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不是第一次娶妻了
“聽聞劉尚書家的千金知書達理,端莊聰慧,與皇叔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啊,本宮恭喜皇叔了——”慕容惜的聲音緩緩從簾帳后傳來,司幽信聽了,目光先是微微收緊,隨后卻欣然笑道: “多謝皇后娘娘——”司幽信笑得極歡,任誰看了,也都會羨慕起那位劉小姐來,竟然能夠得到攝政王的垂愛,實在是有齊天的洪福的。 慕容惜暗自苦笑著,她很清楚,司幽信雖然掌管著朝政,但朝中百官依然有些微言,甚至反對的聲音也不少。 而劉尚書在文官中頗有聲望,又主管朝中奏折 ,而司幽信雖然是攝政王,卻是武將出身,他自然需要拉攏文官,免得朝中有二心。 如今他要娶劉尚書的女兒,跟劉家結為親家,這樣鉅燕國中的權勢更是他一家獨大了。 慕容惜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滋味,她跟隨司幽信多年,知道司幽信的過人才能,也知道司幽信的苦心經營,而她也習慣了司幽信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行事風格。 司幽信這并不是第一次娶妻,他先前有三任妻子,但皆因疾病去世,不過也都沒有留下子嗣,這一次娶妻,自然天下矚目。 “對了,皇上,最近江湖武林中,有些歪門左道甚是不安分,臣認為,不如盡早鏟除——”慕容惜晃神之間又聽到司幽信說道。 司幽信雖然是攝政王,但凡事也都要跟司幽子夋這個皇上商量,只不過絕大部分都只是做做樣子罷了,因為司幽子夋對他的決策鮮少有異議。 “哦?有這種事?”司幽子夋有些驚訝道。 “沒錯,前兩年,江湖上出了個新任的武林盟主,此人名為冷火,據說武藝極為高強,在武林大會上,擊敗了眾多高手,脫穎而出,而前些日子,這冷火更是縱容一些反賊劫持殺害柔麗使臣,從而使得鉅燕與柔麗的關系愈加惡劣——” 司幽信沉聲說道。 柔麗國是漠北王國,多年來跟鉅燕交戰不休,司幽信幾番將他們打得要滅國,但卻總是又卷土重來,而漠北地勢廣闊兇險,鉅燕國的士兵們根本難以深入剿滅。 這樣一來二去的,司幽信也早已無心戀戰,不想再浪費那精力去跟柔麗纏斗,便想著與其議和,議和了,一面司幽信也不用再浪費兵力打仗,一面也好拉攏新的勢力,為自己鞏固權力。 而他費盡了心思,好不容易改善了與柔麗之間的關系,但柔麗使臣被殺一事,卻使得司幽信的努力遺照付諸東流。 慕容惜暗自聽著,這些事情她在進宮之前早就知道一二,甚至,她還跟那冷火交過手。 說到這個冷火,慕容惜心中依然感到有些陰寒,當初她奉命去查清冷火的來歷,可是沒想到,卻反被那冷火設計使得計劃敗露,慕容惜為了保命,只能拔劍反擊。 而當初二人雖然都蒙著面,但慕容惜依然能夠感受到那冷火的殺氣,她在沾血的刀尖上行走了這么多年,從未見過那么兇煞的殺氣,而很少見到功夫那般強勁的對手,幾次她都險些喪命,好在最后掙扎逃走了。 想到那天在竹林中的惡戰,慕容惜心中依然后怕,那么一個可怕的人物,若是存心要跟司幽信對著干,那司幽信一時半會兒奈何不了他。 “果真有這事?”司幽子夋很是訝異道,臉色憂愁起來。 “回皇上,現在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那冷火就是幕后主謀,不過此事關乎兩國關系,非同小可——”司幽信嚴肅說道,看得出來,他對那冷火是想要殺之而后快了。 “皇叔說得是啊,柔麗與鉅燕交戰多年,我們鉅燕也損失不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議和自然是重中之重的——”司幽子夋一副認真思索的模樣道,不過那臉上也帶著忖度。 “不如下令捉拿冷火——”司幽信果斷說道。 “這——”司幽子夋卻顯得有些猶豫起來,“可是皇叔啊,那江湖武林中門派諸多,藏龍臥虎的,而那什么冷火又是武林盟主,他既然打敗了各派高手,那么江湖中服從他的人自然是不少的,我們若是貿然對他下手,只怕會引起江湖動蕩啊——”司幽子夋很是擔憂的說道。 他一向是個瞻前顧后的膽小之人,沒什么主見,不過他的話倒也讓司幽信有些猶豫了。 “那依皇上的意思是?”司幽信皺眉道。 慕容惜心中暗暗忖度著,即使她心中情思復雜,但她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自己的目的,為司幽信解憂是她的本分。 而如今她心中即便對司幽信有怨意,但看到他有苦惱,她心中第一個念頭依然是想為他平息江湖紛爭。 “不如皇叔先派人查清冷火等人的目的,掌握各派行蹤,不得已時,若能夠在江湖中籠絡人心,倒也是個好法子啊——”司幽子夋笑著說道,他的看法雖然淺顯,但卻也不是沒有道理。 “皇上說得是,那臣便著手去辦此事——”司幽信沉聲應道。 慕容惜不語,想到如今的鉅燕表面雖然風平浪靜,但暗地里卻暗潮涌動著。 漠北的柔麗王國死纏不休,而草原上的赫紇一族更是野心勃勃,而中原武林各派,與朝廷時有摩擦,看似雖是小事,但慕容惜算是武林中人,她知道其中水有多深。 那江湖上,各路人物形形色色,武功蓋世、計謀超絕的大有人在,他們若是不平,那國事也難以順利,多方因素牽制,司幽信想要做這個皇帝,并不容易。 “皇叔大婚,皇后可想好了,要送什么禮了嗎?”夜里,司幽子夋一邊側躺著,一邊支頭看著慕容惜問道。 慕容惜的腳受了傷,行動不便,多日來一直躺著,司幽子夋事事親力親為著,夜里也細心守護。 “皇上做決定便好,妾身一時間沒什么主意——”慕容惜笑了笑說道,可昏暗中,她的神色黯淡極了。 現在的她心里復雜不已,哪里有什么心情談送禮呢。 “去年宮里得了一對血玉金如意,十分罕見,不如就贈與皇叔作新婚禮吧——”司幽子夋想了想說道。 “皇叔也不是第一次成親了,只怕對收什么禮也不在乎——”慕容惜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她的眼底微微閃著幾分嘲諷,只是那嘲諷有些苦澀。 慕容惜對司幽信的愛是卑微的,她甚至連吃醋的資格都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