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你哭得我心都碎了6000+
溫潤的觸感讓劇痛之中的左淺虛弱的睜開眼睛望著顧南城,這張近在咫尺的臉上寫滿了對她的心疼,對她的擔憂,尤其他深邃的眼底竟然有一種若隱若現的慌亂 看見她疼,看見她痛不欲生,他慌了…… 太久沒見到這樣的眼神,左淺閉上眼,晶瑩剔透的眼淚涌出眼眶。 顧南城輕輕的吻著她,他用他的溫柔撫慰著她,在她耳邊輕聲安慰 “乖,不痛了……” “再忍忍就好了……” “左淺,別哭,你哭得我心都痛了”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音,左淺不僅手上痛得厲害,心也痛得不行,為什么輾轉五年過去了,他仍然還能用這樣的目光注視她,他為什么還能用這樣心疼的口吻小心翼翼的安慰著她…… 那一霎,她忽然就明白了,他這些天的舉動,并非報復。即使之前對她曾經有過報復的心態,此時此刻,他是真的疼她的…… 在顧南城緊緊地擁抱中,在他細密輕柔的吻中,伴隨著他顫抖的安慰,醫生幫左淺上了藥,用繃帶纏好了傷口。 靜脈血管刺破,說嚴重也嚴重,割腕自殺就是割開的靜脈。而說不嚴重這個傷口也比較輕,因為雖然針頭斜著刺穿了血管流了很多血,但及時止血就不會再有事。 醫生低頭看著僅是在輕微滲血的繃帶,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如釋重負的說:“這位小姐您躺會兒,手就這樣放著別亂動,等血止住了再活動。”抬頭看了眼顧南城,醫生又問道,“這位先生,還需要在另一只手上打吊針嗎?” 顧南城緩緩松開左淺,低頭將她慘白的臉色收入眼底,對醫生淡淡一笑,“不用了。” “可是她還在發燒……” “一會兒我帶她去醫院。” 醫生見顧南城這么說,于是點頭放心的收拾東西準備走。剛剛木卿歌鬧騰的一幕他不是沒看見,繼續給左淺打吊針,還不知道會鬧出什么動靜來呢!兩個沒事人鬧騰起來沒事兒,可病人哪敵得過這兩人這么折騰? 距離床不遠的地方,木卿歌跟石雕一樣靜靜站著 剛剛她親眼看見,左淺哭的時候他將她抱在懷里那種心痛和慌亂。分明痛在左淺身上,可是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扎在他心口一樣。望著都已經止血了還緊緊將左淺抱在懷中的顧南城,木卿歌嘲諷一笑,她怎么忘了,左淺一直都在這個男人心口的位置,左淺痛了,他的心又怎么會不痛? 若是作為一個外人,她一定會被這樣的感情所感動,可是作為一個妻子,作為左淺的仇人,她忽然恨不得這樣的兩個人一起去死!! 拔掉了針頭那一瞬間痛不欲生,現在已經漸漸的好了很多。左淺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她用另一只手勾著顧南城的脖子,閉眼在他懷中療傷。有時候人就是那么奇怪的東西,分明是一樣的痛,可有個人依靠的時候,那種痛苦仿佛能夠被人分擔掉一些。此時此刻對左淺而言便是這樣,在他懷中,她感覺到寧靜和踏實,似乎就連傷口都不那么疼了 顧南城體貼的將被子一角拉過去蓋住她受傷的手,他怕她冷到,發燒更嚴重 低頭看了一眼她漸漸安好的模樣,他的心也一點一點從嗓子眼落回了心底。他的臉頰輕輕貼著她的臉,他輕聲道,“好點了咱們就回家,嗯?” “好。”左淺點頭,剛剛針頭刺穿血管那一瞬間,她似乎看到了多年以前母親曾經在旁邊的房間自殺的一幕。那個時候,母親用刀片割斷了靜脈血管,流血而亡,倘若今天刺進她血管的不是針頭,而是刀片等其他鋒利的東西,她會不會也跟母親一樣,從此離開這個世界? 睜開眼睛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她忽然覺得,自己真不應該再眷戀這個家。 從母親去世那一天開始,從木卿歌母女出現那時候開始,這里就已經不再是她的家,她又在眷戀些什么呢 “乖,躺會兒,我出去說點事。” 