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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嬴月將這位史官世家出身的姑娘帶來的東西拿給大家看以后,原本的冬日里邊整個人都顯得無精打采的郭嘉頓時間就來了興致,撫掌大笑道:“這正是天命在主公啊!” 這個史官世家出身的姑娘帶來的東西不是別的東西,而是一道“圣旨”。 ——是先先帝,即老皇帝的父親所下的圣旨。 這道圣旨之中寫明的東西不是別的,而是令人將老皇帝就地誅殺。而之所以這位帝王會下這樣的命令,那則是因為他的身份不純,非皇室血統。 他的母妃與人私通,混淆皇室血脈,而這件事被這位帝王發現。 尋常的男人在得知妻妾給自己戴了頂綠帽,尚且會怒火中燒到極致,更遑論是萬萬人之上的皇帝,所以皇帝自然容不得這樣的一個“雜種”的繼續存在于世。因此下令著人將老皇帝誅殺。 只不過參考著老皇帝當初繼位時所發生的事情來推測我愿意下當年之事的話,那大抵應當是被他發現此事,所以直接引發了一場宮變,弒君弒父封頂皇位,實現皇權的變更。 而至于說老皇帝這般得位不正的事情,為何在他在位如此之久的期間里,從此之中都沒有人詬病此事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因為天底下皇帝大多都這樣,所以這實在是沒有什么好說的。 只不過現在有著這位史官世家出身的姑娘,送來的這一紙詔書的話,那么事情則就全然不同。 老皇帝弒父弒君登基為帝,這一點是一件合理事件的基礎上,在于他是真正的皇室血脈。可既然他是一個“雜種”,那么這件事情在大眾眼中就不能夠“合理”的下來了。 ——這與謀朝篡位有何異? 只不過老皇帝畢竟早就已經死在了南平王的手中,此后在談及身前事也沒有什么可以說道的。 可是老皇帝雖然死了,但是現在他的兒子,他曾經所立下的太子卻還在,而且還在不久之前自行登基,成為“新帝”。 原本天下的尊太子的周王朝正統身份,可是如果老皇帝本身是個雜種的話,那么身為老皇帝的兒子的他……則同樣也根本就不是周朝皇室的血脈。同樣也都是一個……雜種。 而他身為一個混淆皇室血脈的雜種,又憑什么為帝? 只消將這樣的一個消息傳出去以后,那么本就并不得民心的“新帝”則將徹底的失勢。沒有人會站在在他那邊,站在他一個不知道血脈是打從哪里來的“雜種”身邊。 他的登基會全然變成一個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而所謂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在這場有關于天下的爭斗里,他已經出局了。 隨后,在大家討論完畢之后,荀攸想了想,又補充道:“除了這件事情本身,或許我們可以在添點油,加點醋。” 聽到這句,嬴月不禁將自己的目光朝他望過去,一時間有些沒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隨后在自家主公的注目之下,荀攸緩緩地說出了自己的打算,聽的武將組們不禁在一旁搖頭感嘆,太壞了,荀攸這心臟實在是太壞了。 可話又說回來,其實只要不是黑到他們身上的時候,他們在旁邊看著心臟組坑別人,這種感覺還莫名的……有點爽? - 而荀攸被武將組們搖頭感嘆“太壞了”的計劃也并非是別的東西。 而是就只是打算在雍州這邊真正的放出這消息以后,除了將誅殺先帝的那一紙詔書被送到“三朝老臣”手中讓他們辨認,確定了的確是先先帝的親筆詔書——而且除了筆跡完全吻合,加之那上面除了已經被毀了的玉璽以外,同時還蓋有著他的私章,這是無論如何都不是雍州這邊能夠做得了假的。 眾所周知,雍州這邊的平均年齡是天下各州牧間最低的,他們這些人出生的時候先先帝都不知道死多少年了,上哪兒去偽裝這個東西來? 以此蓋棺定論了“新帝”根本就是個不知道打哪兒來的雜種的這件事本身以外,同時的雍州這邊再又推了一口鍋給“新帝”, ——暗示著天下人之所以他會因為嬴月焚毀了已經沾染鼠疫病源的玉璽而出兵五十萬大軍來攻打雍州,這其中的真正原因就是因為他對于自己的雜種身份早早的就知情,所以身為“雜種”的他,得不到代表“正統”的玉璽才會如此之憤怒。 因為他自身正是缺少著身為正統的血脈,所以才會對于玉璽這一身份之象征如此介懷。 如若不然的話,他自身即為正統,又何須只在意一個形式呢? 伴隨著這些消息在外面的逐日發酵,不過月余的時間,九州之內范圍內都知道了“新帝”是雜種的這一事實以后,雍州這邊也就可以開始著手準備反擊了。 而這一次雍州想要打荊州,則就徹底不需要再找什么理由了,所謂禮尚往來。 新帝曾經仗著自己是皇室血脈的身份,所以說來犯雍州就來犯雍州,而當時他那理由就不是站得住腳,嬴月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哭訴過一波這樣一點都不合理的事情,她不接受,她要反抗,而天底下的人對此都能夠表示理解。 ——畢竟嬴月可是為了全天下人安危著想啊! 鼠疫不除,有誰能夠確定哪天會不會就又重新染到了自己身上? 所以如今新帝的雜種身份暴露以后,嬴月會心生憤怒想要去攻打荊州,聲討新帝,這是完全理所當然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