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強敵
凌巖轉身惡狠狠地看著他,口舌攪動,卻終歸沒說出一句話,轉身出了門,這一次,他沒有去游琴的房間做腦海中想繼續做的事情。 他來到陽臺外,望向遠方,遠方黑影重重,雖有霓虹燈照耀,可山太大,又如何能照得全?棵棵生長強壯的白楊迎風而揚,如同戰士,也如一根根突刺的長矛。 冷夜無聲,風忽然重了許多,寒風襲來,凌巖閉上眼細細感受,忽然間睜開了眼,一股凌厲的氣息撲面而來,很強很強的人正在朝這里趕來,這不是他的錯覺,自從進入化境,他的第六感就變得極為準確。 “森林,會不會是大小姐?” 這里距離森林很遠,卻能對他產生這般強大的壓迫,那些人的實力少說也在詩晴等人之上,亦或在自己之上,他回去背好劍匣,猶豫了一會兒,回房將被自己弄得正在酣睡,眼角還帶著淚痕的游琴叫醒。 “快起來,你們組織的人來了!”凌巖給她灌了一些元氣,扔了自己的一套衣服給她,然后回屋把一臉絕望的游林抄起,也給他輸入了一些元氣,讓他恢復些力氣,便催促道,“別裝死,人來了,快走!” 游林還沒回過神,游琴已急匆匆地沖進來,將其抱起。 “跟著我!”凌巖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 游琴也知道這種時候只能相信他,游林卻掙扎著從她懷中下來,在她的詫異下行走,不過因為身體剛恢復,他不能自由地像以前一樣健步如飛,像新生的嬰兒一樣有些手足無措,費了一些功法才恢復了過來。 凌巖打電話跟無子余要了一輛性能好,可以防彈的越野車,載著游琴二人浩浩蕩蕩地朝森林開去,開到一半,他換游琴開車,自己從車窗翻出,旋而隱匿林中,收斂好全身所有的氣息,身如輕羽而飛,沉重的劍匣在他身上起不了任何作用,好似泡沫做成一般。 凌巖心神放開,如同猿猴泰山,又如敏捷的山貓,所過之處我,樹林只是微微搖晃,不見多少劇烈顫抖,這一次的敵人的強大,超乎他的想象,他本來打算孤身面對,卻害怕敵人是調虎離山,醉翁之意不在酒,或者打算一箭雙雕。 楚菁兒他要保護,畢竟這是自己的職責,而且詩晴等人還跟她在一起,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們死去;游琴他也不想失去,那是讓他動心的女人,怎么放棄,夢中的情人已經成了自己的嫂子,那近在咫尺的美人怎么也要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摟在懷中,任何人都不能侵犯。 越野車的馬力很強,因為底盤過高,崎嶇的山路不值一提,凌巖卻有些擔憂游琴的身體,這個女人肚子里還懷著自己的孩子。 晚風變大,凌巖穿的是貼身的玄色休閑服務,衣服上有一頭張牙舞爪作咆哮狀的黑色蛟龍外,再無其他,凌巖很是鐘意這套衣服,在黑夜下隱蔽性夠強,足以左右戰局的局勢。 明槍易擋,暗箭難防,他對自己的輕功有著絕對的信心。 赫然之間,風驟停,四周萬物,所有的一切都停了下來。 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瞬間卷席了凌巖身心,越野車還在開著,卻如同定格的畫面,引擎轟隆,車子卻動不起來,他幾乎是拼盡全力,下意識地朝自己側方躲閃。 咔嚓! 從天而降的一道勁氣突然降下,先前的蹲腳的參天大樹被切成兩半,凌巖快速地奔躍,就在這時候,他發現那輛明明近在咫尺的越野車不知何時開到遠處,遠遠離他而去。 心中一凜,他收起所有的輕視,手朝后一抓,湛盧出鞘,玄光一閃,劍氣橫蕩,遠處有人,凌厲劍氣掠去,他走來,劍氣崩裂,他毫發未傷地來到凌巖面前。 凌巖臉色略顯難看,高聲喝道,“你是誰?” 此人實力超群,先前在剎那時,他所有的身心氣神都在瞬間像被他定住,若非身體本能強大,遇到威脅下意識地逃離,真的得要交代在這里。 那人面無表情,目光呆然,見到凌巖,也很是干脆,廢話也不多說,一把長劍飛到他手中,長劍宛如秋水長天,在黑暗中倒映出江海湖泊,令人身在其中,難以自拔。 凌巖看到這把劍,瞬間傻在原地,好在他精神力足夠強大,不然叫苦不堪不說,一個照面不到,就被人弄死了。 這把劍他不知名字,可知道這是一把通靈的劍,有靈性的劍最難對付了,就是不知是人御劍,還是劍御人。 