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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惡霸(1-270)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8

分卷閱讀28

    人的優勢,北人騎馬,南人乘舟,這不是說的很清楚了!

    那些南蠻子從來是只會劃漿打水飄的,結果慘了!

    雙方原本用拍艦互相投擲重物攻擊,可南蠻子的心眼著實多著,募集了大量小舟在前面頂著我水軍的攻擊,等我大周北軍發拍皆盡的時候,突然沖上去發拍擊之,結果水軍支撐不住,潰了下來。

    水軍支撐不住,陸軍也站不住腳,司馬復吉好不容易集結起幾十條船準備借西風火攻楚軍戰艦,哪料想沖到一半突然變成了東風,這幾十條船盡數自焚。

    在長江上失去制水權豈有勝算,司馬復吉雖然領著親兵幾度沖殺,但最究還是全線崩潰了下來,十三萬聯軍只剩下半數不到,只有齊軍實力保存得相對完整一些。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齊國只據江陵附近數縣之地,興舉國之兵不過兩萬,這一次丟了六千,已經能讓齊國主睡不著覺了。

    根據李縱云在軍中打探來的情況,這樣一敗,鄭國公的政治前途似乎很不看好,一片灰暗。

    程展聽了李縱云的這番話,罵了一句:“你回來干什么!我是怎么交代的!”

    李縱云道:“現在還去找鄭國公?怕是沒用了,他打了這么一個敗戰,怎么回去見家鄉父老!”

    程展卻不糊涂,他說道:“這天下間難得是雪中送炭,不是錦上添花!”

    他分析這其中的利害:“打個敗戰算什么!鄭國公是誰?他不是靠戰功晉升上來的,他是先皇的親弟弟啊,皇室中人,這才是緊要的地方!他就是打了再大的敗戰,皇上還是會信任他,重用他!”

    “再親不過自家人,再忠心的臣子也不過是外人!平時我們想巴結都巴結不到了,你趕緊去!對了,到賬房上多領些錢,再多買些禮物!”

    他聲音大了起來:“這一回,鄭國公如果對你有不滿意的地方,你就留在鄭國公身前聽命,直到他對你滿意為止!”

    程展這么一說,李縱云才如夢方醒,屁顛屁顛地跑到賬房上領銀子。

    只是他領了銀子,沒過多久就有人來興師問罪了:“這位程少爺,您讓下人領錢,我們也是不便干預的,只是我既收了您的銀子,不得不多說上一句,現在賬房里這個情況,您的手頭最好緊一緊!”

    這說話的便是馨雨請來的女賬房,名叫燕琴君,年紀約莫二十七八歲,雖然面貌姣好,卻只穿了件普通的青布衣褲,手里拿著算盤,精明干練,說話很老成。

    程展笑了笑:“怎么說?賬面上有點緊?等秋糧一上市,我們便有錢了!”

    燕琴君一點都不怕程展這個小老爺,她說道:“程少爺,你那個鐵匠鋪子是個吃錢的黑洞啊,只見白花花的銀子投進,不見賺出半點銀子來!”

    他不用拔打算盤,已經對沈家的賬目一清二楚:“這鋪子開張四個多月,已經有兩千貫的開銷,卻賣出五百貫錢的農具,聽雨村師傅說,下個月要進足夠半年使用的原料,估計一個月下來又得一千貫!賬面經不起這么折騰啊!”

    程展胸中早有籌劃:“多虧了您提醒,不過只要再等一等,秋糧上了市,我們便有上萬貫的錢財!”

    燕琴君卻不給程展面前:“程少爺,我得提醒您一句,這秋糧上市之前,要開銷的錢數量驚人,沈宏宇老先生雖然只給程少爺您留下五千多貫的債務,可有四千多貫是得在今年秋糧之前還清的!”

    程展笑了笑,相對于沈家的家產來說,這幾千貫的負債不算什么。

    燕琴君又說道:“賬面原本就只有五百多貫,而李先生又領走了兩百貫之多,這三百貫想要周轉得過來,恐怕有些困難!”

    哼!程展早有定計,這年頭欠債的是老爺,借錢的是孫子,什么時候還,先還誰家,還不是自己一句話說了!

    再說了,她和沈知慧還有好幾千貫的私房錢了,就憑這私房錢都能把賬給抹平了!

    燕琴君仍在抱著負責的態度說道:“最好是騰挪點錢出來,不然又得學去年那樣賣掉四百畝地了!”

