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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掛了電話,站在陽臺上,望著被霓虹燈照亮的夜幕,沉沉地吐了一口氣。 緊繃的肩膀松懈下來 仿佛卸下了這么多年的疲憊,和煩心事。 當天晚上,周云居收到消息,周津渡被送往醫(yī)院,經(jīng)過搶救送進ICU。 一直處于昏迷不醒。 黎家的人前去醫(yī)院,自然也包括滿臉淚眼的黎喃。 周津渡車禍事件很快上了本地新聞,由于背景不凡,又和多個明星傳過緋聞,一不小心鬧大了。 一時間討論得沸沸揚揚,但沒有一件是關(guān)于爭權(quán)奪利。 偶爾有幾個老狐貍這樣想想,但想清楚利和弊以后,除了保持緘默,也沒有別的辦法。 人要死了,那就什么都沒有了。 恩怨情仇,煙消云散。 …… 第二天一早,周云居前去醫(yī)院。 因為事件鬧得很大,經(jīng)常有記者前來。 為了防止記者打擾,周津渡轉(zhuǎn)到黎式集團旗下的私人醫(yī)院。 周云居得知消息,人就趕來醫(yī)院,站在病房的玻璃窗外面,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人。 司機喝了酒,連剎車都沒踩,將人撞飛幾米開外,身體支離破碎。 聽說送到醫(yī)院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好的,失血過多又輸血。 醫(yī)生足足搶救了大半夜,沒死已經(jīng)是萬幸。 至于以后會怎么樣,誰也說不準。 周云居難得露出悲愴,難以接受,張了張嘴:“小喃,津渡他怎么樣了……” 一旁的周津渡,紅著眼睛,聲音都哭啞了,卻還鎮(zhèn)定:“醫(yī)生說不知道什么時候醒過來,也許……”他頓了頓,一雙澄澈的雙眸變得黯淡無光,“一輩子就這樣了吧。” 周云居突然有些心動,哪怕黎喃和周津渡設(shè)計陷害他,可他還是忍不住對眼前的女人流露出關(guān)切心疼。 “一定會沒事的。”他安慰道。 周津渡用力點頭。 周云居抬起手,真想抱一抱這個身影單薄的女人。 但他克制了。 “警察怎么說?” 周津渡垂下雙眸:“司機喝酒,酒駕。” “一定要嚴懲這種人,”周云居咬牙切齒,“好端端的一個人就這樣被毀了……” 周津渡望著病床上的黎喃,悲切地笑了笑:“嗯,一定會嚴懲的?!?/br> 周云居突然好奇地問道:“津渡為什么要去哪里?” 周津渡搖搖頭:“不知道,她沒跟我說?!?/br> 周云居嘆了一口氣:“雖然我和津渡不對盤,但怎么著也是親兄弟,如今爸還躺在醫(yī)院,要是知道津渡這樣……等他醒了,叫我如何交代啊……” 周津渡聲音悲涼:“人各有命?!?/br> 周云居說:“你也不要太悲痛,別累著自己?!?/br> “我會的。” 周云居看了眼手表,似乎有急事,但他什么也沒說。 周津渡察言觀色:“要是公司有事,你先回去吧?!?/br> 周云居不忍:“公司的事……” 周津渡善解人意:“如今津渡這樣,公司的事交給你了,只得辛苦你了?!?/br> 周云居心道:到底是女人,曾經(jīng)和周津渡那樣算計他,現(xiàn)在沒了主心骨,還是得求著他。 他想了想說:“不管怎么樣,爸決心把公司交給津渡,現(xiàn)在他成了這副模樣,我一定會幫他守好公司,等他來了,我不遺余力地交還給他?!?/br> 一番話他說得鄭重其事,鏗鏘有力。 周津渡被他感動到了:“哎,當初我們不應(yīng)該……” “一切都過去了。”周云居大手一揮,渾然不在意。 周津渡笑了:“要是津渡和叔叔醒了,看到你們倆兄弟倆如同手足,一定會很開心吧。” 兩人正說著,黎父來了。 周云居禮貌道:“黎叔叔?!比缓笥謱栲f,“那我先走了,津渡有什么事你給我打電話。” 周津渡乖巧點頭。 周云居走了不遠,便聽到黎父不悅的聲音:“回去休息?!?/br> 接著是周津渡固執(zhí)地說:“我要在這里守著,等他醒來為止?!?/br> 黎父深深地嘆息:“當初我就不同意你們在一起,現(xiàn)在他又出了車禍,你,你……”似乎對這個女兒沒有一絲辦法。 周津渡:“我不管?!?/br> 黎父心一橫,語氣冷硬:“那我也告訴你,如果他還醒不過來,以后你就別來看他了,一個植物人,怎么能進我們黎家的門?你這不是抹黑爸爸的臉嗎?” 周云居的腳步頓了頓,而后走遠。 但嘴角的那抹笑始終沒落下來,既然他得不到,那周津渡一個半死不活的也得不到。 之后陸陸續(xù)續(xù)兩天都有人來看望周津渡。 第三天晚上,周津渡沒醒,倒是周章鋒醒了。 這讓柳月和周云居非常開心,一度感覺事情迎來峰回路轉(zhuǎn)。 柳月親自喂周章鋒喝粥。 歷經(jīng)一次鬼門關(guān),周章鋒的氣息奄奄,一張臉更為滄桑。 “怎,怎么會……”一句話還沒說完,呼吸短促,躁而帶粗。 柳月連忙放下碗,輕拍他的背部:“醫(yī)生說你剛恢復(fù),不易cao心動怒。津渡那孩子命不好,唉……” 千言萬語,匯集成緩緩一嘆。 周章鋒慢慢地說:“那黎家那邊……” 柳月遲疑幾秒,搖了搖頭:“前幾天還有黎總來看,這幾天只剩下小喃那孩子,倒是個善良的姑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