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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綠頭一次寫“情書”,雖然句子是抄的,但多少有些不自在,就低頭看自己腳尖。 “宇宙里發(fā)生的任何事情都是發(fā)生過的,你未做過的事情,未出口的話,其實已經(jīng)重復(fù)了無數(shù)次。所以當我隔著光陰說上一句我愛你,其實在純凈遼遠的宇宙中,我早已說過千千萬萬遍。” 看到這行字,許宿野扯了扯唇角,有些冷嘲,只給出了兩個字的回應(yīng):“騙人。”她從沒說過這句話。 就算宇宙再重復(fù)無數(shù)次,她也絕不會對他說這句話。 時綠更覺得臉上發(fā)燥,抬腳踢了下桌子腿,“覺得我寫得不好,你自己寫啊。” 許宿野竟然真的提筆,當著她的面,寫了“回信”。 這封情書只有一句話,字體卻不同于她的隨意,他寫得認真,黑色的鋼筆字跡力透紙背。 “在五十三年七個月零十一天以來的日日夜夜,弗洛倫蒂諾·阿里薩一直都準備好了答案。” 時綠當時沒看懂這句話,也沒想過去查,后來就漸漸忘了。 時隔七年,通過后視鏡看著神情冷漠的許宿野,想起那天晚自習逼她寫情書的少年,時綠忽然很想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剛把開頭的五十三年輸入進去,就有了答案。 這是馬爾克斯的小說里的一句話。 在五十三年七個月零十一天以來的日日夜夜,弗洛倫蒂諾·阿里薩一直都準備好了答案。 “ 一生一世。”他說。 ——《霍亂時期的愛情》 第9章 仰望 很快,紅燈轉(zhuǎn)為綠燈,汽車再次啟動。 時綠關(guān)掉手機,腦子里還想著那句情話。 她沒看過那本書,卻也能感覺得出,這是很沉重的情話。 可距離許宿野寫下情書,這才過了七年,離他承諾的一生一世差遠了。 當初分開是她先提的,所以時綠一直都有些心虛,不能理直氣壯地跟許宿野提復(fù)合。 現(xiàn)在回想起他曾經(jīng)的承諾,時綠又突然有了底氣。 就算是她提的分手又怎樣,違背承諾的還不是他。 時綠知道這個想法蠻橫且不講理,可她迫切地需要一個由頭,讓她能暫時放下愧疚和后悔,當他們之間的裂痕不存在,像以前一樣跟他對話。 于是她主動開口,打破了車內(nèi)死一樣的沉默,“許宿野。” 許宿野掀起薄薄的眼皮,視線通過后視鏡從她身上掠過,淡漠地應(yīng)了聲,“嗯?” 他以為她要說謝謝之類的話,并沒有太在意。 卻沒想到,時綠一開口就是那么尖銳的問題。 “你怎么會在劇場附近?” 許宿野握著方向盤,漆黑的眼瞳看向前方路面,眼睫長而直,沒有弧度。 片刻后,他指尖在方向盤上輕輕點了點,低聲回答:“路過。” 從頭到尾,他的眼神都毫無波動,聲音也沒有起伏。 他已經(jīng)不是十幾歲的他了,想藏好自己的情緒很容易。 時綠分辨不出他的話是真是假。 但這不妨礙她借著這次機會胡攪蠻纏,“真巧。祁城居然這么小么?” 許宿野沒接話。 時綠挑眉,繼續(xù)慢悠悠說著:“我剛演奏結(jié)束,從劇場出來,你就出現(xiàn)在附近。” “還有,我隨便租個房子,居然跟你住對門。” 其實時綠也不確定,這些純粹是巧合,還是有其他因素。 但她想借題發(fā)揮,問清許宿野的意思。 許宿野冰涼的視線掃過后視鏡里的女人,微皺起眉,沉聲問:“你到底想說什么?” “你是不是還喜歡我?” 時綠并不似表面看上去那么淡然,在問出這句話的同時,她下意識屏住呼吸,緊張地盯著后視鏡里的他,等著他的答案。 半分鐘后,時綠等到的卻是喜怒難辨的一句話:“時綠,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 他的語氣沒有譏諷,語速平緩,仿佛只是一句正常的疑問句。 但這么一句話,對于傲慢的時綠來說,已經(jīng)是很打臉的拒絕了。 像是當頭一盆冷水,所有心思都被澆了個透。 “我開玩笑的。”時綠主動移開視線,看向窗外飛逝而過的樹影。 祁城的夕陽太過刺眼,熾烈的光照得她眼睛發(fā)澀,有種想哭的沖動。 在許宿野看不見的地方,她攥緊了出汗的掌心,鮮紅的指甲幾乎掐進rou里。 “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以后,我們還是盡量減少接觸比較好。”時綠的態(tài)度倏然變得冷漠,連聲音都變得生硬。 時綠發(fā)現(xiàn),她遠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缺乏耐心。 明知直接問容易被拒絕,可她還是不愿意,花費太多心思和精力去小心翼翼地試探。 又或許是面對許宿野,長久以來養(yǎng)成的傲慢和高高在上,讓她覺得,許宿野不配她太用心。 時綠不想付出太多心力去挽回他,她愿意為復(fù)合做的努力,僅僅是到此為止而已。 不管以后會不會后悔,反正現(xiàn)在,被拒絕的這一刻,時綠賭氣地想著,他們散了就散了吧。 她也沒那么喜歡他。 時綠說完,許宿野眼眸輕顫,并沒有立刻給出回應(yīng)。 沉默良久,他喉結(jié)滾動,低啞的聲線帶著輕嘲:“好。” 握緊方向盤的指尖,卻因為過于用力而泛起青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