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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北美新秩序在線閱讀 - 第137章 陳團練使

第137章 陳團練使

    陳衛東在天津碼頭上接上春桃等女人的時候,陳大勇已經狂奔到了山東境內了。

    恍惚間,陳大勇似乎又回到了穿越前的歲月里。

    好端端的坐在家里,驚聞差役要抓捕自己的消息,然后東西都顧不上收拾,慌不擇路的鉆進了深山之中,機緣湊巧,竟成了一名罪犯。

    不敢投宿,怕被查證件,也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走,只揀著荒無人煙的小路,草木繁茂的樹叢間鉆,似乎這樣,會讓他感覺些安全。

    更何況,幾次穿越中越邊境的經歷,東南亞茂密的熱帶雨林,早就煉就了他熟稔的叢林生存技巧,哪怕不投店住宿,胡亂的找點野味,喝幾口山床,累了找個樹丫睡一覺,就能對付著過去。

    好在,進了北京城后,就找人給自己弄了頂假辮子戴著,雖然自己看著都覺得有些惡心,但也算是融入了這個時代。

    出乎陳大勇意料的是,原以為康天喜只出于一腔熱血跟上來,半路就會吃不住苦離開的,沒想到,這一路他竟跟上來了。

    只是,他那情形,確實是說多少狼狽有多狼狽。

    陳大勇不由暗自稱道,這市井之中,也會有如此義氣之士,有他跟在自己身邊,在這大清的地界走,自己也多了個可靠的向導。

    要不要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告訴他?

    嘴上卻是說:“你啊,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吃這種苦的,繼續留在京師,隨便做點什么,不比現在強,何必跟著我這樣沒日沒夜的逃命。”

    “大哥,都到這個時候了,再說這些可就見外了。”康天喜雙手拄著膝蓋,氣喘吁吁地,“男兒一生,總不能庸碌無為的過去,大哥是做大事的,跟在大哥身邊,吃這點苦算什么。”

    “呵呵,只要你能堅持下去,放心,絕對比你在京師欺男霸女要強上萬倍。”陳大勇看著康天喜吃力的樣子,也有些不忍了,“也罷,前面路邊有個小店,先去吃個熱食吧,這些天,一直就是吃著干糧冷水的,倒是讓自己的肚子吃苦了。”

    “客官,里面請,要吃點什么?”店子很小,就是搭在路邊的一個小草棚,路邊上搭了幾張桌子。不過,這里算是交通要道,倒是不乏前來就餐的人員。他們一進來,店小二就熱情的迎上前來。

    “兩碗熱面,加rou,多加菜,不差錢。”康天喜似乎又回到了當年做混混的時候,粗聲粗氣地說。

    陳大勇欣慰地看了眼康天喜。雖然穿越前他也算是混的一族,但一百年后的混和這個時代的混還是不一樣,有著康天喜在身邊,他省了不少事了。

    二人相隨走入店里,沒想到,店里已經坐了兩個人,一個四十歲的粗眉漢子,一個二十上下的白臉青年。

    看到他們進來,那青年似乎準備撥腿要起身,那中年漢子伸出手拉住了他,青年不得己,只好又坐了下來,快速的往自己口中扒拉著面條。

    陳大勇一邊往最里面的桌子走去,一邊偷偷瞄了二人,二人雖然穿著普通的青色長衫,但他們呼吸均勻,太陽xue上,似乎也略略微突,顯然是個練家子。

    “莫非是官府的人。”陳大勇暗驚道,想想這里已經是山東境內了,官府應該不會為了自己這么個小人物跑那么遠,既然已經來了,只好不動聲的繼續走。

    康天喜沒心沒肺的大口吃著,陳大勇卻支起耳朵隨時聽著后面那一壯一少兩個男子的動靜,只胡亂的吃了幾口。

    “店家,結賬。”那中年漢子終于坐起身來,帶著青年,緩緩出了店門。陳大勇偷偷抬頭看了眼,他們竟然背了個沉淀淀的包裹。

    “大哥,他們那包里,多半是真金白銀,”康天喜眉飛色舞道。

    “別忘記了我們現在是干什么的。”陳大勇壓低了嗓子,沒好氣的瞪了康天喜一眼。

    眼看著那兩人出了店門走遠了,陳大勇終于長吁了口氣,一口氣將一大碗面吃了個精光。

    “走吧,”陳大勇胡亂的擦了把嘴。確實說,這碗雖然沒有什么佐料,但沒有轉基因,沒有激素,卻有著別樣的滋味。

    匆匆走過了一片田野,轉眼就進入了一片茂密的林子,看著陰森森的樹草,康天喜心有余悸地說:“要是這樹林里藏著幫強盜,那可就麻煩了。

    沒想到怕什么,就來什么,康天喜這話剛說完,就聽到了一聲凄厲地驚呼:“救命。”

