚨像是被東西堵住,說不出話。 許宿野也沉默下來,他們面對面站在玄關(guān)的燈下,默默對視。 時綠再怎么冷血,也很難不被他的話語觸動。 她怕再次失望,怕他早晚有一天會厭倦,會拋下她。 可這些恐懼,最后都輸給了想要跟他重新走下去的強(qiáng)烈愿想。 除了許宿野,還有誰能這么愛她。 除了許宿野,她還能跟誰在一起呢。 當(dāng)初他的離開,真的就那么罪無可恕嗎? 再試一次吧,最后一次。 最壞的結(jié)果也不過是她再失望一次,拉著他下地獄。 最終,時綠緩慢地眨了眨眼,身上的刺一點點收起來,變得溫和。 “我知道了。”她說。 “時綠,我們重新開始吧。”許宿野輕輕把她抱進(jìn)懷里,嗓音沙啞低沉。 這一次,他終于等到了時綠的回答。 她說:“好。” 一生太短,沒多少時間可以浪費。 四年前,他們在這個酒店分開。 四年之后,許宿野想在這里,跟她重新開始。 第27章 仰望 許宿野逐漸加大擁抱的力度, 下巴放在時綠頭頂輕輕蹭,低聲問:“要回家嗎?” “不回,你先去洗澡。” “好。”許宿野親了親她的側(cè)臉, 走進(jìn)浴室。 原本是時綠跟云六寒開的房,最后成了她和許宿野住。 在許宿野去洗澡這段時間,時綠收到了云六寒的消息,說他已經(jīng)到家了。 時綠:【買藥了嗎?】 云六寒:【我去藥店問了,不用涂藥, 睡一覺就好了。】 時綠:【那就好。抱歉, 讓你挨打了。】 云六寒:【沒事,不怎么疼。】 時綠正準(zhǔn)備跟云三冬說一下這件事,云六寒又發(fā)來了一條消息。 云六寒:【姐, 那個人是律曄科技的老板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