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放過
蘇知晚感到他在一邊漠視一般的看著,好像在看一出好戲一樣,臉上就紅起來。 身上還有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持續不斷的,幽幽的,散過來。 讓她更覺得難熬。 “裴總……我還要去工作。” 他哼了一聲,看也不看她,雙手撐在方向盤上,“你該知道,我最反感的,就是同樣的話,說第二遍,繼續反抗我,對你沒有好處!” 她咬牙,“你為什么總是不放過我!” “我憑什么放過你!”他幾乎是自然的。滑出了這么一句話,“你當初跟千涇白私奔的時候,也沒想過要放過我,現在卻來奢望別人放過你!” 蘇知晚聽到這句話,扭頭看著他,其實她也有許多事想和裴旌霖說清楚,或者問清楚。但裴旌霖一提起這件事,蘇知晚便不想解釋,只是沉默地表達著自己的拒絕。 車內開著冷氣,吹起蘇知晚皮膚表面的雞皮疙瘩,她抱著自己臂膀,裴旌霖望著她這番舉動,一回頭,從后座夠來他的外套,扔在蘇知晚身上。 兩人沉默的用眼神交流,蘇知晚面無表情的看過他,把他的外套放到他腿上。 “你真是……” 他氣的話也說不完全,這一次把外套蓋在蘇知晚身上,不容她抗拒。 蘇知晚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兩個人就吵起來,她沒再反抗,只是把他的外套往下拽了拽,不與自己的皮膚那么親密的相貼。 裴旌霖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所以他現在看起來這么生氣,內心應該難以忍受了吧,他轉視看向擋風玻璃,剛從儀表盤拿起煙包又甩了回去,雙手握著方向盤,很嚴厲的質問蘇知晚:“你為什么要接這個戲?” 蘇知晚笑著反問:“演戲怎么了?這也是一份工作啊?!?/br> 裴旌霖不覺握方向盤的手都收緊了許多,扭頭瞪著蘇知晚,那微挑的眼角投射出純粹而犀利的光芒:“蘇知晚,你知不知道成驍會潛規則藝人?你以為成驍怎么找上門的?” “你知不知道曹新正因為南淺拒絕續合約的事情找斐源的麻煩,你的資料,十有八九,是曹新給成驍的,為的就是你在圈中立足不穩,容易擺布!” 蘇知晚有些愕然:“你怎么知道?” 裴旌霖可能真的想吸煙,他降一半窗戶,點上煙,用靠窗的左手夾著:“這你就不用管了,我再問你一遍,你要不要辭職?”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嗎?” “說好?”裴旌霖一邊開抽屜找東西,一邊反問蘇知晚:“說好什么?我跟你能說好什么?” 蘇知晚見交流無用,便不再跟裴旌霖廢話,打算下車時,她問了他一件事:“你有沒有暗中調查過我在國外三年的事情?” 裴旌霖的左臂搭在降下的車窗上,他隨性吸著煙,聽到蘇知晚這句話時露出嘲諷的笑容:“我說我沒有,你信嗎?” 蘇知晚搖頭:“不信?!?/br> 裴旌霖展眉,笑意增大,輕慢的瞟了瞟蘇知晚:“那還問我?” “我只想說,做人應該光明正大。” 他往窗外彈彈煙灰,閑適的靠著椅背,瞇眸看向遠處:“我以為你會更憤怒一點。” 他的話有些咄咄逼人,聽在蘇知晚耳中更是深具諷刺。 “裴旌霖,你想說什么直說好不好?” 裴旌霖靠著椅背將視線移向蘇知晚,疏淡的眼睛卻很有力量,凝望目標時有捕獵時的狠辣:“我問你,愿不愿意回裴氏工作,當然,我的意思是,你跟我在一起。” “我以為我說的很清楚了?!碧K知晚抓抓頭發,不想再與他對視:“我有自己的事業,就算我從斐源辭職了,也不會去裴氏,你真沒必要跟我在這種事情上糾纏?!?/br> “蘇知晚,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人有時候真的很擰?!?/br> 蘇知晚試著推了一下車門,這次,她順利地打開了。 “那你知不知道,裴旌霖,我還可以更擰一點的,這段婚姻,如果你不想繼續,隨時可以叫停?!?/br> 臨走時,蘇知晚放下這樣一句話。 裴旌霖憤怒地砸了一把方向盤,過了一會兒,他猛踩油門,從自家小區門口飆走。蘇知晚聽著遠去的發動機聲,臉上泛起一個苦澀的笑容。 # 蘇知晚在一家私房菜訂了個靠窗的隔間,此時她坐在屏風與竹簾半開放式的隔間里,靜靜等著她約的人到來。 蘇知晚到后不久,千涇白就到了。 一身深棕的西裝,高挑而不單薄的身材包裹其下,顯露出一種隱含的力量感,千涇白對身材管理得一向很好。 “吃點什么?我先點菜吧?!碧K知晚拿起桌上的菜單,淡笑的問道。 千涇白手邊的菜單他沒動,低著頭看著菜單的蘇知晚只是聽到對坐傳來“啪嗒”的一聲,然后就一股煙味就飄散開來,淡淡的縈繞在蘇知晚的鼻尖。 蘇知晚抬起頭來看著千涇白,盯著自顧抽煙的他失神了好一會兒,想了想才開口道:“你們男人是不是都特別愛抽煙啊?!?/br> 蘇知晚那語氣好似調侃和不滿,但更多的還是朋友式的關懷。 千涇白用力的吸了一口煙,指尖紅光閃爍,“煙跟酒一樣,是個好東西。” 蘇知晚聞言,一愣。多年來的默契讓蘇知晚不由自主地想要關心他。 “涇白,你是有什么煩心事嗎?突然約我出來?” 千涇白夾著煙的手一頓,神情有些虛無呆滯的眸子,忽然盯著蘇知晚一滯。 他不僅心中一陣苦澀,有些東西他都不敢確信,不敢承認的,可她卻好似一眼就能把他給看穿般的。 她那么了解他,可是他們之間偏偏就只是錯過。一個接一個的錯過。 他自己都有些看不懂,他們明明一起經歷過那么多共苦同甘的時光,他卻從來沒有機會向她告白。 她已經嫁作人婦,他又還有什么理由站在她身邊? 早已沒有他的位置了。 如此陰郁的千涇白,是蘇知晚從沒見過的,在蘇知晚眼里他雖然是屬于話不是很多男人,但是臉色往往都是比較溫和的,很少會如這段時間那般整日都是陰沉著張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