    要是換作以前,陳大勇掉頭就走掉了,自己只是個小心,拿什么和人家去斗。但現在的陳大勇,在共和國怎么樣也得是個領導,怎么能見死不救,本能的就領著康天喜摸了過去。

    林子中的一片空地上,儼然是飯店遇到的兩名男子,只見他們已經被打翻在地,無力的躺在地上呻吟,一個兇神惡煞的漢子,手中舉著把刀正指著壯漢的胸部。

    他們的包裹,被撕成了碎片,散落一地的,居然是滿滿一袋子銀子。

    另外三個壯漢,正埋著頭在地上飛快的往自己懷里裝銀子。

    看他們穿著樸素,一副農民打扮的樣子,怎么會干出攔路打劫的勾當。陳大勇很是不解。

    惡漢的刀緩緩的貼近那壯漢的胸部,眼看就要刺破他的胸部。

    “不好,他們要殺人滅口。”陳大勇緊張地想到。不假思索的從褲袋中摸出了支精巧的手槍,瞄準了那個惡漢。

    話說劉宇不放心陳大勇一個人留在北京,把自己的手槍給了陳大勇,沒想到今天卻派上了用場。

    “砰”,一聲槍響,驚落了林間幾只小鳥。

    陳大勇的槍法不怎么好,原本是要瞄準那惡漢的太陽xue的,沒想到卻打中了他的眼眶,那惡漢視線立即就模糊了,鮮血如水一般涌了出來,疼痛感讓他很快扔下了刀,雙手本能的捂住了受傷的眼眶。

    “什么人?”正在歡喜的撿著銀子的匪徒看到了同伴的慘狀,生生止住了手,驚恐地看著這邊。

    “砰”,又一個匪徒倒在了地上。這回,陳大勇瞄得準了些,正中那人的頭顱,只見那人只掙扎了一下,便沒了聲息。

    “官兵來了,快跑啊。”另外兩個匪徒一看不妙,也顧不上自己的同伴了,甩開腿就奪命狂奔。

    “讓你搶,我讓你搶。”康天喜氣惱地一手揮著根手臂粗的木棍,轉眼間就砸倒了兩名匪徒。

    “這些都是你們的銀子,能起來吧。”二人幫著把銀子重新收到了一起,送到了這兩名男子的旁邊。

    青年男子剛才都被嚇暈了,只是壯漢穩重一些,眼看著自己就要沒命,沒想到突然就被人救下了,被搶走的銀子失而復得,也管不上理清自己的頭緒,納頭便拜:“恩公在上,請受小人一拜。”

    “當不得,當不得,”陳大勇忙不迭地扶住,不解地問道,“帶著這么多錢走路,你們自己也不小心點。”

    “沒辦法啊。”壯漢長嘆一口氣,“老爺還等著這筆錢救命呢。”

    “哦?”陳大勇饒有興趣地看著壯漢。

    “那位便是我們家少爺,”青年已經醒過來,壯漢總算放下心來,“老爺前年得了個萊州的知縣,沒想到前一段時間境內出現白蓮教匪徒,上面怪老爺剿匪不利,私縱匪徒出海,竟要扭送老爺送京法辦,我們沒法,只好變賣了家產前來搭救。少爺年幼,只好讓我一路陪著,夫人和小姐在后面跟著,就想趕快把老爺救出來。原以為就快到了登州府了,沒想到,還是遇上了匪徒。若不是遇上兩位恩人,只怕性命就將不保了。”

    說罷,低頭又作了個躬。

    陳大勇無奈的嘆了口氣,如今的滿清內憂外困,大廈將傾,這些貪官們還在變本加厲的斂財,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救。

    看著那個年輕的小伙子一臉激憤的樣子,有些不忍,想想自己的目的地也是萊州,不免多上一句:“若是不在乎的話,不妨一路過去?”

    “不妨,不妨,有恩人一路,小人求之不得。”壯漢立即答應下來。

    “學生何正元,謝過恩人。”那坐在地上雙目無神的年輕人,總算平穩了情緒,爬起來行了個禮。

    “不客氣,如果沒事的話那就盡快趕路吧,希望天黑的時候,能趕到萊州去。”陳大勇不以為意的揮揮手。

    何正元體弱,陳大勇只好讓康天喜讓出了一匹馬,讓那主仆二人騎著,自己同康天喜一騎,二人一騎,走不得太快,到天黑的時候,總算摸到了萊州城。

    敲正何縣令的門,何縣令人好好的,根本沒有入獄。不過那神色卻顯得很憔悴。聽說何正元帶了錢來了,暗暗吁了口氣道:“有了這筆錢,那狗知州應該不敢拿我怎么樣了。”

