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羋失蹤了，是真的失蹤，這件事在海北二中根本蓋不住。

    每天習(xí)慣性地往蘇羋教室門口遛彎的雄性不知有多少，這么顆奪目的寶珠不見了，哪是班主任來句我不清楚就能揭過的。

    可倒霉的班主任是真不清楚啊，天見可憐，他這幾天上班都恨不得貼著墻角走，誰碰到他都要問幾句，快被問瘋了。

    但躲也不行，他終究是躲不過校長的電話。快退休的老校長見他進門就痛心疾首：

    “張老師，這么大的事你居然瞞著我，你在想什么啊！”

    “蘇羋的事？”張柳艱難地抬起頭，滿臉苦澀。

    “還能有誰的事！”老校長吹胡子瞪眼：“蘇羋已經(jīng)失蹤三天了我才知道，啊！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校長？！

    到底怎么回事，你報警沒有，從頭到尾一五一十說給我聽。還有，蘇羋的父母找過你沒有，他們有沒有提供蘇羋有可能會去的地方。”

    張柳一點沒有被訓(xùn)斥的害怕或羞恥，只深深嘆了口氣道：“校長，不是我不告訴您，是我不能說啊。”

    “不能說？有什么不能說的！”老校長砰一下拍了桌子，已經(jīng)控制不住憤怒了：“張柳！你是人民教師，是要把學(xué)生當(dāng)自己子女的！你為她隱瞞，就不想想她萬一出事怎么辦？

    我知道馬上高考了她壓力很大，但壓力再大也不是逃課離家出走的理由！

    你必須現(xiàn)在，馬上……”

    “校長，不是您想的那樣！”張柳一臉苦笑，忍不住打斷了老校長的話：“真不是您想的那樣，我不能說是因為簽了保密協(xié)議，a3等級的保密協(xié)議啊。”

    老校長頓時卡殼，剛離開椅子的屁股又緩緩坐了回去，他有些發(fā)愣：

    “a3等級的保密協(xié)議？你怎么會簽這樣的協(xié)議？你，算了，你把你能說的說一些吧，至少得讓我知道蘇羋到底……，你說吧。”

    保密等級a3，老校長太清楚這樣的保密等級意味著什么了。可他不明白一個普通學(xué)生怎么會扯上這樣的事件，他自己活了快六十年，接觸到這個密級的次數(shù)也屈指可數(shù)，太不合邏輯了。

    張柳砸吧砸吧嘴，不太想說，但面對著老校長咄咄逼人的目光，他還是開了口：

    “周一下午，我看打不通蘇羋父母的電話，就準(zhǔn)備去他們家里家訪。可六點多，他們家居然一個人也沒有，我只能周二上午趕一大早再去。

    結(jié)果我才敲門，發(fā)現(xiàn)門是開的，我也沒多想就進去了。結(jié)果我看見……，唔，不能說。”

    說到關(guān)鍵時候，張柳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嘴，直接把嘴捂住了。但他全身還是忍不住地微微顫抖，顯然當(dāng)時看到的景象至今都無法忘卻。

    老校長也差點脫口而出，‘你看見什么了！’，還好他自制力更強些，舔舔唇：“還有能說的么？”

    “有。”張柳深吸幾口氣，點點頭。“我選擇了報警，刑警隊很快來了，然后帶我去警局協(xié)助調(diào)查。”

    “刑警隊？！”老校長這下哪還坐得住，差點連辦公桌都要跳過去。需要刑警出動的只會是刑事案件，一間沒上鎖的屋子里會有什么樣的刑事案件把張柳嚇到，可供猜測的也就那幾種了。

    老校長雙手按著桌面，喉嚨干巴巴地擠出聲音：“還有，能說的么？”

    張柳也很努力想把更多的信息告訴老校長，想了想又點點頭：“一開始刑警隊的隊長只是問我一些問題，也強調(diào)過讓我不要把案件的內(nèi)容向外傳播。

    到了晚上八點他們就準(zhǔn)備放我走了，這是突然進來一個穿著黑西裝的家伙，他說自己的是特事局的人。

    他和我說了些什么不能說，但就是他讓我簽下保密等級a3的協(xié)議，有關(guān)這起案件的所有細(xì)節(jié)我都不得向任何外人透露，否則按叛國罪處理。”

