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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警眉頭一皺,拿出自己的手機就開始拍照留證。 戚孟想說你們陳隊早就拍過了,話在喉嚨口轉了兩圈,又吞下去。 “你在這家公司任職三年,年底很大可能會晉升,為什么忽然辭職?是因為趙承華嗎?” “對。他的sao擾變本加厲,我就辭職了。” 戚孟冷靜又有條理地說到趙承華最近一段時間過界的舉動,有一回出差碰上暴雨,趙承華借口駕照吊銷又錯過晚班高鐵,強行帶她在外地過夜,晚上十二點來敲她的房門,戚孟不放人,他險些就自顧自撞門進去了。 那次出差回來,戚孟往公司管理層遞了幾封投訴信,石沉大海之后,她就提了辭職。 陳曜端著水杯在身側聽著,心想,第一次見面,她對那個流氓的過度防衛有了解釋。 女警在本子上速記,一邊問:“那么你有沒有偏激的報復的想法呢?” 聞言,戚孟笑了聲:“怎么樣算偏激?我的想法能成真的話,他應該死得挺慘的。” 女警筆尖一頓,意識到自己的問話引起對方抵觸了,下意識望了眼陳曜。明明前面幾個嫌疑人都是陳隊自己問的,他臉往那兒一沉,那些小姑娘心理防線就崩了,連偷偷給趙承華茶水里放過期咖啡豆的事情都交代了。怎么到這里就一概不理了,倒跟避嫌似的。 很快,她知道了原因。 基礎背景了解了一遍,劉絮話題一轉,直切正題:“9號那天晚上十點鐘,請問你在哪里?” 九號,那就是前天。 “我一個人在家。” “有人可以給你作證嗎?” 戚孟搖頭。 劉絮在不在場證明那欄打了個叉。 這時候,從進來就保持沉默的陳曜開口:“我可以給她作證。“ 在場三個人都是一愣。 “9號那天她從晚上九點開始一直呆在家里沒有出過門。”陳曜并沒有看戚孟,靠在飲水機上略回憶了下,“八點多去了小區樓下的健身房,去調一下監控就能找到證據。戚孟的小區離趙承華出事的郊區單趟車程就有兩小時,不可能在十點跑到那里行兇。” 戚孟:“你怎么知道的?” 她那天純粹是心血來潮去公寓的游泳池游了一圈,連自己都忘記了。 這時,桌上手機叮咚一聲,有新的消息進來。 劉絮拿過來看了一眼,猛地站起來:“陳隊!技術組在戚孟的車前杠下面發現了少量血跡!很有可能就是屬于趙承華的!” 宋添緊張地皺起眉,對目前的形勢發展感到迷惑。 戚孟先是一愣,下意識去看陳曜,見他神色如常,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反而舒了一口氣。 …… 陳曜的車被戚孟踹出來一個大洞,一直沒空去修。 那天早餐不歡而散之后,戚孟去而復返,把自己的車鑰匙扔在陳曜桌前,說:“你的車我會拿去修,反正車型一樣,這期間你先開我的好了。你把我在局子里關了兩個小時,我踹你一扇車門,大家兩清。” 陳曜看一眼鑰匙上的毛絨公仔,沒有拒絕。 那輛凹了道口子的車昨天才剛剛從修車廠回來,戚孟甚至來不及通知陳曜來換車,它又是怎么在一天之前沾上趙承華的血跡的? …… 情勢一瞬間發生大逆轉,戚孟從嫌疑人變成了重點保護對象。 陳曜認為兇手不是沒有原因地選擇戚孟作為嫁禍對象,這里頭該是有私仇的成分在。 陳曜跟宋添換了便服,暗地里跟著戚孟回了她家,在兇手落網前,他們有義務保護戚孟的人身安全。 宋添第一次執行這種任務,見戚孟遲疑,揪了下衣角說:“你要是覺得影響不好,我讓劉絮姐來換我?” “那倒是不用。“那個女警察看起來還是很懷疑她的樣子,相比之下,她倒寧愿選擇宋添跟陳曜。不過…… 戚孟:“我就一個人,你們兩個人來守著我,是不是太浪費警力了?” 宋添在前邊開車,聞言說道:“陳隊一直教我們的,保護市民安全跟浪費警力是完全相反的兩個概念,不用介意的。“ 是嗎? 戚孟透過車里的后視鏡看一眼副駕的人,心想,他當時可不是這么跟她說的。 陳曜從上車起就沒有說話,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的睡著了還是裝睡。 車里暖氣開得有點足,等會兒出去一吹冷風,估計更容易生病,他今天看起來臉上微微泛紅,不大精神的樣子。難道是前幾晚守在她家門口吹冷風吹病的? 戚孟搖搖頭,把這些想法暫時壓下去,人撐著副駕跟駕駛座之間的小臺子,傾身過去挪開正對副駕的空調口。 宋添抽空瞟過來一眼:“暖氣開得太高了嗎?“ 戚孟嗯了一聲,把暖氣口撥到朝下:“暖氣直吹不好。“ “哈哈,我們一群大老爺們不大在意這個。“ 她大半個身子懸在座位中間,正要收回手坐回去,陳曜忽然睜開眼,一雙黑泠泠的眸子默不作聲看過來。 距離離得有點近了。 戚孟心想,這么近的距離,他都能看清自己臉上的毛孔了。今天出門急,都沒來得及化妝。 七想八想的,她又覺得莫名其妙,不化妝又怎么了,也不是要相親。 她別開眼睛,準備坐回去,冷不防被他伸手抓住了手腕,戚孟乍驚:“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