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這是一個錯誤
凌巖身若疾風(fēng),奔走在綠林之中,他的心臟在快速跳動,已經(jīng)到達(dá)了極限,但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生怕自己落下半步,就有性命之憂,不一會兒,他就看見了前方出現(xiàn)一道纖細(xì)的身影,手中拎著幾個春筍,正一蹦一跳地前行。 于音今日很開心,眼中帶著忐忑和期待,自小她就跟父母生活在荒山中,鮮少出去,今日是她十六歲生日,她的父母告訴她在她十六歲這年會帶回一位與她自小定了娃娃親的少年。 于音自小就知道自己有這么一名夫君,很好奇他長什么樣子,是高是矮,是丑是帥,是胖是瘦?他的脾氣怎么樣?他會成為自己的好丈夫嗎?自己能成為他滿意的妻子嗎? 于音越想越激動,越激動越覺得羞燥,不由紅起了臉,在父母出門之后,她便下山準(zhǔn)備采了些竹筍,回去殺一頭鴨子,再做幾樣拿手好菜,在未來夫君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藝。 一陣狂風(fēng)聲傳入她耳中,于音下意識別頭望去,只見一名渾身通紅的男子奔掠而來,眉宇間充滿了痛苦,攜著無盡的殺意,于音從腰間取出一把類似獸牙打造而成的匕首,警覺地望著他,在深山之中,她早學(xué)會了戰(zhàn)斗,遇到不少懷有歹心的人,眼前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見他奔向自己,手里的匕首也毫不客氣的朝他捅去。 “混賬!”凌巖大怒,一揚(yáng)手就把這實(shí)力不過是暗境的少女抽飛。 強(qiáng)大的氣流砸在于音身上,她只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手中匕首也不見了蹤影,隨后她對上一雙通紅熾熱的雙眼,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呼吸困難,原是這人抓著自己的脖子,他的手骨極為有力,只需輕輕再用一點(diǎn)力,自己的腦袋就會被他擰斷。 “元陰之體?”凌巖將臉貼近少女的精致的五官,無視她畏懼的目光,二話不說將之拎到草叢中,無視其哭喊咒罵求饒饒聲,也不碰她的翹臀豐胸,只是鎖住她的柳腰。 …… 夜星點(diǎn)點(diǎn),露出云端,凌巖披著衣裳從樹林中的走出來,回身瞥了身后奄奄一息的少女一眼,眼中惆悵,抬頭望天,想繼續(xù)叫罵一聲賊老天,卻覺得咽喉嘶啞難受。 他神情復(fù)雜,緩步走到被他摧殘如殘花的女子身前,蹲下身軀,望著嬌柔淚痕已干,卻還流著淚水的臉蛋,“抱歉,我對我的所作所為深感歉意,我知道這對你很不公平,不過這就是殘忍的事實(shí),如果你想找我報仇,隨時可以來找我,我在太玄宗,我的名字是凌巖,凌淵的弟弟。” 說著,他扶起少女,向她身體里注入元力,幫她恢復(fù)潺弱的嬌軀,少女目光呆滯地望著他,春光大瀉。 凌巖見她呼吸漸漸平坦,身體且無異狀,神色復(fù)雜地離去。 風(fēng)聲低吟,少女呆呆地望著他的背影,他本是凌淵身邊親愛的弟弟,最敬業(yè)的狗腿子,肆無忌憚的混世魔王,可是他現(xiàn)在心似沉石,沉在他心底,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黑暗有風(fēng),樹影婆娑,閉目聆聽,好似有人在輕聲細(xì)語,哀嚎咒罵。 “放了我吧,我有未婚夫了,他今天要跟我見面!” “求求你了,不要呀!” “你這個混蛋,去死吧,全家去死吧!” …… 他越行越快,好似這樣子可以把之前所有的魔障拋之腦后。 佛門心法至純至陽,強(qiáng)身健體,可誰能想到會是這樣的強(qiáng)身健體?