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渭墨……”

    裴遲羨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

    “真乖。”

    裴遲羨看著“千涇白”鼻尖貼近了自己的脖頸，似乎碰到了，又似乎沒碰到，若有似無的輕觸讓她起了一身戰栗。

    “想我了嗎？”

    “……”裴遲羨說不出話，許久，她才艱難地找到一點聲音，“我……我有話問你。”

    “要問我什么？”

    “那天……那天晚上……是不是……是不是你？”

    裴遲羨心中泛起巨大的羞恥感，但還是強壓下去，把那個縈繞她心頭許久的問題問出了口。

    接著，她聽到對方低低地笑了起來。

    “是我，怎么樣？你是很失望，還是很慶幸？”

    裴遲羨聽到這一聲“是我”，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覺得有什么郁結沖破了胸口，從她的眼眶里漫了出來。

    但她仍然不敢相信似的，追問道：“你……你有什么證據？”

    “你胸口有個水滴形的胎記，紅色。”

    裴遲羨腦子“嗡”地響了一聲，她抬起頭來，死死地盯住“千涇白”，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

    “千涇白”皺起了眉頭：“怎么？知道是我你很不滿意？你哭什么？”

    裴遲羨用力搖了搖頭，咬緊了牙關，說不出話來，然后，她突然抓住“千涇白”的衣服，把自己投進了他的胸口。

    “千涇白”似乎不太懂裴遲羨的舉動，但看她死死抱著自己，因此猜測她可能并不討厭這個答案。

    他環住對方，覺得懷里的女生哭起來的時候身上會散發出一種獨特的氣息，他又嗅向對方的頸間，那股氣息濃郁了一些。

    這讓女生聞起來非常美味。

    他回憶起那一晚，那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真正跟女性發生這種關系，他享受自己征服她的感覺。

    要是這個裴遲羨同意再來一次就好了。

    裴經沅從衛生間出來，找了個避風的地方抽煙。

    看著那部影片，他又回憶起拍攝時的一些事情，這是他第一次窺見“表演”的一些內涵。

    表演似乎是挺有意思的，但對他來說，總覺得還缺點什么。

    蘇知晚總要他想清楚自己以后的路線，但她不會想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

    這時，旁邊休息室的門突然輕輕響了響，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靜謐的走廊里顯得格外清晰。

    裴經沅有些好奇地看向那里。

    接著他看到裴遲羨和千涇白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裴遲羨回到座位上之后，蘇知晚看向她，問：“你去哪里了？”

    裴遲羨的臉上還留著些殘紅，有些不自在地說：“我去衛生間了……那個，我突然來大姨媽了，拜托服務人員取了東西給我，耽擱的時間有點長了。”

    蘇知晚狐疑地看著她，但她也不好追問什么，只是點了點頭，放過這一節不提。

    裴經沅回到座位上，看著隔著幾個座位上的千涇白，回憶著剛剛的那一幕。

    他覺得哪里有點不對。

    不對的地方不是千涇白和裴遲羨在一起，裴遲羨癡迷千涇白他是知道的，她要是利用自己裴家大小姐身份跟這個票房金牌搞到一起去，他也不會覺得有什么奇怪的，圈內這種事情他見多了，并不會因為是自己的堂妹就覺得不能接受。

    他是覺得跟裴遲羨在一起的千涇白哪里有點不對。

    他總覺得，那時候的千涇白，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表情完全不一樣。

    如果不是衣服一樣，長得一樣，他甚至懷疑他認錯人了。

    他看著裴經沅，陷入了思索，電影接下來的內容，他一點都沒再看進去。

    ＃

    魔都，蘇知晚出差中。

    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起來，按了免提又放在一邊，然后繼續往身上噴香水。

    “r姐，人我帶來了，你什么時間方便呀？”電話另一端傳來老任的聲音。

    “就在樓下大堂等我好了，我馬上下去。”蘇知晚回答道。

    老任雖然比蘇知晚大幾歲，但早年被r的魄力所折服，一直管蘇知晚叫r姐，他也是千涇白現在的經紀人。

    他比蘇知晚入行早，還帶過蘇知晚一段時間，后面卻心甘情愿地跟給r當跟班，蘇知晚不方便出面的時候，都是由他打著r代理人的名號來處理。

    后來，千涇白成立工作室之后，他成了第一經紀人，現在，千涇白旗下的藝人都是他在運作。蘇知晚跟他一直有聯系，有時候他的藝人，也會讓蘇知晚給他掌掌眼。

    老任和新來的小藝人其實早已在大堂下候著了，蘇知晚并沒有讓他們等多久，很快便搖曳生姿地出現在了電梯口。

    蘇知晚身穿一身波普元素，色塊鮮明，是今年流行的90年代復古風格。小藝人偷偷打量了她一眼，卻不慎對上蘇知晚隱藏在水滴形的茶色墨鏡下犀利的目光，她不由得一愣。

    蘇知晚也在打量那個小藝人，她請老任和小藝人入座，老任和她寒暄了幾句，無非是許久未見又漂亮了許多這種沒營養的客套話，她也不過置之一笑。

    老任跟她知根知底，話頭一轉便進入了正題：“r姐，這是我今年發掘的新人，舞蹈學院畢業，練了十幾年的民族舞，身形氣質特別好，難得是嗓子也不錯，可以調教，帶過來你給掌掌眼。”

    聽到話題轉到自己身上，小藝人倒也不笨，趕快往前蹭了蹭，笑著跟蘇知晚打招呼：“r姐你好，我叫苑小楠，草頭苑，你叫我小楠就行。”

    這個姓不多見，在魔都這種國際化的大都市，有幾個這樣的少見姓也不奇怪，但這般年紀的小姑娘跟在老任身邊，蘇知晚倒起了幾分疑惑了。

    她看向老任，挑了挑眉。老任一看蘇知晚的眼神，就知道，沒有什么事情能瞞過她。老任也換上一副笑臉，湊近蘇知晚，壓低了聲音，對她說：“這位是苑將軍的小孫女……”

    原來如此，是個燙手山藥，難怪老任聽說她來魔都，就著急忙慌地來了呢。

    老任在她不在國內的這三年，蘇知晚原先的一部分人脈都已經轉到了老任的手上，老任維護的還不錯，但在一些重要的方向決策上，老任的眼光總是棋差一著。并且，也總有些關鍵的人物，是老任維護不了，也沒有資格維護的。

    也有些人，只有r，才能帶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