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你兩句就找不到北了你。”崔艷茹插了一句話進來，“那些大姑娘小媳婦的腳是給你隨便按的嗎？”

    “艷茹，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醫者父母心，你怎么總往猥瑣上想？”韓瑞陽很嚴肅的對崔艷茹說道。

    “那也不行，累壞了可咋辦？”崔艷茹嘟著嘴，表示反對。

    “好了好了，我量力而為，不過話說回來，這體檢也是要費用的，誰出錢呢？”

    韓瑞陽轉頭看著巧貞，巧貞好像沒想過這個問題，就把頭轉向二大爺。

    “明天我會通知大家，這個錢呢，村委會出一半，體檢個人出一半，可以吧？”二大爺放下酒杯，拍板決定。

    “那好，就這么定了，巧貞，我敬你一杯。”韓瑞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以茶代酒，干了。”巧貞裝模作樣的，學著韓瑞陽的樣子，也一飲而盡。

    有了意愿，接下來就是制定方案了，韓瑞陽把整個體檢流程事先設計好，貼在診所門口的告示板上，村里婦女報名后再列出一個體檢順序名單。

    體檢項目和大體時間由崔艷茹制定，她做韓瑞陽的助手，全程在旁邊配合韓瑞陽。

    一方面有一些女人方面的隱私問題她可以處理，另一方面她能夠看著韓瑞陽，避免他“越界”。

    二大爺在廣播里把事情播出去之后，絕大多數的女人還是擁護的，也積極報了名，除了岳秀和她婆婆高玉蓮，高玉蓮自己不想來，還不讓岳秀來，岳秀沒辦法，只能聽婆婆的話，也就沒有報名。

    另外一個沒報名的就是孔娟了，她匆匆忙忙從診所里拿了一些跌打損傷的藥后就離開了。

    本來這次體檢也是本著自愿的原則，所以不來也就算了，只不過韓瑞陽對岳秀的處境感到憂慮，他琢磨著，一定要這個恰當的時機，單獨給岳秀檢查一下。

    他診所里的設備實在是太簡陋了，要給岳秀體檢，至少也得到縣里面的醫院。

    一切準備妥當之后，韓瑞陽和崔艷茹兩個人把診所打掃得干干凈凈，就等著積氣村的女人們前來體檢。

    根據事先約定，韓瑞陽已經按照報名順序排列了體檢名單，把名單貼在了告示板上。

    名單上第一位來體檢的是馬寡婦，她今天穿得特別漂亮，臉上畫了很濃的妝，一走進屋子就帶來一股香氣。

    “馬姐，穿隨意一些就可以了，這是體檢，不是相親。”韓瑞陽開了一句玩笑，緩解一下氣氛，以免一會兒體檢的時候馬寡婦會難為情。

    然而，很快韓瑞陽就發現，馬寡婦根本不需要緩解氣氛，剛一坐下來就大大方方的把整只胳膊都露了出來，放在韓瑞陽面前。

    “韓醫生別客氣，抽血什么的你隨意，我不在乎。”馬寡婦把一條白的炫目的胳膊在韓瑞陽面前擺來擺去，臉上充滿了笑意。

    “馬姐，抽個指尖血就可以了，不用這么多。”

    馬寡婦的大方反而讓韓瑞陽有些不知所措，他早就知道馬寡婦平時作風豪放，今天卻第一次領教。

    抽完指尖血，又量了血壓心率，韓瑞陽開始給馬寡婦診脈，他把無名指搭在馬寡婦的手腕上后，閉上眼睛開始感受馬寡婦的脈搏跳動。

    韓瑞陽就這樣抓著馬寡婦的手腕，過了很長時間才把手松開，臉上眉頭緊鎖，一句話不說。

    “怎么，我有什么病嗎？”韓瑞陽的表現讓馬寡婦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問道。

    “艷茹，你去病房里幫我把消毒用的碘伏拿過來。”韓瑞陽沒有馬上回答馬寡婦的問話，反而讓一旁的崔艷茹去拿酒精。

    崔艷茹二話沒說，轉身就進了病房。

    “噓，馬姐，恭喜你呀，你懷孕了。”韓瑞陽把食指放在嘴前，示意馬寡婦說話聲音小一點，他自己也壓得很低，以確保去了病房的崔艷茹不會聽到。

    “哎呀媽呀！這可咋整，韓醫生你不會看錯了吧。”馬寡婦起頭“媽呀”一聲后，趕緊把聲音壓下來，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馬姐，你先別管我看的對不對，這種事情你自己心里就沒點兒數？”韓瑞陽繼續小聲的說著，他轉頭看看病房門口，崔艷茹還沒有出來，就湊到馬寡婦面前，又說了一句，“是誰的，你告訴我，我保證不說出去。”

    “二柱子，是那個家伙的，這也太巧了呀，就那么一次，那就種上啦？”馬寡婦說著捂著臉，自言自語起來，“我這臉可往哪放啊？”

    韓瑞陽聽到病房里面有腳步聲，馬上重新坐好，臉上恢復了正常的神態。

    “病房里面根本就沒有消毒碘伏，韓瑞陽你是不是存心使喚我玩呢？”崔艷茹氣呼呼的從病房里面走了出來，嘴里嘟囔著：“害我找了半天。”

    “哦對了，你看我這記性，忙活忘了。”韓瑞陽拍了自己額頭一下，隨后指了指藥柜，“在柜子里面呢，你再幫我找找。”

    就在崔艷茹背過身去尋找碘伏時，韓瑞陽對馬寡婦用力眨了眨眼，示意她先別說話，馬寡婦心領神會，閉上嘴一聲不吭。

    “是這樣的馬姐，你呢，各項指標都不錯，就是有點氣虛，我給你拿點補品，回去按說明服用就可以了。”

    韓瑞陽接過崔艷茹遞過來的碘伏，在馬寡婦采過血的手指上擦了擦，然后轉身看一眼崔艷茹，指了指旁邊的一個藥包。

    崔艷茹剛坐穩，又被韓瑞陽叫了起來，走過去拿藥。

    “安胎的，你先吃著。”韓瑞陽幾乎是以啞語的方式對著馬寡婦說了這句話，怕旁邊的崔艷茹聽到，不過馬寡婦還是韓瑞陽的從嘴型上讀懂了。

    崔艷茹把藥包拿了過來，扔在了桌子上，已經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她總覺得韓瑞陽的表現不太正常，又說不出來哪里不正常。

    “謝謝韓醫生，那我就先回去了。”馬寡婦拿起藥包就往外走，腳步不像剛進來是那么輕盈了，走起路來猶猶豫豫的。

    “放心吧馬姐，氣虛不是病，你吃完藥后再過來復診一下就行了，有什么問題到時候再說。”韓瑞陽背對著崔艷茹，又對馬寡婦使了一個眼色。

    送走了馬寡婦，韓瑞陽不自覺的哼起了小曲兒，心想，二柱子這小子本事不小嘛，他們兩個是什么時候搞倒一起去的。

    馬寡婦的老公也過世很長時間了，一個人獨守空房的，自然十分寂寞。

    二柱子三十出頭，血氣方剛，又樂于助人，兩個走到一起也就順理成章了，這事兒我得找二柱子好好聊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