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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兄弟,她是……”頓了頓,似在琢磨用詞,最后還是落了音,很珍重,“愛人。” 鄭昔打趣兒道:“他們都說你愛上了,我還不信。誰能入你法眼啊?小公主。沒想到今日一見,竟是真的。” 第37章 周津渡笑笑,卻沒說話。 鄭昔陪他坐了一會兒,然后走了。 黎喃還在睡。 腿有些麻,周津渡卻沒有動,怕吵醒她。 他仰頭靠在沙發上,呼吸沉寂,萬籟俱寂。 是很多年以前了。 他小時候在長港爺爺家長大,鄰居江爺爺是圍棋教授。他從小跟著江爺爺的孫女江畔暮一起學習圍棋。 他是坐不住卻有天分的搗亂鬼,江畔暮是立志要成為職業棋手。 有一年,他在學校打籃球,同學和人起了沖突,他看不慣,上去勸架,你推我搡之間打了起來。 他小時候愛瞎搗鼓,在電視上學了幾招過肩摔,兩招就把人摔蒙了。 對方鼻青臉腫捂著臉:“你等著!” 他等了好久,也沒等到學校的通報批評和請家長。 卻在江畔暮升段考試這天,他送江畔暮去考場的路上,等來了對方。 身后跟著浩浩蕩蕩的一群混混,染著五顏六色的頭發,斜跨鏈子的破洞牛仔褲,指著他:“就他是不是?” “就他!” 他和江畔暮還來不及說話,那群人就圍了上來,對著他拳打腳踢。 江畔暮去攔,很快就被推在地上,惡狠狠地警告:“不要多管閑事!” 他只是學過幾招三腳貓功夫的人,哪里是這么多人的對手,江畔暮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 他被打得鼻青臉腫,躺在地上一動沒動。 不過怕鬧出人命,幾人一溜煙兒地跑了。 世界終于安靜了下來,江畔暮即刻撲過來,抓著他的手哇哇大哭:“周欖!” 小周欖勉強睜開眼,感覺模糊的血液從臉上流了下來,他伸手抹掉,爬起來去拉江畔暮:“小慕,我送你去考場。” 錯過考試,這一年的準備白費了。 “不要,我不去了,我帶你去醫院!”江畔暮哭著說。 “不行。” 當時的小周欖仿佛天都塌了,心里不知有多后悔。 如果他能忍一忍,不要出頭,收緊鋒芒,學會忍氣吞聲;如果他不那么倔強…… 可沒有如果。 有的是,他受傷了,這地方既無人也無車,可能要錯過了考試。 唯一讓他慶幸的,還好這些人沒喪心病狂去打一個女孩子。 “喂。” 小公主穿著可愛漂亮的蕾絲裙,黑色小皮鞋,稚嫩卻令人驚艷的臉,一塵不染地站在臟亂的巷子盡頭,自有光的地方傾瀉。 “需要幫助嗎?” 小周欖仿若看到了一道光,欣喜若狂地說:“不用不用,送她去考場就行了。” “考場?”小公主不解歪了歪頭,“可你們受傷了。” “時間來不及了。” 小公主一臉倨傲:“不用擔心,你們在車上處理,我打個電話,五分鐘就能送她到考場。” 他和江畔暮上了小公主的車。車很大,能容納七八個人,還有隨行的醫護團隊。 醫生說:“小姑娘沒事,都是皮外傷。至于你,可能傷到骨頭,還是去醫院檢查檢查。” 他剛想擺手,小公主又開了口:“小孩子不要逞強哦。” 被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姑娘叫小孩子,小周欖覺得羞得很,撇開臉不說話。 哪知小公主突然湊近他,眨著水靈靈的眼睛,眨了兩三下,笑著說:“你臉紅了?” 小周欖:“……” 江畔暮跟看稀奇似的湊過來:“靠,你居然還會不好意思。” 草。 小公主被逗笑了,嘴角有淺淺的小梨渦,笑容似薄霧春光。 其實……那天他在酒吧沒有說完的話是,我會負責的。 他對黎喃不是一見鐘情,也不是一睡鐘情。 他只是想負一個男人該負的責。 可那時一點點好感,日益相處,無限變化,最終成為磅礴的情深濃意。 她可懂得? 也許還不懂。 …… 黎喃睜開眼,撞進了周津渡那雙眼眸里,幽暗,深靜。若細看,又像被窗外的微光氤氳,蒙著一層薄霧,藏著諸多不為人知的濃稠情意。 她微微有些晃神,屏了一下呼吸。 周津渡從記憶力抽離出來,眼眸清明:“醒了?” 黎喃想說話,嗓子堵得很難受,沙沙的,只能“嗯”了一聲。 “還疼嗎?藥買回來了。” “一點點。”她勉強張開口。 周津渡小心翼翼將她的頭放在沙發上,去給她倒熱水。 黎喃坐起來,臉色還是很蒼白:“我睡了多久?” “一個小時。”周津渡將熱水遞給她,看著她吃藥,喝水,吞下。 只是她太渴了,水喝得急還嗆了兩下。 周津渡無奈地俯身,輕拍她的背部:“我不跟你搶。” 黎喃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笑得特別靦腆,映著唇紅齒白的臉。 周津渡忍不住捏了捏,真軟。 很快便收回了手。 可被他碰過的地方仿佛還留有余溫,灼得令人不舒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