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頁
“好不好吃?” 何止好吃,簡直就是享受,湯汁濃白醇厚,面條軟硬適中,材料新鮮,尤其是貝殼rou,鮮香無比,柔軟又有韌性,只不過,他吃了會過敏而已。 穆城見時夏星邊解圍裙邊往樓上走,抬起頭問:“你不吃?” “忙了這么半天,我又不覺得餓了,先回房間洗澡,你要趕著去公司的話,吃完就先走好了,桌子我等下收拾,昨晚沒有睡好,要補個覺。” 一夜沒睡又沒吃早飯的時夏星一泡進熱水里就覺得頭暈目眩、四肢無力,因此這個澡洗得格外漫長,忍著頭痛裹著浴巾好不容易吹干了頭發,躺到床上的她卻仍然睡不著——不常熬夜的人總是這樣,隔天越是困倦就越難入睡。 她干脆起身下床,在煮好的黑咖啡中加了半杯冰塊,一口氣喝下去,頭痛立刻緩解了不少,換衣服化妝全程只用了一刻鐘,對女人來說,出門購物永遠是治療各種煩擾的良藥。 還是舒爽宜人的四月天,名品店的玻璃櫥窗里就掛滿了各式各樣或繁復或簡約的夏季新款,時夏星收獲頗豐,心情自然好了許多,她忽然覺得肚子餓,就隨便進了家新開的餐廳,主菜雖然就這樣,芒果西米撈和忌廉蛋糕卻十分好,時夏星見這家餐廳離穆氏大廈不遠,就各打包了一份,想給穆城送去做午飯后的甜點,戀愛中的人大概都是這樣,吃到了美味,見到了美景,只要有可能,總想第一時間與戀人分享。 因為是周六,又恰逢午休時間,穆氏大廈并不像平常那樣人來人往,秘書室里只余下了一個人值班,見了時夏星立刻起身問好,她想給穆城個驚喜,就對那人做了個安靜的手勢,可是推開門才發現,穆城并不在辦公室。 值班的秘書恰好追了進來:“時小姐是來找穆總的吧,他上午并沒有來公司。” 時夏星有些奇怪,便撥了穆城的號碼:“你現在在哪里?” “在辦公室。” “哪里的辦公室?” “我的辦公室不就那么一個,你睡醒了?” 她不想揭穿他,唔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隨手將打包的食物送給了剛剛的秘書,心情又恢復了陰郁。 下電梯的時候正巧遇到劉助理,對方見是她,立刻迎上來:“時小姐怎么來這兒了,不去醫院看穆總?” “什么醫院啊?” “咦,穆總沒告訴你啊,他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因為過敏正在醫院打針呢”見時夏星一臉茫然,劉助理趕緊補充道“哈哈,他一定是嫌丟臉才沒對你說,我按他的吩咐給他送文件過去的時候,穆總正被一直看的家庭醫生罵,說什么‘就沒見過你這么饞的,知道會過敏還非得吃,虧你還知道趁沒發病自己開車來醫院打點滴’,我怕被扣工資,沒敢問到底什么這么好吃。” 時夏星問清了地址,攔了輛車就往醫院趕,她這才想起,自己一時心煩意亂,竟忘了他對貝類過敏。 推開病房的門時,穆城正半臥在床上看文件,見進來的人是時夏星,先是一怔,后又了然地瞇了瞇眼:“是劉助理多的嘴吧,看來我該讓她知道知道,誰才是她的老板。” 時夏星“切”了一聲,將重新買的芒果西米撈和忌廉蛋糕放到桌子上:“多嘴總比撒謊好,并不是她刻意告訴我,我打電話的時候剛好在你的辦公室,聽到你撒謊,還以為你去干什么壞事了呢!” 穆城哈哈一笑:“我能做什么壞事,你總不該以為我去偷.人吧?” “你敢!”時夏星走過去擰了一下他的耳朵,坐到床邊“對不起,竟然忘了你不能吃貝類,你怎么不早說,不吃不就好了。” “誰讓你威脅我說,不全吃光以后就不做飯給我吃。” 不再是初見時客套的彬彬有禮,不再是對她說“做我的女朋友,你會擁有想要的一切”時欠扁的不可一世,不再是最初在一起時的試探與猜忌,不再是得知她要離開時的隱忍與小心翼翼,此時的穆城穿著她送的藍白格子襯衣,劉海松松的散在額前,斜倚在病床上,懶懶地低聲抱怨,表情一片柔軟,就如任何一個深陷在愛情里的普通男人。 后來的時夏星問穆城,“你是什么時候愛上的我”,穆城一會兒說是一見鐘情,一會兒說是她暴躁地將銀行卡摔到他的臉上,讓他滾遠點時,一會兒說是喝的醉醺醺的她趴在他肩上哭鼻子時,一會兒說是她光著腳站在純黑的大理石上,一臉不知所措地望著他時,總之,他也說不清。 可是時夏星卻清楚地知道,她愛上穆城,恰是從這一刻開始,她也一直清楚地記得這一刻的她,心中涌起的那種難以名狀的情緒,雖然當時的她,將這種情緒誤認為了內疚。 她將頭枕到穆城的肩上,聲音難得的溫柔:“我錯了行不行,可是你為什么要撒謊,不告訴我其實來了醫院?” “打瓶點滴就能回去,又不是大事兒。”穆城笑了笑,伸手擁過她,并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不希望讓她因為疏忽了自己、因為不夠愛自己而內疚道歉——就如現在這樣,他想要的是愛情,而不是愧疚。 “這么乖的話,我允許你要個補償。” “補償我慢慢想,你能不能幫我抓抓后背,我身上好癢。”或許向來優雅的他覺得這個要求實在太尷尬,臉上竟然出現了一抹緋紅。 解開了襯衣的紐扣,時夏星才發現他的后背、胸前和腹部遍布著紅紅的小疙瘩,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原來這就叫過敏,以后你要敢對我不好,我就偷偷地在你的食物中放貝殼rou,還不幫你抓,癢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