    “特事局啊。”老校長悵然坐了回去，他當(dāng)然知道特事局是什么機構(gòu)，也知道蘇羋的事大約他這輩子也不可能弄清了。

    但他還是最后問了句：“所以，蘇羋以后再也不會回學(xué)校了對吧？”

    這句話不需要張柳回答什么，所以他沒開口只是點了點頭，看校長嘆著氣閉上眼后他才又說了句：“羅小陽也不會再回來，他父母和我一樣。”

    “羅小陽也……”老校長感覺自己的血壓有點不受控制了，趕緊拉開抽屜拿出一片降壓藥來吞下。

    好幾分鐘后他才揮揮手讓張柳離開：“行了，我都知道了。放心，我會絕對保密，也會讓其他老師盡量不再sao擾你。唉，讓我安靜一會。”

    張柳沒再說話，點點頭走了出去。他還有不少話沒說出來，比如他看到蘇羋家里的情況時吐成了什么樣，比如這兩天他天天晚上都在做噩夢。

    就算說了又有什么用呢，唉，蘇羋那么好的女孩居然會遭遇這樣的事，真是老天不公。

    老師間的風(fēng)波并不會影響到學(xué)生當(dāng)中去，實際上一般學(xué)生根本不會把問題想得多嚴(yán)重。高三的學(xué)生馬上高考，學(xué)習(xí)壓力巨大，很快就淡忘了這事，只覺得蘇羋肯定會再出現(xiàn)。

    而在低年級中，各種比如蘇羋轉(zhuǎn)學(xué)啦，免試保送入大學(xué)啦之類的說法很受追捧。再過些時間，蘇羋大概就會成為海北二中的傳說了吧。

    今天鐘衡受到的sao擾就少多了，包括劉冰也只敢遠(yuǎn)遠(yuǎn)地瞪他，再不敢靠近過來。

    趙三來上課了，但今天一天都沒心思聽講和做題，簡直拼了老命地在向鐘衡旁敲側(cè)擊測試和見鬼的事。

    鐘衡當(dāng)然絕不會在學(xué)校里做這件事，讓人看到了就是一堆麻煩。

    所以他盯著趙三的嘮叨，硬生生拖到下午放學(xué)，這才把趙三帶到學(xué)校附近的一處廢棄工地。

    “把你的手指伸出來。”鐘衡抬手比劃了下。

    趙三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伸出手，結(jié)果手指才伸出去，就被鋒利的小刀劃了下。

    “哇哦，你做啥！”

    “伸著，別縮回去！這是測試！”鐘衡呵斥了一聲，趙三趕緊伸直手指，任由上面的血珠子越滲越多。

    他就看著鐘衡拿出打火機，然后在血珠下打出火苗。

    趙三知道鐘衡肯定不會真地?zé)约海阌矒巫。瑳]有條件反射地收手。只見火苗很快觸到血珠，然后一團藍火呼地?zé)似饋怼?/br>
    “哇！血能點著的么？怎么是藍色的！”趙三嚇了一大跳，慌亂地甩手，但甩了幾下他就發(fā)現(xiàn)，藍火燒著他一點都不痛啊。

    一旁的鐘衡有些欣慰，倒是真沒想到，趙三居然是擁有鬼差體質(zhì)的。要知道鬼差的數(shù)量雖然不少，但那是在全世界的范圍上來說的。換算成概率，差不多是一萬人中有一個吧。

    按這樣的概率算，全世界的鬼差最多不會超過70萬，而實際上的數(shù)量遠(yuǎn)低于這個。

    并不是概率出錯，而是當(dāng)厲鬼爆發(fā)時，人們根本沒意識到鬼差有多重要。等到所有人意識到鬼差才是人類救世主時，已經(jīng)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