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就你這個樣子還給人看病呢？可別把好好一個大活人給看成殘疾了呦！”孫蘭用鄙視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韓瑞陽。

    “我看你才是殘疾人，敲個門跟瘋狗一樣，現在連人話都不會說了。”

    韓瑞陽知道孫蘭帶了這么大的一批人過來，絕對是沒安什么好心，如此興師動眾的，是要存心給他韓瑞陽一個下馬威。

    “你……你說誰是瘋狗，你不好好給人看病，還罵病人。”孫蘭被韓瑞陽一絕話給噎住了，半天才緩過來，于是叉著腰，擺出一副潑婦本色的樣子來。

    “我哪里有不好好給人看病了？再說了，我可不是獸醫，你生病就該找殺豬的去。”韓瑞陽本來沒想跟孫蘭斗嘴，不過孫蘭來者不善，今天也就不必再跟她客氣了。

    “哎呀，你個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兒，還跟我倆斗上嘴了，姐妹們，你們看清楚了吧，就這樣的醫生，以后你們還敢不敢到他這里來看病了？”

    孫蘭扭頭對身后那些女人說著，同時把還伸手指著韓瑞陽。

    經過孫蘭這么一挑唆，人群里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就是啊，這要是把我們都當成畜生了，那我可不敢來了。”

    “平時這韓醫生斯斯文文的，我看也挺好啊。”

    “那可不一定，你看看他現在那個樣子，要我說呀，還是仙姑給咱們保佑好一些。”

    “就是，仙姑也是女人，咱女人的病就得女人管。”

    韓瑞陽很清楚，只要自己還沒實驗出來解藥，現在說什么也是沒有用的，面前這些女人已經完全被致幻菇的藥力說控制。

    不過，韓瑞陽發現孫蘭的脖子上并沒有懸掛任何類似于卡通娃娃那樣的東西，他似有所悟，這個孫蘭絕對是跟孔娟兩個人串通好了，而且也一定是事先使用了克制致幻菇的某種藥物。

    “你們是寧可相信那沒用的東西，也不相信醫生，有你們后悔那一天，到時候就算找我來，我還不一定給你們看了呢。”韓瑞陽說了一句氣話。

    他本意上并不想給眼前這些無知的女人們過多的糾纏，說完就轉過身去，要回診所里面。

    “你回來，你說我們仙姑是沒用的東西，也得有個證據才行，不然就別亂說話，不過我說你不會看病，這件事兒可是有證據的。”

    孫蘭說完，從口袋里面把之前韓瑞陽給她寫的那個病歷拿了出來，舉起來在頭上搖晃著。

    “姐妹們，大家看清楚了，這就是我前兩天在這里看病的證據，他給我看完病以后，我肚子到現在還疼得厲害呢。”

    人群中有一個胖女人伸手把孫蘭手里的病歷給接了過去，仔細看著上面寫的字。

    “孫姐，我們也不識字啊，拿給我們看也是沒用的。”胖女人隨后又把病歷交換給了孫蘭。

    “那好，我還認識幾個大字，現在我就讀給大家聽，姓名：孫蘭，癥狀：下腹部絞痛……”

    孫蘭一字不落的把病歷上面的字全部讀給了大家，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病歷折疊完好，收回到衣兜里。

    “怎么樣，現在沒話說了吧，韓醫生？”孫蘭得意洋洋的看著韓瑞陽。

    “沒錯，是我給你看的，怎么啦？”韓瑞陽奇怪的問道。

    “怎么啦？沒看好唄，到現在還撕拉拉的疼呢。”孫蘭故意蹲了下來，左手捂著肚子，做出痛苦的表情。

    “哪疼，我看看，是不是還是那個地方？”韓瑞陽走到孫蘭面前，也跟著蹲了下來，眼睛盯著孫蘭手捂住的部位。

    “看什么看，再看我要告你耍流氓了。”孫蘭被韓瑞陽看得表情極不自然，還把頭低了下去。

    “就你這樣的，還值得耍流氓？你不對我耍流氓就不錯了。”韓瑞陽把頭湊的更近一些，笑嘻嘻的說道，“再說了，你作假也要做得像樣子一些吧，你剛剛讀病歷的時候，說的可是右下腹部疼痛，怎么這會兒跑到左邊來了呢？”

    孫蘭馬上意識到了什么，馬上縮回左手，用右手捂住了肚子，然后繼續做痛苦呻吟狀。

    “說我乳臭未干，可你也太容易上當了，你再把病歷拿出來看看，我哪里寫過什么左邊還是右邊，隨便說一句你就露出馬腳了，你繼續在這里裝吧，我可懶得理你。”

