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葉懷柔
“那你竟然還不殺了她?!還把她帶回來作甚?!”而沒料到,那女人十分急狠起來斥道,她的聲音很清脆,那嗓音是細膩的,語氣雖然氣怒兇狠著,但是卻掩飾不住,她那桑音的婉轉動聽,慕容惜確定,這個從未見過面的女人,不是大漠里的人,雖然她穿著打扮是西域風情,但是她卻是個江南女子。 “她就是慕容惜,鉅燕的皇后,殺了她,師父也會殺了我。”而葉懷平顯然有些無奈,也有些不耐煩了起來說道,但他說的話卻很認真,慕容惜明顯感覺那腳踩住她的頭的女人遲疑了一下。 “鉅燕的皇后怎么會在這里?為什么不跟鉅燕的皇帝一起來?”而那女子停頓了好一會兒,隨后依然用著懷疑的語氣質問道,也不知道,她這話是問慕容惜呢,還是問葉懷平。 “這你得讓她起來說了,我哪里知道為什么——”而葉懷平冷聲說道,他雖然聲音有些不耐煩,但是對這個女人的態度卻似乎顯得彼此很熟悉,慕容惜心想,這個可能就是葉懷平的老婆了,她可能是覺得自己長得這么漂亮,以為葉懷平在外頭拈花惹草去了,所以一時間發怒。 “喂喂,這位女俠,你、你能不能先放開我,——”慕容惜艱難的說道,她的頭被死死的踩住,動彈不得,一開口,哈喇子都流了一地。 那女子不說話,顯然是在思考權衡,權衡到底該不該放了這個奇怪而又陌生的少女。 “你、你放心,他、他一個人我都打不過的,更別提你們小倆口聯手了,我、我保證不敢亂動——”慕容惜一邊哎喲哎喲的叫著疼,一邊諂媚起來道,她性子也是有些乖張的,在洛安的時候,表面是慕容家的落魄小姐,在道觀里修身養性,實際上,她暗地里可是個欺軟怕硬的小霸王,打得過,她就杠上去,要是打不過,她就乖乖的求饒了。 而她那話一出,那女子也猶豫著將腳拿開了,慕容惜頓時感到頭上一陣輕松。 “哎喲喂,腦殼都要被踩碎了——”她直接在地上打了個滾,狼狽的坐起來,摸著腦袋哀嚎起來,而此時的她,活像是一只禿了毛的雞,那灰頭土臉的模樣,比街上要飯的還要慘。 “你真是鉅燕的皇后?”那女子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時候,慕容惜才扭著僵硬酸痛的脖子看去,發現這個女人身姿婀娜曼妙,頭上帶的發飾十分精美,而臉上卻也掛著一面紅色的紗麗,額上是珠光寶氣的寶鈿,只露出一雙犀利的眼睛。 看到那雙眼睛,慕容惜不禁得轉頭看了看一旁的葉懷平,再次確認般的看了看他的眉眼,發現,這個女子幾乎跟他長了一雙一模一樣的眼睛,同樣是神氣逼人的丹鳳眼,十分的細長且外翹,看上去,宛若是驚鴻仙子。 慕容惜這時候才發現,這兩雙眼睛是多么的特別,讓她印象很是深刻,直到許多年之后,她在夢中也時常重逢這兩雙獨特的眉眼。 這一雙神采逼人的鳳眼長在葉懷平臉上,使得他那張男人的俊臉變得陰柔魅惑,且帶著不同尋常的朦朧曖昧,而長在那美艷女子的臉上,卻將她顯得柔媚之中帶著一股英氣,讓人不敢輕易僭越。 此時,那女子的眉眼之中,全是狠光與敵意,那一對瑞風眼死死的瞪著慕容惜,但是那眼底卻是兩汪清澈的清潭。 “你們,還真是挺有夫妻相的,呵呵——”慕容惜有些討好之意,但也是發自內心的感嘆著說道。 那女子怒目相視,似乎還無意間皺了皺眉頭,仿佛是在說:這個人,是不是傻子? “起來吧,這是我的meimei,葉懷柔。”而這個時候,那葉懷平有些無奈的說道,一邊說著,他一邊到算是善意的把慕容惜從地上拉了起來,那慕容惜渾身都是灰土,看上去跟塊泥巴似的。 慕容惜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張得老大,不可思議的看向眼前的女子。 那葉懷柔看到慕容惜這幅模樣,眼中不禁得流露出嫌棄的神色來,她向來是最愛整潔干凈的,可是眼前的慕容惜,跟剛從土坑里爬出來似的,十分滑稽狼狽。 “二哥,你干嘛告訴她,說不定她是個騙子呢——”而這時候,那女子卻怪嗔起來說道,她看向葉懷平,語氣中卻帶有一股撒嬌之意,跟剛剛那凌厲兇狠的嬌女子模樣判若兩人。 慕容惜愈加的呆住了,她十分的想要看清楚那面紗下的臉,面紗蒙臉她雖然很常見,不管是在西域,還是在中原,許多女子都喜歡用面紗蒙住臉,畢竟有些姑娘還未出閣,不喜見生人,所以偶爾上街來逛逛,也把自己掩得嚴嚴實實的。 