顧南城揉了揉她的長發,小心翼翼的將她平放在床上,然后直起身看著房間里的另一個人 他幽暗的眸光落在身上,木卿歌肩頭一顫,有些害怕的垂下眼瞼。 左淺這才看到房間里還有一個木卿歌。忽然想起自己剛剛和顧南城那么曖昧,她心頭一慌,有種偷偷摸摸卻被人捉了個現場的感覺…… “跟我出來。”顧南城離開床邊,緩緩走到木卿歌面前,居高臨下的盯著她。她抬頭望了一眼他,又望著床上的左淺,冷笑一聲,“這里是我的家,我才是這里的主人,我憑什么要出去!該出去的人是她左淺,是她!” “你也知道她才姓左,嗯?” 顧南城睥睨著木卿歌,那犀利的眼神似乎在提醒她,她再怎么樣也一輩子都是姓木,而左淺才是左家的女兒! “你!” 木卿歌咬牙切齒的盯著顧南城,他現在為了那個女人,已經發展到明目張膽的跟她對立的地步了么!! 顧南城回頭望了一眼床上安靜望著他和木卿歌的左淺,他瞳孔微縮,一言不發的抓著木卿歌的胳膊就直接強行將她拽出房間,然后關上了房間門 “顧南城你放開我!!” “安靜點!” “你讓我怎么安靜,你當著我的面親別的女人,你讓我怎么安靜!” …… 聽著門外越來越遠的聲音,左淺側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繃帶,抬起另一只手緩緩放在手背上,剛剛那種劇痛感依然讓她心悸。閉上眼睛,左淺勾唇冷笑,家,她可以讓;男人,她也可以讓;但惟獨她自己,絕不會讓木卿歌欺負了去! 顧南城一直將木卿歌拽到了二樓的陽臺上,這才松開了她的手。 淡漠轉身看著她,他冷聲道:“木卿歌,在病人面前保持安靜這是最基本的素養,沒人教過你嗎!” 木卿歌揉了揉自己被抓痛的手腕,嘲諷道:“你跟我提素養,呵顧南城,那你跟左淺背著我和蘇少白,你們曖昧成這樣,你們的素養在哪里!” 顧南城盯著木卿歌,眸子淡漠得近乎透明 靜默幾秒后,他轉身看著湛藍的天空,從他選擇要跟左淺發展下去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從今以后他會面對比這更難堪一百倍甚至一千倍的流言蜚語。他無所謂,只是左淺呢…… “這兒的事忙完了,我會親自去你老家接陽陽。”回頭看著木卿歌,顧南城冷聲道,“我不管你答應不答應,那是我的兒子,你母親沒權力一直不讓我這個親生父親見他!” “顧南城你休想帶走陽陽,我不會離婚,我也不會讓陽陽跟著你和那個賤人一起生活!”木卿歌盯著顧南城的眼睛,一字一頓:“我寧死都不讓她如愿!” 木卿歌咬著下唇憤恨的盯著顧南城看了幾秒,轉身大步離開! * 顧南城回到房間,左淺抬頭看著他,見木卿歌沒有跟在他身后,她略顯自責的問道:“吵架了?” “沒有。” 他緩緩坐在床沿上,低頭看了眼她的手腕,潔白的紗布上有一團小小的血跡,再沒有蔓延,看來是已經止住血了。他安心的揉著她的長發,“回去吧。” 左淺點頭,可是不知為何,她卻有些希望房間的門再次被人推開,左銘昊能夠進來看一眼她。顧南城將醫生都請來了,左銘昊不可能不知道她病了,為什么直到現在都沒有見到他人? “來,手勾著我。”顧南城將她從床上抱起來,盡可能的不碰到她受傷的手。左淺將沒受傷的手勾著他脖子,望著他,被他抱著離開了房間。剛剛走到樓下,坐在客廳的左銘昊就站起身來,笑容可掬的望著顧南城和左淺。 “剛剛接了個電話,顧先生,您這是要回去?” 他阿諛奉承的臉落在瞳中,左淺微微蹙眉,比起他的客戶,比起他的利益,她這個女兒永遠是那么微不足道。而自己剛剛竟然在奢望,他能夠推開|房門進去看看她…… 顧南城點頭,“打擾了。” “沒關系,顧先生您客氣了。”低頭看著顧南城懷中的左淺,左銘昊又堆滿笑容說:“什么打擾不打擾的,小淺是我的女兒,她回家住幾天是正常的,別說幾天,就是一直住下去都沒關系啊!” 左淺看著左銘昊那張讓人惡心的臉,淡淡一笑,“怎么敢打擾您?”淡漠的收回目光,左淺看著顧南城,“南城,借我兩千塊錢,幫我給左先生。