終歸是他修為不夠,心性不足。 每晚凌淵鶯鶯燕燕,他是不是借此來解除身體里那無處熄滅的火苗? 凌巖越行,心里越是沉重,他愛凌淵,卻恨凌淵的所作所為,而今,他也成了凌淵,并且還對無辜的女子下手,肆無忌憚,將一塊純潔無暇的玉摧殘破碎。 “媽的,凌巖,你這個蠢貨,在做什么?走呀,你不把她殺了已經(jīng)很道德了!” 凌巖忽然停下,他臉上露出一絲痛苦,這種事他做多了不是嗎?先是游琴,然后是李寧我,最后是公冶千嵐,他不是說上就上,說摧殘就摧殘的嗎?這次他猶豫什么? 他在心里吶喊,后發(fā)現(xiàn)他無論如何都邁不動腳步,只要咬著牙順從心思朝回走。 “蠢貨蠢貨,祖龍更是蠢貨,我現(xiàn)在究竟在做什么?” 凌巖很苦惱,他想一走了之,卻做不到,他想起了凌淵,想起了游琴,想起了詩晴,最后想到了葉紫彥,他好似看見了那張完美無瑕的臉蛋流滿了淚痕,當(dāng)初的她是不是也曾這樣哭泣過?愛之極深,恨之極深! …… 于音站起身子,披上殘破的衣裳,順著昏暗的山道摸索著自己的匕首,抹去不斷流下的眼淚,咬了咬嬌嫩纖細(xì)的花唇,試圖忘掉腦海中瘋狂似魔的恐怖身影。 天空無月,修行者的眼力遠(yuǎn)超常人,可她雙眼浮腫疼痛,終于,她摸到了自己的匕首,也在一旁找看到了被扔在一處,沾滿泥土的竹筍,心里居然有些莫名的開心,勉力邁動著蹣跚的步伐。 一道身影卻在她之前來到,替她拾起竹筍,遞到她眼前。 “你的!” 于音一怔,熟悉的語調(diào)令她有些驚愕,抬起頭來,只見一張俊朗的面容嘴角掛著苦澀的笑容。 于音手一抖,先前僅有的愉悅消失得無影無蹤,狂嘯一聲,匕首猛地扎入凌巖的胸膛,一刀之后又是一刀,鮮血四濺,染紅她的手,她猶未察覺,只知道拔刀刺入拔刀再刺入。 等她精疲力竭,她悲泣哭喊,搖搖欲墜,最后趴在凌巖身上哭喊。 凌巖胸膛挨了這么多致命傷,本是十死無生,可他在少女出刀的時候強(qiáng)行挪開五臟六腑等器官,盡管他不再是不死之身,可是自身的恢復(fù)能力卻達(dá)到了無人能想象的境界。 他低頭望著這名嬌滴迷人的少女,忍不住抬起手來擁入懷中。 于音以為自己終于殺死了這個玷辱身體清白的混蛋,放肆大哭,凌巖的手碰到她時,她一個激靈,眨眼就跟凌巖那雙明亮溫柔的眸子對上。 “對不起!”凌巖再次說道。 “嗚嗚嗚!” 這一次,少女沒有再捅他,而是抱著他一陣痛哭,凌巖一頭霧水,一時間腦子轉(zhuǎn)不過來,是不是有什么東西錯了?她不應(yīng)該大力推開自己,喊,喊著“滾”,或者殺死自己的嗎? 呃,她殺了,那把匕首還插在胸口,原來她以為自己快死了,所以隨手抱著自己哭,反正死人也不會說什么? 凌巖學(xué)著凌淵溫柔以待,可是少女哭的時候把匕首頂?shù)盟郏瑓s無可奈何,只能抱著她。 忽然,那少女掙開他的懷抱,從胸膛中拔出獸牙匕首,接過竹筍,一瘸一拐地往山林走出,凌巖見狀,嚇了一跳,“你要去哪里?現(xiàn)在天色太晚了,有很多強(qiáng)大的靈獸,在這里閑一晚吧?” 少女置若罔聞,低泣聲在黑暗中響起,帶著絲絲詭異。 凌巖愕然,撓了下腦袋,有些煩躁,她為什么又哭了?之前不是哭過了嗎?他沒有跟女人打交道的經(jīng)驗(yàn),只能遙遙跟在后方。 “宿主看起來很苦惱,是否需要謹(jǐn)往幫助?” “嘖,你不過是一臺計算機(jī),你能做什么?” “為宿主排憂解難,目前幫宿主分析了兩種方法,是否需要聽?” 凌巖正為自己玷辱了少女而慚愧,聽著有法,連忙點(diǎn)頭,畢竟這里不是他那個世界,眼前的女孩哭哭啼啼的,看著就難受,比千嵐還要讓他不舒服。 “說說看!” “第一種,殺了她,不過這會給宿主留下心魔,現(xiàn)在的宿主重歸沉穩(wěn),謹(jǐn)往不介意這么做。” “那直接說第二種,我喜歡聽故事,不喜歡聽廢話!” “第二種,謹(jǐn)往有針對這類型女孩的資料,可以幫宿主追她,是否需要?” “你還嫌我不夠麻煩嗎?