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像個人一樣說話
“送東西來的人呢?” 靳承深攬住幾欲昏厥的蘇清顏,面沉如水。 “房叔,去調取附近的所有監控。” 靳家可不是蘇清顏之前居住的那套公寓,想把包裹悄無聲息的放在這里,憑現在的紀苒絕對沒這個本事。 可除了紀苒還會有誰呢? 靳承深一邊安撫著驚慌焦急的蘇清顏,腦海中不斷篩選著目前掌握到的線索。 包裹里的吊墜已經證明了紀苒不是虛張聲勢,溫柚眼下確實就在她手里,可紀苒眼下連起碼的人身自由都沒有,所以真正動手的人絕對不會是她。 和紀苒有關系,手上的有著能影響到紀氏運作的財力,又清楚溫柚對蘇清顏和紀逸霖的影響力……再加上溫柚是在r國失蹤的。 答案呼之欲出。 ——舒蔚! 竟然還敢自己來找死! 靳承深眸色狠戾,滿心都是洶涌的怒火,原本他早該抽出時間來把舒蔚處理掉,可因為常靜嫻和沈恩澤的作死,讓他只能把計劃一再延后,現在竟然反倒給了舒蔚可乘之機。 更讓靳承深感到憤怒的是,如果動手的人是舒蔚,那他所求的恐怕就不是紀家那么簡單了。 溫柚對紀逸霖很重要,對蘇清顏也很重要,但對他來說卻不值一提。 但關于舒蔚的最終目的,當初在挖出這個人的時候,靳承深就已經有所猜測,那個瘋子是想要紀家和舒家一起完蛋! 紀逸霖就算把紀家拿到手,也不會真正讓紀家沒落,充其量只是把部分資產轉贈到溫柚名下,對舒家更是沒有任何影響。 目前的局勢里,唯一一個能夠幫舒蔚達成目標的人就只有他,只有他靳承深才能把紀家和舒家這兩座大山碾壓至死! 倘若這個假設成立,那么這次綁架的真正目標就絕不會是溫柚,而是…… 他垂下眼簾看著懷中止不住顫抖的小女人,胳膊微微僵硬了片刻才將蘇清顏狠狠箍進懷里:“清顏,你聽我說,無論之后發生什么事,你都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全為優先考慮,明白嗎?”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什么事能逼的他不顧一切去對付紀家和舒家的,那就只有蘇清顏了。 紀逸霖也好,溫柚也罷,在他眼里都比不上這個小女人的一根手指頭,如果…… 靳承深狠狠的閉了閉眼,阻止自己再繼續想下去,她現在還在他懷里,他有足夠的能力和機會去保護好她。 “清顏,清顏……” 男人不間斷的輕喃將蘇清顏從極度的恐懼和擔憂中拖拽了出來,她抱住靳承深的胳膊,淚眼朦朧的迎上男人的雙眸:“承深,一定是紀苒做的!紀逸霖不是說她還在紀家藏著嗎?我們就去找她!現在就去……她不是綁了溫柚嗎?那我們就去……我們就去抓了她……” 蘇清顏從來沒想過這種目無法紀的事情有一天會出自她口中,可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她不敢報警,不敢去試探紀苒的底線,可總不能什么都不做! 大不了……大不了就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靳承深俯下了身心疼的吻了吻她滿是冷汗的額頭:“……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既然紀苒敢在這個時候留在紀家就說明她有足夠的把握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她的依仗能是什么? 不外乎就是溫柚這個人質。 他們固然可以按照蘇清顏所說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可現在對方的要求并不明確,如果逼急了真來個魚死網破,那蘇清顏恐怕會為此自責一輩子,這并不是靳承深想要看到的情況。 “大少爺,監控已經查看過了,半個小時前有一隊形跡可疑的人出現,但都沒有露出明顯特征,且人數眾多,估計是想混淆視聽,讓我們無處追查,先生那邊已經安排人去找了,只是……希望不大。”房叔這會兒的臉色也不好看,他在靳家做了這么多年管家,還是第一次有人成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成了把戲,“還有,紀少爺到了,他……情緒有些失控。” 紀逸霖是被人扶著進來的,一貫風度翩翩的青年此時渾身的酒氣和煙草的臭味,身上還是離開時的拿套衣服,頭發凌亂不堪,看起來失魂落魄到了極點。 原本就憋著情緒的蘇清顏一看他這幅德性,肝火噌噌的就燒了起來。 她克制著想抽這人兩個大耳刮子的沖動,咬牙道:“紀逸霖,你的本事就是在出了事的時候發瘋酗酒嗎?” 紀逸霖搖搖晃晃的推開扶著他的保鏢,赤紅著眼道:“那我該怎么做?我他媽就是個廢物!當年保護不了她,現在也還是保護不了她!!我就是個廢物你知道嗎?” 可以的話,他恨不得現在就回紀家去掐死紀苒,就因為他想盡量把損失降到最低,就因為他之前考慮的太多,就因為他想步步為營,所以才讓紀苒平平安安活到了現在! 他要是再早一點動手,根本就不會有這么多的事情! 都是他不好,都怪他! 是他沒有保護好溫柚,是他無能…… 蘇清顏氣的渾身發抖,死死咬著牙關不肯再說話。 她何嘗沒有怪過紀逸霖? 如果不是他非得把溫柚的安全攬到頭上,溫柚根本就不可能會出事! 亦或者紀逸霖要是在察覺不對的時候就通知她和靳承深,事情又怎么會拖到一點線索都查不出來的地步?! 靳承深擰眉上前一步,抬起腿就踹到了紀逸霖的肚子上,他打人的時候向來下手都不輕,紀逸霖被這一腳直接踹的撲倒在地。 “嘶……咳咳咳……”胃里的酒水瘋狂的翻攪著,紀逸霖撐著地面,艱難的抬起頭。 然后他就看見了一塊碧綠的吊墜。 精湛的雕工鏤刻出慈眉善目佛祖,系著的紅繩稍稍有些陳舊,編織的手藝也不夠好。 當然不夠好,因為紀逸霖笨手笨腳,光是編繩子就學了很久。 這個吊墜是溫夫人的遺物,繩子則是紀逸霖幾年前親手編織出來給溫柚換上的。 青年渾渾噩噩的腦袋陡然清醒了過來,他膝行著爬到靳承深面前,聲音發顫。 “哪……哪里找到的?” 靳承深眉眼冰冷,俯下了身對上他的視線。 “認出來了?那就站起來像個人一樣跟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