剛剛我的血弄臟了他的床單,這兩千塊錢正好可以換一套新的” 左銘昊臉色一僵,望著左淺,“小淺,你……” 左淺淡淡笑著打斷左銘昊的話,“左先生,您這么叫我,好像顯得我跟你很熟似的,不過我們好像真的沒那么熟,不是么?” 顧南城瞳孔微縮,低頭看了一眼左淺,他對左銘昊溫柔一笑,“抱歉,左先生,我身上沒帶那么多現金,這兩千塊錢明天簽約的時候一起給您如何” “我……”左銘昊皺著眉頭望著左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左淺眼中的冷漠那么明顯,他豈會感覺不到? “告辭” 一直到顧南城抱著左淺離開,左銘昊都沒有再說一個字。 回到花園別墅,顧南城仍舊讓王棟去請了一個醫生來家里,醫生為左淺掛好吊瓶,說了一些注意事項然后離開了。 顧南城坐下,剛剛替左淺掖好被角,小左就將房間的門推開一個小縫隙,賊頭賊腦的探頭張望 左淺瞇著眼睛,聽到門吱呀的聲音,微微睜開眼,看見小左張望的模樣,她抿唇一笑,“進來吧,在門口做什么?” 顧南城看向門口,也勾唇一笑。小左推開門走進房間,睜著一雙黑亮黑亮的大眼睛望著左淺纏著紗布的手背,又望了望另一只打吊針的手,她皺著眉頭說:“mama,為什么出門的時候你都好好的,回來就病了啊?” 左淺想抬手摸摸小左,可是兩只手都不能動,只好笑著說:“mama只是有些小感冒,沒關系,小左不要擔心mama。” “感冒?”小左瞅著左淺看了好一會兒,然后走到顧南城身邊,拽了拽顧南城的胳膊。顧南城低下身子附耳過去,小左趴在他耳邊小聲說著什么悄悄話 看著小左第一次跟人這么親密,左淺不由感到欣慰。以前小左對男性總有戒心,不論是叔叔還是伯伯,她都不跟人家說話,仿佛誰靠近她就是為了搶走她的mama一樣,因此她拒絕男人靠近她和mama。沒想到,現在她跟顧南城竟然能夠這么親密 “爸爸,我出去玩了哦!” 說完悄悄話,小左就離開了房間,跟一只歡樂的小蝴蝶一樣翩然離去。 左淺側眸,“她跟你說什么了?” 顧南城從椅子上站起來,在床沿上坐下,低下身子曖昧的對左淺說:“小左說,mama應該被打屁屁,昨晚一直不肯好好睡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不蓋被子,所以才會感冒” “……”左淺眼角一抽,無奈的笑了。小左那孩子真是個十足的小叛徒。 顧南城在左淺身邊合衣躺下,托腮望著她近在咫尺的臉頰,“你睡不著,是因為我說的那些話嗎?” 左淺側過臉看向別處,他總喜歡跟她處得這么曖昧,女人的床,是那么好上的嗎? 他雖然在她身邊躺下了,可是他并沒有任何不該有的動作。他只是覺得她發燒不愿意說話,所以他便距離她近一點,她只需要輕輕的張嘴他就能聽見她說的什么 “左淺,我跟木卿歌說了離婚的事。” 他淡淡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左淺一怔,隨即震驚的側眸望著他! “一直沒有認真正經的跟你談一次,今天,我們坦誠的談談,好嗎?”他的手指輕輕撥開她遮住眼睛的發絲,凝望著她的眼,溫柔說:“我們曾經在一起過,不管為什么在一起,后來又為什么分開,我們同床共枕在一起一年時間,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現在你嫁給大哥,他跟我雖然不是一個母親生的,可終究是一個父親,我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左淺,你告訴我,你真的要跟他在一起,結婚,生子,無視道德綱常?” 左淺靜靜的望著顧南城,這些天他一直用各種面孔試圖逼她離婚,在他的逼迫下,她就像一個彈簧一樣,他越是壓得緊,她便越想反抗,越想和他背道而馳。 如今他這么安靜的躺在她身邊,他們之間的距離不到十厘米。他溫柔的跟她陳述利害,這些語言不尖銳,也沒有任何威懾力,可是每一個字都像他溫柔的眼神一樣,落在她心底最深處。 