詩晴知道了會殺了我的,換第三種有嗎?” “有,直接掉頭離開!” “……,我覺得第二種挺不錯的,反正我也很難殺死不是嗎?挨了幾刀都沒死!” 凌巖想了想,謹(jǐn)往給的方法并無道理,要走他早就走了,可是他一走,就想起眼前凹凸有致,容顏精致的小美人,心中就一陣不舍,總覺得那樣子自己同凌淵比沒什么不同。 “明白宿主的要求,現(xiàn)在宿主跟在她的后面,盡量不去觸怒她,遙遙地跟著。” 凌巖按吩咐遙遙地跟著少女,看著少女不算靈活的步伐,心中閃過一絲愧疚,好在后方隔著遠(yuǎn)了些,不用聽她低泣的聲音,心中倒也好過不過。 于音一直往前走,聽見自己身后傳來窸窣的腳步聲,銀牙一咬,她知道凌巖就跟在自己身后,不禁加快了速度。 凌巖見狀,也加快了速度,而后,他心中一動,大喊道:“別往前走了!” 于音一愣,忽見前方閃來一頭猙獰大蛇,露出獠牙撲咬而來,迎面而來的腥風(fēng)令其不知所措,身子忽然一輕,只見凌巖將其抱起,朝側(cè)方躍起。 大蛇撲了空,憤然一吼,陡然騰起,獠牙寒光閃爍,大地塵土飛揚(yáng),它的體型有十丈長短,在四品品階,實(shí)力堪比魂入境強(qiáng)者。 凌巖怒吼一聲,左手擁住美人,身子金光大漲,雷光縈繞右手,隔空一掌擊出,凌厲的雷光兇悍地如同利劍,切開大蛇的腦袋。 龐大的身軀轟然落地,凌巖擁美飄然落下,他既窘迫又擔(dān)憂地望著懷中美人,上下打量,“你沒事吧?有沒有什么問題?受沒受傷?” 于音俏容發(fā)白,呆滯地望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一把推開他繼續(xù)往前走,凌巖見狀,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跟在她的身后。 “謹(jǐn)往提示,現(xiàn)在是宿主最好的機(jī)會,宿主應(yīng)該主動上前同她說話,爭取她的好感。” 冰冷的機(jī)械聲在凌巖心中響起,凌巖無奈地笑著,“熱臉貼人冷屁股,這種事情我可做不到!” “這是叔叔現(xiàn)在唯一最有效的機(jī)會,若是宿主現(xiàn)在放棄,請當(dāng)即離開,因?yàn)槟阋恢备氯ィ瑫鹚牟粷M。” 凌巖皺了皺眉頭,暗道:“這個破計算機(jī)會不會是在玩我,不過按照他說的去做,我也不吃虧,這個女孩總讓我心里很不舒服,她若是能開心,我也覺得不錯!” 于是,凌巖疾步上前趕上于音,“你別生氣,我知道我做了對你不好的事情,可是那時候我也很無奈,你要打就打,要?dú)⒕蜌ⅲ_心一點(diǎn)吧,你知不知道你臭著一張臉可是很難看的呀!” 于音橫了他一眼,繼續(xù)前行,凌巖鍥而不舍地跟在身旁,繼續(xù)游說著,至于他說的是什么,他的腦子根本就沒有想過,只知道把自己心里話通通都說出來。 于音見他情真意切,心中陡然一動,有種奇怪的感覺,卻還是寒著臉不說話。 “謹(jǐn)往,你這破辦法沒用呀,我這樣繼續(xù)下去,不怕被她討厭嗎?”凌巖擔(dān)憂地道。 “請相信暗位面計算機(jī)的判斷,只要宿主不傻到說自己名字,她心里防備肯定會減弱的。” “說個鬼呀說,你以為我是凌淵呀?我都快沒詞了。” “那宿主別繼續(xù)杵著呀,站在那里,看著她走,如果她沒回頭,就表明她還沒動心,如果她回頭了,就證明宿主有機(jī)會了。” 凌巖一聽,正和他意,頓時停了下來,目光無奈地看著少女離開的背影,不知道為什么,他感覺自己的心好過了不少,就像一塊懸在心上的大石轟然落地。 走吧走吧,丫頭,這就是命了! 他在心中想道,那少女忽然停了下來,轉(zhuǎn)過身去,疑惑地望著他,神情復(fù)雜,卻還是轉(zhuǎn)身離去。 凌巖露出一絲苦笑,再次遙遙地跟在少女后方,等確定她到達(dá)一處沒有靈獸肆虐高山之所時,方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