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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這一世的生父害死的。 花阿離心中一松,訝異地看一眼花辭,有些驚訝于女兒的毫無抗議。 看來,她女兒是真的特別想要修真。 片刻,花阿離瞧一眼睡夢中咂嘴的小兒子,點頭道:“好,小辭和弟弟一起。” 花藻睡得正香,沒辦法投反對票,完全沒想到人在夢中,莫名其妙多了小山那么高的一堆書需要背。 花阿離揉揉額角,擠出一個微笑:“那小辭現在是不是該去睡覺了?” 花辭聽話地去睡覺。 靈魂雖然多活了十八年,身體卻只有五歲,花辭閉著眼睛熬到三更天,早就困倦了。 只是非凡的意志力讓她一直堅持。 至于修真……自然是睡醒后再開始。 不就是書嗎?背就是了!那么多年的義務教育,誰還沒背過書呢? 她穿書前可是剛剛經歷地獄式的高三;穿書后也一直認真學習這個世界的語言和文字,自信學習能力并沒有絲毫下降。 花辭沾枕即眠,很快進入夢鄉。夢里,一身白衣服一頭白發的生父朝她一掌拍下,她回以一拳,當即把對方揍了個落花流水! 花阿離卻失眠了。 女兒睡熟后,她暗自推開房門,在淡銀色月光下陷入沉思。 自小生活在修真界,花阿離當然不會阻止女兒修真;甚至于,剛剛誕下一雙兒女的時候,花阿離就暗自規劃,該如何引領花辭花藻踏上修真之路。 她會溫和而巧妙地誘導,耐心細致地鼓勵;讓兒女領悟吐納靈氣的快樂,體會符文的美妙,感受道法的真意。 她會給兒女講述五行之靈的傳說,會捉著兒女的手畫符文,會教兒女使用孩童用的小兵器,會教兒女辨認修真界的常用草藥,或許還會親自帶著他們種一種。 花阿離嘆一口氣,理想和現實總有一定差距。 女兒如此好學,當然得滿足她。 不僅要滿足,更要加倍滿足。 兒子太過活潑,這樣的性子,或許并不利于將來在修真界生存,背書陶冶性情,也好。 天蒙蒙亮時,花阿離木著一張臉想:世間萬物,窮則變,變則通。 她仿佛今天才明白其中真意。 花阿離緩步向前,漫無目的地行走,倘若有旁人在場,就能發現花阿離的一行一步都漸漸與天地靈氣相呼應,然而她本人并沒有絲毫察覺。 氣機涌動,無聲無息間發生微妙的變化。 花阿離瞳孔驀地放大,像是意識到什么,但已經晚了。 她就著一只腳邁出,一只腳停留的姿勢,步入玄之又玄的境界之中。 第3章 . 悟道的說法 糧食危機 天光大亮。 雪白大狗警醒的動動耳朵,率先察覺不對勁。 于是很快,花辭花藻同時被一顆雪白的大毛腦袋頂醒,來不及驚訝,又被大狗叼住衣擺,往門邊的方向帶。 大狗嘴里叼著兩個小孩的衣擺,一狗當先,用腦袋頂開房門。 天光傾瀉,兩個小孩一只靈犬看見不遠處的身影。 屬于他們母親/主人的身影。 一只腳邁出,一只腳停留,雙目微闔,像在行走之中突然被使了定身術般的身影。 身影的樣子有些滑稽,但在場沒有人或狗笑得出來。 但凡長了眼,都能看出花阿離目前情況不對勁。 花辭不自覺地想要繼續向前仔細查看,被雪白大狗叼住衣擺阻止。 花辭低頭,大狗的尾巴僵硬地垂著,眼里的不安幾近溢出。 花辭從未見過這只白色靈犬如此焦躁。 花辭又看向弟弟花藻,小男孩的面容布滿驚慌。 對于五歲的花藻,母親就是他的天地。 花辭發現自己同樣好不到哪里去。 成人身處小孩的軀殼,變得和孩童一樣軟弱。 這一刻,花辭不得不承認,身處異界,花阿離是她安全感的大部分源泉。 是她與外界聯結的紐帶、橋梁。 是她這一世的娘親。 娘親有可能出事,花辭怎么能夠從容不迫? 花辭只能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家里只有一個弟弟和一只狗:弟弟是真正的五歲小孩;狗雖然是靈犬,有二階的修為,相當于人類的筑基期修士,卻也只有十歲,見識比小孩強不到哪里去。 冷靜,花辭告訴自己,她再次看向花阿離:對方仍舊保持著一只腳邁出、一只腳停留的姿勢,雙目微闔,rou眼看不出絲毫改變。 這一眼下去,花辭竟然模模糊糊產生了一種直覺:一種她娘沒有生命危險,甚至處在某種玄妙境界的直覺。 片刻,花辭腦海靈光一現。 頓悟。她娘應當是在頓悟。 她上輩子看的修真文學里,修真者遇到機緣,沉浸在悟道的狀態里的時候,就是一動不動的!特別奇妙! “娘親應當是進入了悟道的狀態。”幾個呼吸后,花辭聽見自己這樣說,“咱們先不要靠近,以免打攪阿娘突破。” 一人一狗四只眼睛齊刷刷看向花辭。 五歲女孩神色篤定,仿佛在說天是天,地是地,半分不摻假。 花藻的緊繃的臉色慢慢放松,雪白大狗尾巴也漸漸不再僵硬。 一人一狗同步地、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