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沙漠暗河
“我看,咱們還是先想辦法出去吧,若是等那幫人放完火,找不到我們的尸首,肯定是要追來的。”蘭心認真說道。 這時候,大家也歇息得差不多了,除了拓跋恨瑤的腳崴了,其余人狀態(tài)良好。 “嗯,那老將軍,您帶我們去地下河看看吧,既然是河流,那肯定會有出去的路的。”郭術沉聲說道。 “嗯,也好——”慕容華信沉思一陣,隨后認真的點頭應道。 這巖洞十分的狹長,不是尋常的天然地洞,黑暗無邊無際,六人緊靠著那兩塊紅色的碧璽艱難前行,他們無法想象的出來,這條路,他們是怎么樣悄無聲息的鑿開的,并且——這樣狹窄的地道,他們是怎么樣將成山的金礦運走的,這是一個十分艱巨繁雜的工程,尋常的人怎么能做的來呢。 所以,正常人都能夠想到,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人,必定不是尋常人,人力,財力,都要十分的雄厚,而且還要擁有強大的勢力,才能夠無聲無息的把那些金礦運走。 眾人在慕容華信的帶領下,緩緩在巖洞中穿行,不過好在,越往里走,似乎就越開闊,雖然四周依然黑暗,但是從嗅到的空氣里已經(jīng)能夠感受到四周那原本壓抑逼仄的氣息在慢慢的消散。 “叮——咚——”終于,眾人在走了一段相當曲折的道路后,他們終于聽到了一些隱約的水聲,那叮咚的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巖洞中,激起了陣陣的回響,空靈而透徹。 “到了,就是這里了——”他們順著人工開鑿的地道走來,又走過一段天然形成的巖石路,那些巖石融化般的形成了各式各樣詭異的形狀,或立著,或橫臥著,在黑暗中,猶如是鬼魅一般的。 老人一路都沉默著,等到達了目的地之后,他才是有些微喘的說道,看來,他對這里是熟悉的。 此時,只見他們眼前有一條陰森冰冷的河流攔著,這是一條地下的暗河,四周都是黑黢黢的巖石,巖石遭受著水流日積月累的沖蝕,形狀也隨著那水流變化,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 郭術將背上的拓跋恨瑤輕輕放下,讓她坐在一旁的石頭上歇著,拓跋恨瑤也很懊惱,她不想在別人面前表現(xiàn)得這般的柔弱的,尤其是在郭術面前,可是偏偏,那塊金礦讓她摔得徹底的沒了力氣,那左腳根本無法動彈,所以不得已,這一路上也只能乖乖的趴在郭術的背上。 “咦?這里的水位也下降了,原本水苔長到了這石頭上——”而拓跋恨瑤坐下之后,她的手摸到石頭上有些干癟了的苔蘚,頓時好奇的說道。 慕容惜走到那河灘前,她伸手掬了一捧河水來,發(fā)現(xiàn)那暗河里的水清冽十分。 “這里的水是干凈的,沒有毒。”而這個時候,老人幽幽的說道,慕容惜手上的動作一頓,他知道她在檢查這里的水質。 而聽到自己的爺爺這么一說,慕容惜內心暗暗的哼了一聲,隨后沒好氣的將那河水喝下,終于解了渴,綠綺蘭心見狀,也學著慕容惜,掬起水來喝。 “之前羅布爾村的人說,跟神魔交換,獻上禮物可以獲得清水,你們就是在這里裝的吧?”慕容惜冷笑問道。 慕容華信沉默不語,一副懶得回答她的模樣,但其實這也是一種默認了。 “哼,這些人也真是倒霉,碰上了你——這幫馬賊——”慕容惜心中憤憤不平道,但是那個你字吐音到一半,她便默默的咽了下去,隨后改口成了馬賊,畢竟那慕容華信眼中的冷光已經(jīng)掃了過來,他似乎是個威嚴的長輩,雖然才剛剛認識自己唯一的小孫女,但是卻也不介意,在適當?shù)臅r候教她長幼有序。 “郭大人,喝一些水吧——”郭術正在為拓跋恨瑤揉著腳,一時間忘了自己也早已口干舌燥,畢竟這一路上,樓蘭人沒給他們喝多少水,而蘭心卻十分貼心的將裝滿了清水的水囊遞了上去,神情有些忸怩。 郭術愣了一下,隨后微笑著說道:“多謝蘭心姑娘。”欣然的接過那水囊,郭術的臉上是昔日彬彬有禮的神情,溫和而帶著距離感。 拓跋恨瑤見狀,她不著痕跡的抽回自己的腳,神色有些羞赧的模樣,她竟然忘了,自己一個黃花大閨女,讓一個男人又背又揉腳的,不是很合適。 郭術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并不說話,蘭心將二人的細微動作都看在了眼中,她心中有些空落落的,但還是勉強的擠出了笑容說道:“郭大人你好好照顧拓跋姑娘吧,若是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M管說就是了。” “哦,謝謝蘭心姑娘——”郭術依然禮貌笑著言謝道,罷了那蘭心微微欠身示意,便走開了,二人獨自呆在一旁,氣氛掩不住曖昧。 “來,喝些水吧——”郭術細致的打開水囊的塞子,遞給她道,拓跋恨瑤坐在石頭上,從高處低頭看著他,心里有些復雜不明的火氣,但是轉眼卻瞥見他唇角干裂起皮了,心里的一股無明業(yè)火頓時被什么東西澆滅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來。 “你先喝——”拓跋恨瑤開口說道,她的聲音很輕,但是依然帶著獨特的孤冷,她那乍似有些生硬的嗓音,卻總是余音裊裊,別有一番風情,郭術聽多了,莫名的喜歡上,覺得聽到她的聲音時,心情總是豁然的開朗的。 “呵呵——”郭術笑而不語,也不跟她客氣什么了,直接仰頭飲起來,那喉結上下滑動著,本只是尋常的舉動,拓跋恨瑤卻有些不自在的將臉扭向了別處,低垂的眼眸中,泛著陣陣羞澀似的。 “呼——”郭術牛飲了一陣,終于舒爽的呼了口氣,覺得渾身舒暢極了,“你先等著,我再去給你盛一些來——”郭術笑著對她說道,他仰著面,那滿是笑意的雙眼中,似乎藏著浩瀚的星海。 而那水囊中,其實還是有水的,只是郭術也不好意思讓人家喝自己剩下的,說罷,剛要起身去裝水,那拓跋恨瑤卻搶先了一步,從他手中將那水囊拿了過來,郭術微微錯愕。 “咕咚——咕咚——”還未等他反應過來,那拓跋恨瑤卻已經(jīng)自顧的喝起來了,一向沉靜冷傲的她,絲毫不嫌棄郭術剛剛喝過這水囊里的水,她若無其事的喝著,郭術卻看愣了,過了好一陣,臉上暗覺發(fā)燙,身高七尺有余的他,竟然有些不敢看她。 “好了,還給人家吧。”拓跋恨瑤喝完,一邊把那水囊遞給他,一邊輕聲說道,她的聲音沒有任何的做作,甚至仔細一聽,還能夠聽出些許的嬌羞來。 “嗯。”郭術點了點頭,將水囊洗了洗,又重新裝滿一袋子的水,再還給蘭心。 “哼,郭大人,小日子過得不錯啊——”慕容惜從他手里扯過那水囊,一邊調侃哼道,一邊瞥了一眼那后邊的拓跋恨瑤,“咕咚——咕咚——”說著,她姿態(tài)十分豪邁的牛飲起來,那副模樣,哪里像是個大家閨秀,哪里有個皇后的樣子,一旁的慕容華信看了,也忍不住搖了搖頭。 “哎,真是爽快啊,沒想到上邊是一滴水都找不著的沙漠,這底下,竟然藏著這么一條河水,應該去通知拉布多古麗娜他們才是,讓他們知道這里有水喝——”慕容惜也懶得再拿郭術取笑,她倒是認真的說道,大有善心之意。 “放心吧,他們會發(fā)現(xiàn)這里的,現(xiàn)在我們可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樓蘭人還等著在灰燼里扒出咱們的骨頭呢!”這時候,拓跋恨瑤沒好氣的說道。 “哼,那些可是你的老鄉(xiāng)呢,指不定,你帶頭,他們會饒了我們——”慕容惜不甘示弱的說道,大有拌嘴之意。 “呵呵,那可不一定,指不定啊,他們最想殺了的就是她了。”而這個時候,那老人卻冷笑說道,眾人聽了,頓時都詫異起來,包括拓跋恨瑤都是有些不解的。 “為什么啊,之前那個叫瀾姑的,還對拓跋姑娘挺和善的呢,而且啊,她不是說了自己是拓跋姑娘娘親的婢女嗎,她們應該只是以為拓跋姑娘走了,所以才防火燒咱們的。”而這個時候,綠綺認真的說道 “哎呀,你傻了呀,那幫人一直守在上面,這么短的時間內往下澆火油,那么說明,他們就沒想過要放今天在場的人出去,不過是誰,他們都想斬草除根呢!”而蘭心卻敲了敲自己小姐妹的腦袋,一針見血的說道。 蘭心的話,正好戳中了眾人的心坎,沒錯,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那幫樓蘭人是何居心,他們早就計劃好了,殺人滅口,是在計劃之中的。 “可是既然這樣,那瀾姑為何還要擺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來啊,真是奇怪了——”綠綺訥訥的說道,她很是不解著。 其實,這時候的拓跋恨瑤心里也異常的不是滋味,沒錯,當那瀾姑一副和善親切的模樣跟她說那番話的時候,總是習慣了孤獨的她,確實是有些信以為真的,她確實真的以為,瀾姑還會念及自己母親的舊情,心中剛剛泛起溫暖,可是卻沒想到,對方翻臉翻得比天書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