她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和他躺在床上,這樣的畫面在五年前曾經上演了整整一年。而且,如今他們各自穿戴整齊,五年前卻是赤|裸相見,甚至纏綿糾纏…… 她怎么可能忘記那一切,又怎么會毫無芥蒂的跟蘇少白在一起? “你坦誠的告訴我,你真的打算跟大哥舉行婚禮,洞房花燭,懷孕生子?”顧南城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如果陽陽真的是我們倆的兒子,你跟大哥在一起,以后你們若是有了孩子,你告訴我,這兩個孩子應該怎么稱呼?親兄弟?還是堂兄弟?如果那樣,那我的陽陽要怎么稱呼蘇少白?伯父還是繼父?他又該怎么稱呼你?伯母還是母親?” “你不要說了!”左淺痛苦的閉緊雙眼,他說的這一切永遠都不會發生! 因為,她早就不能生育了 可是有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是,他們之間曾經有一個孩子,不論孩子是生是死她都不能再跟孩子的伯父發生關系,孩子若是死了,她不能讓孩子九泉之下難以安寧,孩子若是還活著,她就更不能讓孩子長大以后無顏見人 狠狠吸了一口氣,她終于說出了心底的話 “我一直有離婚的想法,是你咄咄逼人、我被你氣壞了才一直不承認罷了。”頓了頓,她睜開眼睛看著他,說:“從第一次在蘇家看見你,我就知道我和蘇少白不可能再發展下去,可是,我說不出口,我不想傷害你大哥。” 顧南城驚喜的望著左淺,原來她早就有離婚的打算了! 她只是顧忌蘇少白的面子,她只是不想傷害蘇少白,這才一直拖著沒有說。 “你知不知道,大哥已經開始著手策劃你們的婚禮了。” 顧南城的手指描繪著左淺的眉毛,一點一點的輕輕摩挲,用溫柔的力量給她的心理施壓。他琢磨透了,她是個倔強的女人,對她越是步步相逼,她越會反抗,可若是像春雨潤無聲那般溫柔的跟她商量,她反而會認真地考慮每一個字眼。 左淺眉頭緊蹙,她正是因為知道蘇少白對這段婚姻付出了多少感情,她才難以啟齒,無法提出離婚。他不僅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癱瘓的男人,他的自尊心比任何人都要強,如果她跟他結婚不到一個月就離婚,那對他而言是多大的傷害? “你開不了口,我去跟大哥談談。” 顧南城見她如此痛苦,于是溫柔說:“大哥是個明白事理的人,如果告訴他我們五年前曾經相愛過,他會理解的。畢竟,我失憶了,而你在嫁給他之前并不知道我和他的關系,我們沒有人存心欺騙他,傷害他,這一切都是上帝開的玩笑,他是受害者,我們何嘗不是?” “不,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左淺搖搖頭,看著天花板,她低低的喃喃,“也許還有更好的理由……” 凝視著左淺猶豫的模樣,顧南城忽然有一股無名火怒上心頭! “左淺你跟我說實話,你不想讓大哥知道我們曾經的關系,是不是因為你不想和我再有牽連?” 他瞳孔微縮,忽然翻身而上將左淺壓在身下,一字一頓的問道:“你怕別人知道你曾經是我的女人,你怕我們都離婚之后我光明正大的跟你提出破鏡重圓的理由,你怕我再度糾纏你,是不是?” “你下來!”左淺驚愕的望著顧南城,剛剛還柔情似水的他怎么忽然間跟變了個人似的! “你說,既然你早就打算好了跟大哥離婚,為什么每一次面對我你都裝作不認識我一樣,直到被我拆穿之后才不得不承認!”顧南城盯著她的眼睛,“你從一開始就打算好了,跟大哥離婚之后再一次離開a市,永遠不再跟我有交集,是么?” 左淺一驚,他竟然連她的心思都猜得一點不錯! “顧南城!”左淺害怕的望著他的眼睛,咬牙道:“你先下去!” “如果”他傾身覆上她的身體,在她耳邊一個字一個字的問,“我們又一次發生了關系,如果我又讓你懷孕,你是不是就再也不會有離開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