    原來這萊州乃是縣州同城,這何縣令為人木訥,不懂鉆營,居然連知州大人五十大壽的壽宴都沒有去。這知州狠下心來,借著上一段時間白蓮教鬧事的由頭,暗暗放下話來,要以此為由,參奏何縣令私通匪徒,縱匪為患。

    這何縣令連白蓮教徒是誰都知道,哪里私通過人家了。

    不過,何縣令畢竟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得了知州的暗示,終于明白是自己的禮節不周到,為了保全自己,不得不急急的給家里去了信,要家里帶銀子過來。

    家里夫人還以為他犯了大事了呢,也不管緣由,把家中的一應家產都變賣一空,讓兒子正元和忠仆何潤帶了銀子都帶了過來救急,自己和女兒只在外面跟著。

    “我何培光,為了這一小小的縣官,原以為能光宗耀祖的,沒想到竟要連自己的家產都要賠光。這大清的官,做得不知是不是真的值。”何培光暗暗嘆氣道。

    給知州送上了五千兩銀子,果然什么事情都沒有,不但不會參奏他了而且官還照樣當。只是何家的家產,已經去了一大半了。

    將何正元送到了府上,陳大勇和康天喜就借故離開了。二人在城里找了個地方落了腳,偷了個空,帶著康天喜去大小欽島都看了一遍,島上現在已經是人去樓空,當初約定好留信的地方,只說是現在暫時沒有落腳點,只有靜等消息。將自己在萊州暫住的消息留下了之后,陳大勇帶著康天喜又回到了萊州城。

    在島上的時候,陳大勇將自己是從北美過來,以及想要從大清移民過去的想法隱隱和康天喜提了下。

    沒想到,康天喜沒有一點吃驚,反而平靜如常地說:“我看這山東境內,多有過不下日子的百姓,只要大哥讓他們信得過你,他們很多都愿意去的。只是,如今我們怎么以一個合法的身份留在這里呢。”

    滿清不象明朝一樣,有嚴格的路引制度,但是,對于管制百姓流動,他們還是有非常嚴格的戶籍制度的。以前在北京是借著愛華的洋人名頭,但在這里,卻是不行了。

    沒有辦法,陳大勇只好又來到了何培光的縣衙,卻看到了何縣令長吁短嘆的樣子。

    “不知叔父大人為何憂心。”陳大勇不好意思直接提要求,只好先關心一下人家。

    “唉,還不是那群白蓮教徒搞的,知州大人又下了令,要限我三個月內平定匪患,我只是一個小縣令,縣府的差役總共不過幾十人,拿什么去平匪。”

    “大人可以編練團練,結鄉自保啊。”陳大勇脫口而出。

    滿清入關一百余年,曾經威武無比的八旗子弟早已爛得不成樣子。為了維持他們的統治,滿清朝廷不得不允詐各地方政府自編團練剿匪。于是,便有了之后曾國藩的湘軍和李鴻章的淮軍。

    “可是,縣里沒有錢啊,我拿什么去編團練。”何培光仍是一臉苦色。

    “這個…大人可以給參加團練的人免稅啊,而且,剿匪怎么樣也能有繳獲吧。再說,練兵不必非得要按正兵的待遇,平常照樣讓他們干農活,只農閑的時候練兵,隨便給他們補點錢就行,應該用不了多少錢的。”對于這個時代農民的心態,陳大勇也把不準,也只是猜渡著說的。

    “不知賢侄現今婚否?”陳大勇有些吃驚,自己說著團練的事,這何培光為何會扯上婚配的事情,心中一動,莫非非得要犧牲自己的男色,才能換得何培光的信任?

    只是這樣如何對得起王小靜,心中又是一陣絞痛。

    可嘴上卻脫口而出:“小侄…并未婚配。”

    說出此話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遠在北美的王小靜,想起了她一個人的孤苦伶仃,也不知道她是否還在等著自己。若是有一天讓她知道,她能否理解,自己這可都是為了完成任務。

    “本縣有一小女,年方十七,容貌還算端莊,正是婚配年齡,如今偕夫人正在路上。若賢侄不嫌棄,本縣愿將小女許配予你,不知你家中可還有其它家人?”

    “家中父母俱亡,并無他人,”陳大勇違心答道,隨即露出喜悅之色,雙手作禮,“岳父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

    看他兒子何正元,倒也是容貌端正的一個青年,諒必他的meimei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呵呵,既然已經是一家人了,也就無需說兩家話了。你的本事,元兒都和我說過,讓你幫我cao練這一支團練,我放得心。有著白蓮教匪眾的由頭,知州那里應該會批我一筆錢。你先招收500人。銀兩嘛,團練確實不需要按正兵來,每月半兩銀子,應該不少人愿意的。”何培光倒是很快有了主意。

    亂世之中,想必他也在尋找自保的辦法吧。陳大勇心想,既然暫時回不了北美,也只好安心的做著何培光的女婿和萊州的團練使,住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