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治不好的病
“到底怎么回事,她之前不是還活蹦亂跳的嗎?”慕容惜不解道,看到拓跋恨瑤這個樣子,她心里也難免感到愧疚起來,是她害的拓跋恨瑤陷入不義之地,雖然她的身份還未確定,但慕容惜卻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她也不喜歡看到拓跋恨瑤被眾人排斥警惕,因為她深知其中的苦。 而拓跋恨瑤個性雖然冷傲孤僻,但是她卻也會為了無辜的村民,跟自己窩在不見天日的破房子里,呆了足足十天,她與自己一起聯手揭穿羅布爾村的神魔騙局,在這個過程中,拓跋恨瑤的性子,她是欣賞的。 “是啊,之前還差點殺了我呢,會不會是她的苦rou計?”蘭心的聲音顯得有些突兀起來道,她對拓跋恨瑤充滿了敵意,其中,很大部分來源于她對郭術藏有私心。 此時的郭術,好像都聽不到她們說話似的,他手足無措的看著躺在自己膝上的拓跋恨瑤,腦子里亂嗡嗡的一片,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看來我們應該是誤會她了,她跟那幫樓蘭人,不是一伙的,因為她的目的,根本不是金礦,而應該也是夜光杯。”慕容華信呼著粗氣說道,他的聲音很低沉,似乎也有些愧疚。 眾人聽罷,卻都驚愣住了,這又是為何,他們誤會了?郭術感覺全身正在倒流的血,在犀利的嘲諷著他,他竟然真的以為,她跟那幫樓蘭人是一派的。 “老將軍,您確定嗎?”綠綺驚訝的問道。 “嗯,她的脈象十分詭異,這樣的脈象,在二十多年前,我也從琵琶公主的身上發現過,她是琵琶公主的女兒,而且,也生了同樣的怪病。”老人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臉上滿是惋惜之色。 “到底是什么樣的怪病?”郭術著急的問道,他好像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沉穩淡定,此時的他,心已經亂做了一團。 “這種病我也不知道為何而起,我當年救下她的母親的時候,聽她說過,她一出生便帶有這種病,這病平時不發作的時候,人是正常的,根本察覺不出哪里不舒服,可是一旦受了驚嚇,或是情緒刺激,便會開始發病,心頭猶如有萬根針在刺著,渾身經脈攣縮發冷,發病的人,隨時會沒命。”慕容華信回憶起當年的琵琶公主,沉重說道。 二十三年前,他只身一人赴樓蘭尋找夜光杯,而卻恰巧遇到了那琵琶公主,在那兵荒馬亂的一夜,慕容華信看著年少的女子,心生惻隱,便救下了她,并送她去到安全的地方,在那一段日子里,他親眼目睹了琵琶公主發病時候的痛苦萬狀,那凄厲的慘叫聲,讓他至今難忘。 郭術愣住了,他吃驚的望著膝上的女人,他哪里想到,這個冷艷的女子,竟然患有這般殘酷的病,他感覺,自己的呼吸似乎越來越并不順暢了,她隨時會沒命,她會不會就這樣死在自己的懷中?郭術不敢再往下想,這樣的感覺,似乎與萬箭穿心無異了。 “怎么會這樣?那當年奶奶她也是得了這種病嗎?”慕容惜震驚的問道。 “不,你奶奶好多了,她只是因為年輕生產之時,落下了病根,歸根結底,是體弱罷了。”而慕容華信卻坦然的回答說道,提到她的奶奶,慕容華信神情忍不住暗淡起來,其實他知道,沈歡歡的身體之所以垮了,跟他是脫不開關系的。 “若是不盡快找到夜光杯,她必死無疑,她的病,比她母親的嚴重多了。”良久,老人繼續說道,琵琶公主患病,生下孩子之后四年便死了,那個時候,她也才二十一歲,拓跋恨瑤已經拼了命的多活了幾年了。 “怪不得她也要去柔麗,因為她知道夜光杯在柔麗,她就這么一個人來了——”慕容惜心中忽然感到很難過的說道。 蘭心也怔住了,她沒想到,蠻橫兇狠的拓跋恨瑤,竟然命不久矣,而她,卻還在與她爭風吃醋,善良的人,心間總是難免會自我責難,蘭心看著那昏迷不醒的拓跋恨瑤,再看看那狼狽不堪的郭術,她忽然覺得內心沉重極了。 “那又怎么樣,這又不是我害的。”蘭心暗自在心里說道,企圖消除自己的愧疚感。 “夫人,能否麻煩你幫她先換了這一身濕衣裳,換上我的吧,讓她舒服一些。”郭術知道時間緊急,他沒有時間來發愣了,他誠懇的對慕容惜請求道。 