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
青衫修士低沉的聲音傳到在場每一位修士耳中。 “掌教座下弟子有難,我宗心懷大愛,不過幫扶一把, 掌教便欲殺之;縱是我宗與天劍門世代恩怨,也不至于此。 “既欲殺之,從今往后,師徒情分,恩斷義絕。 “五行宗愿庇之。” 帶有五行宗標志的飛舟攜著青衫修士并十二位五行宗弟子離開。 各宗飛舟見狀,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帶著弟子離開。 在場散修們見勢不妙,也忙不迭接連離去。 一道道飛舟、法器的靈力相繼滑過天際。 陸疚執劍站在原地,目光沉郁。 五行宗。 …… 這日后,修真界世人道:天劍門掌教真是瘋了! 他自己的親傳弟子受了重傷,就快要死掉了,人家五行宗的小女孩心地善良,幫著扶了一把,天劍門掌教就要殺了親傳弟子! 就算天劍門和五行宗互相看不順眼了幾千年,也不至于這樣吧! 聽說五行宗愿意庇護這位弟子。 五行宗不愧為五行宗! 而從先前進入秘境的弟子口中,流傳出更為具體的真相:并不只是如此,在蒼嵐秘境中,天劍門和邪道聯手,想要謀奪秘境本源。 天劍門掌教二弟子,不,前任二弟子并不愿意這樣做。畢竟秘境本源一失,秘境破碎,碎片將會傷害到眾多凡人和低階修士!稍微有點原則和良心的修士都不愿如此。 這位二弟子在秘境中苦口婆心,勸說自己的師兄和諸位同門,奈何同門都不領情,甚至聯合眾邪修重傷了她!是五行宗不計前嫌,救下這位弟子。 也是五行宗聯合各大宗門,一同守護秘境本源,使之免遭天劍門毒手,救下眾多凡人。 至于天劍門掌教要秘境本源做什么?這個嘛,聽說天劍門掌教修煉了一種特殊的功法。而這門功法修煉到最后,需要秘境本源的特殊靈力。 唉,天劍門的這位掌教為了提升實力不擇手段,哪管凡人和低階修士死活! 進入蒼嵐秘境的各宗弟子一同添風點火,推波助瀾,卻心照不宣,一并將那“投名狀”的一幕隱去了。 在修真界,師徒之間,親親相隱才是常態。 大義滅親在修真界有人欣賞,也有人嗤之以鼻——盡管大義滅親之人并不在乎。 也有的人不在乎正義與否,更關心天劍門掌教與五行宗宗主的實力對比。 “看來是五行宗宗主勝了。” “拿著五行宗祖師爺傳下來的五行斧,能不勝嗎?” “這話說得,天劍門掌教拿著的,不也是天劍門的天劍?” “這么說,天劍比不過五行斧?” “我覺得天劍造出來的年歲更久,更厲害一點。是陸疚比不過薛子丞吧?薛子丞的修為到底到了哪個地步,有人能看出來嗎?” “你怎么能直呼其名?” “沒事,他們不在。” …… “這陸疚瘋了吧。”飛舟之上,花辭一邊皺眉為霍霜寒療傷,一邊道。 霍霜寒的身體情況十分糟糕,就像一間被卷走了房頂茅草的破敗屋子,四處漏風。 花辭甚至連丹藥都不敢給她用,怕過強的藥力傷害到她的靈脈,給未來的修煉埋下隱患,只好用木屬性靈力和水屬性靈力一點一點地溫養治療。 “確實是瘋了。”靈劍峰十弟子贊同道,“雖然霍道友確實選擇了正義……但哪有問都不問就殺人的。” “是啊是啊。霍道友當時傷成這般了。做人師父的哪有這樣的。” “要是我倒在天劍門弟子的懷里,師父肯定不會這樣做。” “就算我同天劍門弟子稱兄道弟,師父也會認為我是在打探消息。” “我若重傷,師父肯定先注意我的傷勢,都不會注意扶著我的是哪一宗弟子。” “上次我靈脈受傷,師父都快急哭了,就怕影響我以后修煉。” …… 弟子們一言一語,相繼出言附和,不知不覺間,話題就從天劍門掌教喪心病狂變成了攀比師父。 一旁,五行宗宗主默默不語。 他看得分明,陸疚最開始并沒有打算下殺手,是他們宗門這位名譽長老看他一眼之后,才動了必殺之心。 這難道是血脈之間的玄妙感應? 哪有這樣的感應? 看他們長老的樣子,似乎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事實上,花辭不僅沒有意識到,還覺得自己面對陸疚的時候,將情緒控制得很棒。 她很鎮定,很平靜。 她敢說,她的眼神中甚至沒有流露一絲一毫的殺意。 “花辭啊。” “嗯?宗主有什么事嗎?” 他們宗主面對陸疚表現得非常靠譜,花辭決定不找他算被騙的賬了。 她繼續運用木靈力和水靈力為霍霜寒療傷,眼也不抬。 “你剛剛怎么看陸疚的,這樣看我一眼試試。” 花辭心說宗主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但她還是回想了一下方才的心境,照做了。 為霍霜寒療傷的靈力仍舊沒有停下,盡職盡責。 “以后,還是不要這么看人了。”半晌,花辭聽他們宗主語重心長道,“挺……招人恨的。” 花辭:? “我試試,長老這樣看我一眼。”有弟子湊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