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來,張嘴
森林里風云變幻,人人自危,眾靈獸潮涌而出,無論黑暗白晝。 半個月眨眼而去,至今仍有人在討論著森林一戰。 試煉之地的靈獸暴走也是從那一戰開始,靈獸失控暴走殺人,導致不少人錯失寶貴的機會,無望太玄宗,可是對強者的敬意一點也沒有熄滅。 森林中幽暗的洞xue內,濕濕噠噠,明亮的長劍在泥層下閃爍光暈,一道頹廢的身影倚靠墻頭,沉重喘息,目光無神地望著前方。 半個月時間了,馬上就到最后期限了,凌巖還是沒有恢復過來。 在大戰之時,他被謹往賦予了怒佛雷神這項能力,看起來很拉風,卻是從身體中榨出的力量罷了。 大戰之后,他又催動了龍血的力量,加重了身體負擔,已經是無力回天。 拼勁最后全力逃到這里,殺光了這里的靈獸,占據了它們的老巢,躲在陰暗的角落用泥土掩藏自己的身形。 本想等體內的傷勢自我修復,豈知天意弄人,謹往告訴他,他吞下的鳳凰花與自己的血脈相互沖突,正好抑制了龍血,它們如同大力士比拼力氣相互磨耗。 原本鳳凰花有鳳凰的血,鳳凰的血液能讓人脫胎換骨,擁有不可思議的能力,可凌巖已經有了另一種了不得的血脈,登時變成了閻王的索命牌帖。 謹往拼盡一切留住他的性命,他那面金光燦燦的令牌也變成了白色,卻挽不回空虛的他。 謹往告訴他,除了心臟還剩下一點雛形,其他的腑臟已經不成形態。 這樣子他還沒死去,也算不上什么奇跡,是謹往在盡力幫他,他本可去找祖龍幫忙,可是這里卻像是有什么力量阻止他進入自己的精神世界。 “報告宿主,已經檢查了所有可能性,兩股神血沖突太厲害,已經達到了宿主能夠承擔的極限,謹往在宿主身體中檢查到了一股特殊的力量,可以嘗試融合兩股神血,不過危險幾率很大,而且極為不穩定,不止宿主是否愿意嘗試?” “嘗試!”凌巖苦笑,這算什么問題呀?自己現在生不如死,連出去都出去不得,因為他身上的禁制已經被謹往破去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謹往可以快點幫助他處理掉身體里的麻煩。 “正在嘗試,分析推演中,宿主精神力受到重創,建議宿主暫時沉睡,謹往可以為宿主關閉五感,麻痹神經,陷入沉睡狀態,減少宿主的痛苦!” “沉睡!” 凌巖并不是那種享受痛苦的人,雖然痛可以讓他腦筋清楚,可依照自己現在的狀態,他的腦神經已經很敏感,再受一點刺激,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突然間變得癡傻。 “沉睡中,謹往將在宿主沉睡的時間為宿主打理好一切。” 凌巖的意識漸漸模糊,神游千里之外,如同春風中升空的風箏,一根細小的線連接著他和自己的rou身。 “正在解析,調節特殊力量,動用其中血液,開始融合,融合中,成功率百分之十五,調節中……” 謹往冰冷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好似揮不去的魔障,如同惡魔在耳邊低語,他感覺到身子忽然一陣冰寒,不斷抽搐。 盡管身距千里之外,靈魂畢竟是跟rou身有相連的,就像羊癲瘋的病人突然發病,身子僵硬抽搐,不同的是他沒有口吐白沫,而是口吐血沫。 他沒有力氣發出呻吟,只能痛苦無神地望著潮濕陰暗的洞xue,這下子就算自己死了,也不會有人發現了吧? …… 朦朦朧朧中,像是墜入奇怪的輪回,周而復始,春生夏長秋收冬寂,輪回無止無休,毀滅重生,足以毀滅任何一個意志堅定之人。 龍、鳳,自古兼有龍鳳吉祥的美好故事,可故事永遠都是故事,只要是獸,必然有好有壞,勢如水火也在意料之中。 在經歷無數的寂滅重生毀滅后,凌巖耳中忽然響起一道奇怪的聲音,像猿猴的嘶吼咆哮,他身體一個激靈,耳邊忽然傳來一陣轟鳴。 身子變得燥熱,模模糊糊間,他看見一頭威風凜凜的猿猴正用金燦燦的雙眸打量著他。 凌巖見狀,二話不說直接暈死,心中悲涼,死都不讓自己好死,沒有死在金目猿熊手中,偏偏要死在另一頭畜生手中。 “報告宿主,融合完成,不過因為你的精神力量離得太遠,所以被你腦海中的某個力量牽引了進去!” 謹往冷峻的聲音傳來,如同寒風刺骨,因為它的話并沒有給凌巖帶來多大的喜悅,這可不是好東西,剛出狼窩,又進虎xue,死定了。 那猴看著突然闖入他世界來的人類,斜眼輕瞥,露出深深的不屑,就這種人類也敢來這里,還不止一次,是真以為它的脾氣好嗎? “人類,你怎么又來了?”猿猴開口,這一次竟然口吐人言。 凌巖開心得不知所措,在地上傻笑,他想要開口說句話,可是虛弱得不能再說話。 “哎,原來是個傻子,算了,俺也做做一件好事吧,將來你下地獄,見到俺殺死的那些冤魂厲鬼,記住跟他們說你是俺老孫殺的。” “……” “來,張嘴,吃了這個,吃了這枚丹藥,俺保證你死得沒有痛苦,在自己的記憶中,你還會成升仙成神,世間都像是繞著你轉一樣!” “來,吃呀你!” “呔,人類,別給臉不要臉,你雖是被俺送去陰曹地府,臨死前也可以享受至高強者的待遇,俺保你活得舒舒服服,來,張嘴!” …… 猿猴使盡辦法要撬開凌巖的嘴,塞進一枚金光燦燦的丹藥,凌巖卻使出最后所有的力氣,咬緊門牙,說什么都不松嘴,開什么玩笑,他還沒想死。 “呔,你這凡人好不要臉,既然你得寸進尺,就別怪俺無情!” 猿猴大怒,棄了丹藥,一腳猛然踢在凌巖身上,原本就有些虛幻的身子劇烈顫抖,光暈消散大半,他整個人飛了起來,呼嘯聲在耳畔劇烈回響,待其回過神來,他猛地哀嚎,忽然覺得身體暖暖的,像是在一個溫暖的被窩中,全身上下是使不完的力。 “我,我死了嗎?”凌巖駭然失色,望著潮濕的墻壁,恍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