慕容惜微微一愣道:“當然可以,只是,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為她度一些真氣,興許能夠讓她撐下去,到了柔麗,會有辦法的。”郭術沉聲說道,他的目光落在拓跋恨瑤的臉上,很是擔憂著,但是除了擔憂,卻還帶著更多的希望與堅定。 “嗯,好。”慕容惜點頭道,她知道,郭術的魂魄,已經被拓跋恨瑤收走了,她忽然有些羨慕起拓跋恨瑤來。 拓跋恨瑤個子比較高,她們三個女子的衣服,她都是穿不上的,而她穿郭術的,可能會有些寬大,但也總比撐大了的好。 “你跟她是怎么認識的?”慕容惜主仆三人正在為拓跋恨瑤換衣服,而郭術與慕容華信兩人則是乘坐另一艘船,劃到距離她們較遠的另一處去。 慕容華信沉聲的問道,他是個過來人,不可能看不出來,郭術對拓跋恨瑤的特別之處。 “在無極門。”郭術嗓子有些沙啞的回答說道,他的聲音是繃緊著的,顯然很是心不在焉的,其實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遠處那另一艘船上。 慕容華信跟郭術的爺爺,郭翎翊是生死之交,更是結拜的兄弟,所以郭術對他來說,也像是自己的孫子一般,慕容華信一生顛沛流離,如今年老了,黃土都埋到了脖子根了,卻一下子遇到了自己的兩個孫輩,這讓性情凌厲的他,這兩天也緩和了許多,他甚至覺得,日子也沒有那么的難熬了。 “無極門?”而說道無極門,慕容華信既是震驚也是好奇起來,無奈,郭術便只好將那天晚上的來龍去脈告訴了老人,也將慕容惜的多重身份,她與攝政王司幽信的身份,如實告知。 罷了,老人長嘆一聲,那聲音中帶著無奈,但也帶著別樣的胸襟,他經歷曲折,雖然對自己孫女從小不幸的遭遇感到惋惜與自責,但是他天生強硬的性子,卻也是容易釋懷的。 “她比我想象的要強得多,撐了這么多年,也是不容易啊。”慕容華信感慨說道。 “老將軍放心吧,攝政王其實對皇后很好,從小教養,無微不至,雖有身不由己,但卻也并非是流離失所,且進宮之后,皇上雖然知道,但卻也對皇后寵愛十分,皇后歸根結底,是幸運的。”而郭術勸慰說道,他勉強的苦笑著,雖然說的是事實,但是他的無奈在于——確實是拿慕容惜沒有辦法的。 她明明是個危險的人物,是個定時的炸彈,可是偏偏她又是俘獲了司幽子夋的心的女人,他舍不得殺了她,更舍不得傷她,所以,便留她在身邊,造成了今日這般不正常的局面。 郭術心底是隱約的擔心著的,他知道,慕容惜的存在,終有一天會導致可怕的事情發生,他擔心司幽子夋的安危,如果讓他選擇,他依然會選擇讓慕容惜消失,這很殘酷,卻也是迫不得已。 “她應該盡快離開皇宮。”而老人卻語氣肯定的說道,他似乎只用一眼便看穿了這其中的復雜與危險,這輩子他慕容華信絕對是沒有白活的,他很早之前,便將人性恩怨看得通透極了。 郭術微微怔愣,隨后也不再避諱的苦笑起來說道: “老將軍真是神人,如此輕易地便看穿了其中的利害之處。”郭術的腦子,其實是清醒的,他一直都處于旁觀的身份,所以他總是能夠將凡事看的透徹,他表面溫情,謙虛有禮,可其實也恰恰是他無情的表現,他的內心深處,是冷酷的,只是拓跋恨瑤的出現,讓他的冷酷變得四不像了。 “她不該卷入這場是非之中,一山不能容二虎,皇上與攝政王,兩者必有一死,而現在她步步錯,不管他們誰死,她也都活不成!”慕容華信不得不有些焦急起來說道,他的神情變得十分凝重極了。 當他聽郭術說,司幽子夋只是偽裝的軟弱無能的時候,他內心卻是大驚,因為他本來也以為,自己結拜大哥,太祖皇帝的孫子,真的是個無能之輩,他自從離開了慕容家之后,便再也不過問朝堂,可是現在,利益相關,他不得不開始認真仔細的警惕那朝堂之中的動靜。 “我也是這般認為,而老將軍,我不得不跟您說實話,郭術必須要盡職盡責,必須要是擁護皇上,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郭術沉聲的說道,他的向來是,堅韌而坦誠的,這是他最大的特點,可是他的話還未說完,慕容華信卻神色嚴肅的抬起手來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