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偷偷注視著你的我
這位醫生對于精神疾病很有研究,并且也兼攻心理,在他看來,南淺對裴旌霖只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而眼前這位社會精英,倒是明顯對這位女明星的經紀人更感興趣。 裴旌霖和蘇知晚在門口說話的時候,醫生聽了幾句。 這位看似冷漠的裴先生,面對那位風情十足的經紀人的時候,語調里面滿是故作疏離的刻意。 因此,醫生原本以為,這位渾身上下散發著金錢的芬芳的資本家,應該會對手下的藝人極盡壓榨利用的。 但他居然答應了。 過了一會兒,南淺做完了檢查,回到了診室。醫生見狀退了出去,給了裴旌霖和南淺一點獨處的時間。 醫生一走,南淺開始顯得特別不安。 “旌霖……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我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不會。”裴旌霖看了南淺一眼,“你從什么時候診斷出抑郁癥的?” 南淺從見到裴旌霖之后,就一點點冷靜了下來,此時,她已經可以比較正常地進行溝通了。 “……三年前吧。” 裴旌霖聽到這個時間點,微微一頓。 “一直在吃藥?” 南淺點了點頭:“一直有吃……但上一次醫生說我的情況好了很多,可以適當減量了,我就慢慢停藥了,我本以為我好了……” “……上一次看醫生是什么時候?” “一年前……” 裴旌霖沒什么表情地一頓:“醫生說你需要住院治療,通告先暫停一段時間吧。” 南淺此時已經對住院沒有那么大的反應了,她抬頭看著裴旌霖:“你希望我住院嗎?” “嗯。” “你希望我好起來對嗎?” “是。” 聽到裴旌霖沒什么遲疑的肯定回答,南淺輕輕地笑了:“那好,我聽你的,我會住院的,旌霖,只要你想。” 裴旌霖皺了皺眉頭:“你應該以自己的身體為重。” “嗯,好,只要你這么說了,我就聽你的。” 南淺笑著看著他。 裴旌霖從醫院回了公司。 天色已晚,他本打算直接上自己的總裁辦公室,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了斐源娛樂所在的那一層。 有些意外,又毫不意外的,蘇知晚還在她的辦公室里工作。 她一邊吃著外賣,一邊在看一份資料,一邊寫寫畫畫的,非常專注。 裴旌霖看著蘇知晚,突然想起他上大學的時候,有一次在圖書館偶遇蘇知晚,她那個礙眼的男朋友沒跟著她,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在看書。 他站在書架叢中,看著蘇知晚,她專注地看著面前的學習資料,一無所覺。 十年過去了,蘇知晚跟彼時20出頭的樣子沒有多大的差別,只是多了一分風韻,但其中的精氣神,卻絲毫未變。 認真工作的她如同一幅生動的水彩畫,遙遠而美麗。 裴旌霖推門進了蘇知晚的辦公室。 見來人是他,蘇知晚的表情變了變,最終落到一個“客氣疏離”上。她停下手頭的工作,慢慢收拾起快餐盒,擦了擦嘴。 “有事?” 那副圖景不見了,仿佛美麗的肥皂泡被瞬間戳碎,只留下空氣中一點濕潤的氣息。 不知怎么,裴旌霖生出一點懊悔。 “關于南淺,” 說出這個名字,裴旌霖覺得他似乎在期待蘇知晚的什么表情,但蘇知晚面部肌rou動了幾動,怎么也沒有拼湊出裴旌霖想看的樣子。 “她最近要住院一段時間,她的通告,你盡量保。裴氏所有的人脈你都可以用,能推遲就推遲,能改期的就改期。” 似乎有一瞬間,裴旌霖好像看到了他想看到的表情,但是那表情轉瞬即逝,快到裴旌霖不能確認。 “她要住院的事情我知道了,通告之類的我盡量,戲的檔期恐怕難說。” “我說過了,你盡最大努力。”裴旌霖冷冷的說。 蘇知晚沒什么表情地看著他,輕輕冷笑了一聲:“可以。” 兩人相顧無言,蘇知晚移開了視線,收拾起了桌子上的東西,無聲地下著逐客令。 裴旌霖最終也沒說什么,轉身出了門。 蘇知晚在聽到腳步聲遠去之后,才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似乎要將胸中所有郁結都吐出去。 醫院那邊給的要求是住院一個月,而南淺最近有兩個應季廣告,是立刻要拍的,并且最近就要上的,這個如果不提前溝通,怕是會得罪品牌方。 她接到南淺助理發來的,南淺要住院治療的通知后,就跟醫生溝通了許久,問醫生南淺目前可不可以抽出一兩天來工作,醫生說要看明天全面檢查的結果。 蘇知晚不得不準備應急預案,她想了想,還是給千涇白打了電話。 她習慣了關注千涇白的各種商務合作和劇組通告,知道他最近沒有跟南淺簽約品牌的競爭品類,如果千涇白同意,她可以跟品牌方商量臨時換人。 千涇白的知名度畢竟比南淺要大得多,對于品牌方來說簡直是神仙下凡,如果千涇白肯來做本季的推廣廣告,品牌方怕是也要跟著雞犬飛升。 千涇白猶豫了一下,答應了,說如果南淺那邊實在抽不出空來,會考慮合作一次推廣,并且費用跟南淺一樣即可。 品牌方得知后雖然很高興,但卻發愁沒有配得上千涇白的廣告提案,而這個要做得比原版廣告更優秀的提案,卻只能是個不知道用不用得上的備選。 蘇知晚猶豫了一下,跟品牌方指名了一家業內知名的廣告公司,并且跟對方說,一切前期提案費用,由斐源這邊負責。 誰讓裴總都開口了呢,蘇知晚也無需替他省錢。 南淺在病房里靜靜地躺著,墻上的電視里正在播放著最新一期的綜藝節目。 這檔綜藝,本來過兩周,預備她是要去錄的,但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去了。 “吱呀”一聲,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南淺看向門口,看清來人之后,卻又低下了頭。 又來了。她想。 “淺淺,我聽說你住院了?沒事吧?你還好吧?” 梁晶提著大包小包進來了。 “淺淺,你這是怎么了?怎么會因為這種病住院呢?醫生不會是在騙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