    程展笑呵呵地說道:“一定能周轉開得!”

    只是他下一刻呆住了,他大聲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燕琴君帶著驕傲的語氣問道:“哪一句?”

    程展敏銳地察覺到她已經發現了什么:“我是說關于賣地的那一句!”

    燕琴君的回答很干脆:“今年或是去年的某一天,為了籌集周轉的銀錢,沈家不是賣掉了四百畝地嗎?”

    “這不可能!”

    燕琴君頂了回來:“請不要質疑我的專業水平,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名精通計算的行家里手!”

    程展點點頭:“我相信!”

    燕琴君毫不客氣:“我相信您不是聰明人,對家里田地的變化都不清楚!”

    程展應道:“是的!我是個笨蛋,但問題在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年和去年的總田額沒有變化吧!”

    燕琴君有些生氣了,她叉著腰說道:“你必須相信一位專業人士的話,您看到的不過是簡簡單單的一張紙而已!”

    她的身材整整高了程展一個頭還多,對于很年輕的程展,在這種情況下,形成一種很奇怪的壓迫感,她大聲為自己說明:“我要翻閱的,是貴府從去年到今年形成的全部賬目,每一個月都有十幾本!”

    她驕傲地稱呼自己的工作:“如果高雅一點,可以把這稱為‘蘭臺’,查閱這么多賬目,不是你們那個老朽無用的賬房所能勝任的!”

    “在我們這個行當里,高明的人可以抓住每一個細節,讓家主知道每一點滴變化,在災難來臨之前做出最適當的反應,至于平庸的人物,他只能照抄前一月的東西,對實際的變化一無所知!”

    程展拍了拍手掌,開始了他的反攻:“說得非常好,不過我想我還是談談關于賣地的問題!”

    “有賣地的事實,我想您是為了開辦那個鐵匠鋪才賣的地吧?這是一件不合算的買賣!”她的眼睛亮了起來:“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幫您查一查鐵匠鋪的賬目,至少能壓縮四分之一的開支!”

    程展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必須重申一次,我,還有我們所有人都清楚,我們沈家從來不會賣過地!”

    燕琴君根本不給程展說明的機會:“我也必須重申一次,請相信我的專業水平!沈家的田地,今年比去年減少了四百畝,您不會以為這四百畝全都飛走了吧!”

    程展笑了:“我從來不知道有這么一筆交易,事實我認為從來不存在這么一筆交易!”

    燕琴君鋒芒畢露,不給程展留一點情面:“年輕人,千萬別太早下結論,我知道的一個事實,您在這個家只有四個多月的時間,而去年一整年,您對這家里的情況一無所知!”

    程展用手指輕輕敲著桌子:“是一無所知!我想問問,您是怎么發現減少了四百畝地!”

    燕琴君更得意了:“這就是專業人士與業余人士的區別,我們有一百種核賬的方法,當然這是機密!我只需告訴你一點,我查過所有關于田產的賬目,經過非常巧妙和精確的計算,得出這個結論!”

    撿到寶了!確實是個非常內行的賬房,程展動了查一查雨村賬目的念頭,只是他不動聲色地說道:“但不可能存在這筆交易!”

    “您真固執!”燕琴君氣乎乎地說道:“有時候為了周轉資金,臨時把地賣出去或押出去是很正常的事情!”

    程展很得意地笑了:“看來您對我們沈家還不夠了解!”

    “我們沈家是仁德皇后的母家,所有的田產都有一項特權!”

    “什么意思?”

    “我們所有的田地都可以免交皇糧國稅,當然只限于現在的田產,而不是新購的田產!”

    燕琴君反映得很快:“你的意思是說,只要這田地被賣出去,就會……”

    “免交皇糧國稅,你應當明白這里面的意思吧!”

    其時南北對峙,東西并立,稅收頗重,對于農戶來說,上交給國家的稅收是非常沉重的負擔。

    “我明白了,免交國家賦稅這一點就已經超過了田地本身的價值!”

    程展的聲音高了:“所以我們沈家是不會賣地!”

    燕琴君的臉上帶了些諷刺的味道:“這種壟斷性、獨有的利益,當然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為好!”

    兩個人得出同樣的結論:“有人在盜賣田地!”

    無論是賬目上做了怎么樣的文章 ,最關健的問題還是實地探勘。

    結論很快出來了,問題在白家。

    雙方的界碑在洪水過后,已經無緣無故向沈家的腹深移動了十幾尺到幾十尺不等。

    程展相信,明年界碑還會繼續移動。

    是給白斯文一點厲害嘗嘗了!哪怕三家聯盟再次破裂也無妨!