    韓瑞陽說完站了起來，蔑視的看了孫蘭一眼，然后頭也不回的進了診所，“啪”的一聲狠狠關上了門。

    門外，孫蘭蹲在那里，想要站起來又擔心露出馬腳，但繼續這么蹲著也似乎毫無意義，整個人完全處在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孫姐，起來吧，不管怎么說，我們也不會相信這個醫生了，一個毛頭小子，簡直太不把咱們姐妹當回事了。”人群中一個年齡大一點的中年婦女站了出來，上前把孫蘭從地上拉了起來。

    “就是，我們只相信仙姑的法力，到時候仙姑賜給我們好的身體，誰還會到這里來？”之前的那個胖女人隨聲附和著說道。

    這兩個女人一唱一和的，倒是給了孫蘭一個極好的臺階下，孫蘭索性也不裝了，痛痛快快的站了起來，對著大家揮了揮手。

    “走吧，我們回去，繼續聽孔娟給我們講仙姑的法力。”

    或許是之前孔娟已經給女人們干干凈凈的洗過一次腦的緣故，只要是一提到“仙姑”兩個字，女人們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眼神立馬閃閃發光，一個個的不用指揮，就一窩蜂的往孔娟家去了。

    韓瑞陽關好診所的們以后，聽見外面又嘁嘁喳喳的鬧騰了一會兒，不過很快就沒了聲響，估計這會兒女人們已經離開，他總算是回歸到了一個人的寧靜狀態，也好專心搞他的實驗。

    不過韓瑞陽怎么也沒想到，女人們離開診所之后，并沒有去孔娟家里，而是中途改變方向，在孫蘭的帶領下直接去了村委會。

    其實這一切都是經過劉文志和孫蘭夫妻暗中策劃好了的，這些信仙姑信到發狂的女人一路喊著她們的口號，浩浩蕩蕩的往孔娟家走的時候，剛好遇見了迎面而來的劉文志。

    劉文志的胳肢窩下面夾著一大卷的宣傳紙，五顏六色的，上面寫滿了毛筆字，無論是字跡還是紙張材料，跟之前貼在診所的那張完全是一模一樣。

    “劉村長啊，你這是要去哪兒呀？”女人的隊伍里面最不缺少的就是好奇的人。

    “還村長呢，早就不是啦，我看大家這么積極信仙姑，就給大伙做點兒貢獻，好歹也不辜負了大伙的信任。”劉文志說著，指了一下腋下夾著的那一卷紙，“這些宣傳稿子，我替大伙都寫好了，你們說，貼到哪里效果最好啊？”

    “那肯定是村委會了呀，平時村子里有個大事小情什么的，不都得到村委會集合嗎？到時候全村人不就全都看見了嗎？”那個胖女人接了一句。

    “那好，這東西太多，我一個人也拿不過來，有誰愿意幫我一下，拿到村委會貼上去。”劉文志說著，假裝一個不小心，紙卷散了一地。

    “姐妹們，誰做的貢獻大，仙姑可就保佑誰多一些呀！”孫蘭在旁邊煽風點火，對著本來就已經是群情激昂的女人們喊道。

    “我來我來，我貼的平！”

    “我來，我個子高！”

    “我來……”

    孫蘭的一句話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女人們蜂擁著沖向劉文志，每個人都生怕自己會落后，不然仙姑就不會降福給自己了一樣。

    劉文志寫的那幾張宣傳單根本就不夠用，女人們你爭我搶，幾秒中之內就把那些宣傳單給分的一干二凈，有幾個沒拿到的，非常不開心，表情極其沮喪，有一個女人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就在女人們搶奪宣傳單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劉文志和孫蘭夫婦二人偷偷的對了一下眼神，相視一笑，然后得意的看著女人們瘋狂的樣子，就想在看一群家畜在搶奪食物。

    說是宣傳單，其實就是大字報，跟貼在診所前面，被韓瑞陽撕下來的那張一樣大小，只不過內容有所變化，全部都是宣傳封建迷信的東西。

    那些女人從小到大也沒讀過什么書，根本不知道宣傳單上面寫的是什么內容，只是因為孫蘭說的一句“仙姑會降福”就開始瘋狂去搶，自己成了別人手中的玩物卻渾然不知。

    成功搶到了宣傳單的女人顯得興奮異常，像是拿到了什么寶貝一樣，有兩個人還把宣傳單打開，像模像樣的看了幾眼，只不過完全不認識上面的字，所以也只有盯著內容傻笑的份兒。

    孫蘭見時機差不多了，就對著sao亂的人群喊了一句：“那好，我們現在就去村委會布法，讓仙姑的福氣降臨到我們整個積氣村，大家說好不好啊！”

    “好啊，好啊！我們積氣村這下子可有福啦！”

    女人們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回應著孫蘭的號召，然后各自拿好自己的宣傳單，在孫蘭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向村委會的方向開去。

    劉文志并沒有跟上女人們的隊伍，他得意的看著女人們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前行，露出了不易覺察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