似乎是為了滿足他的猜想,秋水長劍揮舞,朵朵劍花隨劍跳出,劍花碎,劈出江海湖泊的劍光。 凌巖咬牙,未戰先怯等于將自己的腦袋拋給仇人,湛盧劍揮舞,劍光太強,他只得游走其中躲避,避不開才接,每接一劍,虎口都有迸裂之感,三劍之后,連人帶劍飛了出去。 “我丟你老母的,這家伙怎么這么強呀?”凌巖落地,怒罵道,這個王八蛋的實力深深碾壓他,這么強,還打個屁?媽的,就自己這三腳貓的功夫,還想幫兄弟報仇,人家小弟都這么強,當家的不知有多恐怖,一招就讓自己沒了反手之力。 “鏘!”秋水長劍趁勝追擊,劍芒閃爍,從天空踴躍一落,宛若黑暗中翻滾撲食的蛟龍。 凌巖連忙翻身,以劍匣作盾,劍花四射,宛如鐵錘不斷捶擊鋼鐵。 劍匣是凌巖機緣巧合所得的寶物,蘊養劍靈之物,堅不可摧,名至實歸的上古之寶。 它確確實實替凌巖擋住了可怕的劍擊,可他依然沒有幸免地受到了重創,背上傳來被尖錐扎入體的痛苦,讓他恨不得當場死去。 作為一名強大合格的殺手,當然不會硬打堅硬的鎧甲,所以一道凌厲的劍光一閃,凌巖脖子直接一涼,劍不僅削去他的腦袋,劍氣還鉆入身體,將他的身體攪成爛rou。 凌巖當即失去了生命,不過他知道自己不會死,因為這是子時,雖然自己的三尸神瘋瘋癲癲說自己能復活是自己的功勞,可是他心里卻不屑一顧,這本來就是自己的優勢,哪來他的功勞? 黑暗襲來,凌巖發覺自己身處黑暗,如同他見到那一條小金龍一樣,他邊走邊叫邊嘲諷,卻遲遲沒有出現自己想要那條破龍,令他不禁懷疑起來。 “媽的,被打死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個鬼地方只來過一次,沒想到又被搞進來了,難道是我強了,達到那條破龍的要求?”凌巖不解地在黑暗中游走,黑暗經見過經歷過,再有一次也不會讓他害怕,只會讓他覺得可笑。 “出來,給老子滾出來,老子可沒心情跟你玩抓迷藏,識相的話滾出來。” 凌巖大怒,他現在真的不能在這里耽擱,不要像之前一樣剛剛復活就到了黎明,那樣子自己真的追悔莫及。 金光從天兒而降,無征無兆,兩道一陰一陽的氣息在身體徘徊,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在體內震蕩,宛如小草經歷春生夏長秋枯冬滅,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他感覺自己現在就是一顆小草,雖不隨風招展,卻經歷著歲月無情的鞭撻。 毀滅重生,撕裂般的痛傳遍身體每個角落,肌rou繃緊像被螞蟻撕咬,之前的劍氣還是與之相比太過溫柔,他想起了那些在他手中受盡折磨而死的人。 凌巖想要抱怨,可是時間卻來不及,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崩潰一樣,為什么以前就沒有過嗎?他聽到了無數熟悉的聲音,那些都是死在他手中的人。 其中有一些被他上尸神強行融合,被他超度了,有些還停留在這里,如同索命的亡魂,對他舞動鬼爪。 血色的雙眼透露著瘋狂,凌巖直接把距離他最近的一個鬼影一把抓去,卻抓了個空,所有亡魂撲上,卻結結實實地把他撲了個滿懷,他抓不到他們,可是他們能抓得到他,不斷地傷害著自己。 凌巖從沒有遭受過這般苦痛,陰寒徹骨的冰冷插入他的骨骼深處,可是他的身體卻還是熱的,如同火炭一樣熾熱。 悄然無聲中,他的身體被點燃,一道比起所有亡魂加起來都要可怕陰冷的氣息從他身體升騰而起,與他身體里的熱融合,就像太極一樣,撐開保護傘,將所有惡魔置之門外。 力量在身體醞釀,明光浮現,身子傳來一陣疲憊。 耳邊驟然回響起不知何年馬月聽到的道經,像是兒時夏夜,他和凌淵一起在溪流旁乘涼,凌淵舞拳他吃瓜,念書的是誰?被遺忘的故人漸漸浮現在眼前,那是自己的兄弟。 記憶清晰呈現,久去的兄弟站在自己面前,居高臨下,虛幻的目光俯視著自己,輕聲細語喚他名字,叫他起來。 駕車遠去的游琴從后視鏡里看見凌巖竟被殺了,不到三招就敗在前來追殺她的人手中,令她娥眉緊蹙,卻沒有回頭,她對凌巖有種十分復雜的心情,可是凌巖死了,她也不想繼續想下去,這個惡人終于得到了報應,自己為什么要為他難過?如今還是想辦法保全自己的性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