但是大漠中的女人,面紗似乎是一種傳統習慣了,女子帶上面紗,雖然讓人看不清楚面容,但是卻增添了許多朦朧的美意,引起人們無限的遐想,那拓跋恨瑤便是其中一個,只是拓跋恨瑤的眼睛本就表明了她有胡人的血統,所以看著卻也尋常了。 但是眼前的這個女子,分明是個江南的美人,卻穿著這般華麗的胡人裝束,還帶著面紗,自然是讓人無比好奇的,那雙瑞鳳眼中本就像是藏著許多的內容,加上這層面紗,更是宛若神秘的仙子了。 “呵呵,這位美人啊,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說出去的,再說了,我現在流落這等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不能活著回去還是一回事呢,哪有閑工夫管你們——”慕容惜笑呵呵的說道,露出一排潔白的貝齒,看上去,更是滑稽了,那葉懷柔看著她,竟然是一副忍笑不得的模樣。 “什么人生地不熟,你若真是鉅燕的皇后,那你大可以跟你們的皇帝回去,你們可是來了一大群人呢——”而那女子冷哼說道,很是不屑著,她的臉雖然藏在了面紗底下,但是那雙傳神的眼睛看起來,卻也透露了她個性有些俏皮。 “呵呵,我們在路上被馬賊襲擊才不得已分開的,現在也不知道他們到哪了,不知道離柔麗還有多遠——”慕容惜訕訕苦笑說道。 “他們早就到柔麗了,這你都不知道?”而那女子驚奇的瞪了眼睛說道,慕容惜一聽頓時緊張的望向她: “真的嗎?他們到柔麗了?那,那這里離柔麗還有多遠??”慕容惜很是焦急的問道,她十分的擔憂許久未見的司幽子夋,他去了柔麗,本就危險重重,但是礙于司幽信,他無法施展自己的功夫,這一趟,他猶如是籠子里的猛虎,即使有獠牙利爪,也無法施展。 而葉懷柔聽了,眉頭皺的緊緊的看向自己的哥哥葉懷平,那葉懷平也是一臉的困惑狐疑。 “這里就是柔麗的都城蜢河城啊,你不知道嗎?”葉懷柔詫異的說道,她那雙鳳眼,充滿不解的望著慕容惜,帶著某種憐憫般的關愛眼神。 什么?!這里是柔麗?!慕容惜大驚,整個人頓時僵住,猶如挨了個晴天大霹靂一般。 “先進來換身衣服吧——”而這個時候,葉懷平很是淡定的往屋里走去,他輕聲說道,那聲音一如既然的沒啥溫度。 慕容惜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反應過來的,她覺得自己像是做夢一般的,先前還在距離柔麗幾千里遠的羅布爾村里,可是一夜之間,她竟然到了柔麗,這不像是做夢,還像什么,實在是令人難以相信。 她很快意識道,那地下的暗河十分的厲害,而且四通八達,她們在暗河上漂了一夜,后來還墜入了水中斷崖底下去,這其中,經歷了什么,她不得而知了,只是記得,自己還有意識的時候,不斷的游著,拼命的游著,直到殘存的意識讓她摸到了一只木桶,她想也沒想的,就本能的爬了上去。 而想到之前拓跋恨瑤一直困惑不解的:那些明明在她后面趕路的馬賊,為何在那天晚上,能夠超越了她,在她之前來到羅布爾村附近呢?原來是那幫馬賊利用了地下的河道,在拓跋恨瑤還在風沙中騎著馬行走的時候,他們已經坐上了暗河上的船,順著激流到了那湖底下去。 “哥哥,現在該怎么辦,鉅燕皇帝來了兩天了,最近已經在緊鑼密鼓的準備和談——”葉懷柔緊張道,她將臉上的面紗摘了下來,露出了秀麗的面容,一雙丹鳳眼顧盼生輝,筆挺小巧的鼻子下,是一張似是含著朱丹的櫻桃小嘴,瑩潤的面頰,透露著小家碧玉般的靈動俏麗。 此時,慕容惜被兄妹二人安排到后房梳洗,而兄妹二人則在寧靜的前廳里沉聲交談著。 葉懷平神色凝重,面上依然沉靜,但是那眉頭卻微微蹙著,顯然是在苦思什么。 “那司馬夜有何打算,你可知道?”葉懷平沉聲問道,而葉懷柔卻搖了搖頭,很是苦惱無奈的說道: “他從來不跟我說這些——”葉懷柔無奈長嘆,那眼底的苦澀寂寥讓人看了有些心疼,尤其是葉懷平這個做哥哥的。 “不如,你離開他吧,這兩年來,你受苦了——”葉懷平抬眼看了看自己的meimei,他語氣沉重的說道,原本淡漠的眼底,卻充滿了對自己親meimei的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