    但是沈家很快遇到了一個問題,一個非常辣手的問題。

    那就是證據,證明這塊地歸屬于沈家的鐵證。

    但除了人證之外,程展一無所有。

    白斯文的苦心經營是費了很大的心力,他選擇的地點都是一些偏僻而且不怎么富沃的地方,在沈宏宇當家主的時代,這些地有很多都是末定地界。

    或者說,到官府打官司的話,程展勝算不一定很大。

    但更大的問題在紙上的證據,所有的地界圖消無聲息被替換過了,在地圖上是白家占據了這四百畝地,程展也找不出相關的地契。

    白博聞!程展第一時間知道是誰干的!

    但是怎么樣才能找到證據!

    秋天快到,那土地上的收獲似乎就要歸屬白家了!

    這時候,燕琴君給了程展一個絕好的建議:“去官府查!官府一定有相關的檔案!”

    沒錯,官府要從田地收稅,自然就得有相關的文檔地圖。

    馨雨自告奮勇:“少爺,我去!”

    程展點點頭:“和燕姑娘一起去吧!”

    他是書佐之子,在郡府有父兄照料,馨雨和燕琴君在郡府查起檔案自然十分方便,甚至可以查到一些機密性質的檔。

    只是才查了半天,馨雨已經色無人色,她瞧了瞧燕琴君道:“這也太驚人了吧……要不要別查了吧,我們先回去報告少爺!”

    燕琴君冷冷地答道:“查!一定要查,決不遺漏半點!除惡要務盡啊!”

    馨雨苦笑道:“那好!查吧!”

    他們整整在郡府查了兩天時間,才坐著馬車趕回了沈家。

    馨雨一回家一找到程展,就拉著他的手說道:“這回事情麻煩了!”

    程展也覺得這事情辣手:“怎么說?我這邊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馨雨看了燕琴君一眼,才說道:“你來說吧!”

    莫不成是白斯文把郡府的文檔都改了?

    他把急切的眼光轉向了燕琴君:“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他白斯文把郡府的文書都給改了!”

    燕琴君畢竟是專業人士,太專業總是會有太嚴謹的毛病:“此次查對文檔,

    先見了程海老先生,然后在尊兄程宇的協助之下,順利查閱了二百六十個卷宗,這次查閱的結果僅作您參觀之用……”

    程展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燕琴君嚴謹的習慣還在:“這一次查閱文書,發現貴府的田土總額有不符現象!”

    對沈家的家產,程展了如指掌,沈家計有水田六千七百二十八畝七分,山地三千二百六十畝,林地四千五百畝,水塘一百八十畝,外加荒山五千一百余畝,總共加起來剛好是二萬畝不到一點。

    程展一想到減少那四百畝,離兩萬畝的距離就更遠了,他不由急道:“那四百畝被白斯文改過了?”

    他一想到白斯文從自己撈了四百畝地,頭不自主地轉了轉,想看看白博聞管家是不是在一旁偷聽。

    燕琴君是個好帳房,她還是沒講到關健的地方:“那四百畝地沒問題,但問題不在這里!”

    程展的性子再好,也被燕琴君急得要跳腳:“馨雨,還是你來講!我們沈家是不是又有什么田地不翼而飛,我找他們算賬去!”

    燕琴君冷笑一聲:“沒有!一畝地都沒有少!”

    那怎么回事?就聽燕琴君很嚴謹地說道:“經查,沈家名下有三萬畝田地!”

    三萬畝?沈家的田地怎么突然多出一萬畝?

    程展犯了迷糊。

    無論是誰,站在他的立場上,知道自己突然莫名奇妙多了一萬畝根本不存在的田地,那也會迷糊得很。

    一萬畝啊!這值多少銀子啊!程展辛辛苦苦地干了一輩子恐怕都賺不來這么多錢。

    馨雨也沒明白過來,她只是偷偷地牽住了程展的手。

    燕琴君以老師給學生上課的語氣說道:“還沒明白過來?你們沈家的田是免交皇糧國稅的!”

    程展總算明白過來了,原來是有人偷偷地把田地寄在沈家的名下,以方便偷稅啊。

    燕琴君還是一副內行人的派頭:“這將近一萬畝,嚴格來說是九千二百畝田地,最早寄在沈家名下是二十二年之前,最遲的是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