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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黎喃干澀地問,心里蔓延一股說不上來的恐慌和心悸,壓得她呼吸都不敢用力。 “高三。” 后來周津渡也去調查過,當年蘭妍住在單人病房。 大抵是知道她不行了,經常有下屬、親友來看她。 來往探病的人多了,人多眼雜護士也管不過來,再加沒有監控,柳月進去前后不到十分鐘就出來了。 沒過多久,醫生就通知蘭妍腦死亡。 周津渡根本無從知曉這段惡毒的往事,也沒有任何證據去指控柳月。 但從那以后,只要柳月、周云居、周章碰過他,他的身體瞬間就會涌起一股惡心想吐的反應。 他心里清楚,這是自己悄無聲息的反抗。 黎喃道:“也就是說周章鋒應該知道,但他什么都沒說。” “他捏著這個把柄,等于捏住了柳月的命脈。要沒有這件事情,保不齊柳月和周云居為了美娛,來一個弒父。”周津渡平靜地說。 他看向黎喃,目光沉靜:“這也不是不可能。” 黎喃聽得膽戰心驚,心臟狂跳。 “所以你不敢展露鋒芒,是怕計劃還是雛形,就被扼殺在襁褓?” 周津渡笑了笑,有些溫柔:“算是吧。” 所以說嘛,這才是周津渡本來的面貌。 周津渡慢慢回憶過往:“他們想送我出國,我死活不去,和他吵了一架,就搬出去住了。” “后來呢?” 黎喃起了好奇心,驅使她不習慣兩人一個躺著,一個坐著聊天。 仿佛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 她直接躺了下來,大方地伸出一只手讓周津渡躺上來。 她的動作太過熟練,以至于周津渡愣了一下。 黎喃也沒注意到他的表情,小聲道:“那你現在是相信我的嗎?” “當然。”周津渡沒有猶豫,把頭枕了上去。 黎喃舒服地翻了個身,湊近他,神秘兮兮地問:“那你告訴,你現在有什么底牌。” 周津渡停了兩秒,心里卻沒有猶豫,開始組織語言。 因為他的計劃過于龐大,不知從何說起。 黎喃以為他不想說,立刻道:“不方便就不用說,我只是想知道該如何幫……” 她話還沒說完,周津渡在她耳邊小聲說話。 黎喃聽完,眼睛都瞪大了,最后直接豎起大拇指:“怪不得你卡里只有兩萬,原來是這樣……” 她又說:“那你舍得嗎?美娛畢竟……” 周津渡漫不經心笑了聲:“它已經不是我mama最初建立的美娛,它不再是初衷。” 黎喃聞言,將他往懷里帶了帶:“你放心,到時候我讓我爸幫你。” 周津渡有自己的打算,自然不需要黎家幫什么。 但他還是笑著點頭:“嗯,小公主偷國王的錢,養我,真好。” “養你一輩子。” 黎喃被他逗得直笑。 兩人咯咯笑完,才意識到距離很近。 近得彼此的呼吸交纏,望著對方的眼中,有灼熱的光,仿佛不滅不休。 黎喃似乎還能聽到他如鼓般的心跳,怦然微動,讓她的心尖也跟著顫了顫。 她的神經繃緊了。 周津渡張了張干澀的唇角:“黎喃。” “嗯?”不知怎地,聽見自己的名字很緊張。 周津渡仰起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小聲地說:“謝謝。” 黎喃微怔,臉有些熱。 周津渡親完,像個鵪鶉縮回了頭,埋在她臂彎底下。 在心里說:還有,我愛你。 他抱緊了黎喃。 如果說不幸是他的人生,那么黎喃,則是他全部的幸運。 想想也是可笑,沒有柳月和周云居的算計,可能他這輩子都遇不到黎喃。 等周津渡睡著了,黎喃才離開。 她下樓的時候,外面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雨絲在空中飛舞。 她伸出手,感受著手心中的涼意。 很久都沒下雨了,雨絲沁人,如久旱逢甘霖。 不知何時,周津渡也能迎來他的甘霖。 黎喃回到周家,聽見柳月和周云居在書房吵架。 她也沒細聽,無非就是今晚的行動“失敗”了。 黎喃回到臥室,洗了個澡。 她睡不著,靠在陽臺上吹風。 周家確實會享受,四面幽靜,環水繞林,連天上的星星都看得一清二楚。 許久,黎喃拿出手機輸入一串號碼,打字: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黎喃。 很快,那邊回信:好。 放下手機,黎喃彎嘴笑了笑。 - 周云居心里也很郁悶,本想著今晚把黎喃哄騙倒手,趁著春光無限好,把生米煮成熟飯。 想到這幾天的不順利,他一陣心煩意亂。 只能自有一番解釋,成功路上多磨難,踏過荊棘和高山,才能迎來輝煌。 他喜歡黎喃,但更喜歡她背后的黎家。 黎老就黎喃一個寶貝女兒,那么大的公司、產業,日后黎喃一個女人能接得下來嗎? 試問誰不想做黎家的乘龍快婿? 比起在李家委曲求全,就算在黎家當一條狗,他也愿意。 只要接手了黎家,誰還記得他曾經是一條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