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神他家里有礦 第2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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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知許推門進去,光照不到的暗處籠著一團模糊人影。 啪嗒。 他打開燈。 大廳明亮空蕩,安靜的只能聽到腳踩在粗劣水泥地上的細微聲響。 “唐梔。”寧知許叫人。 坐在沙發上的姑娘僵硬轉頭,表情說不出悲喜,眼里一片麻木空洞。 大概有幾秒鐘,她盯著他,似乎在辨認來人。 然后,她說:“陳安歌走了。” 五個字,輕飄飄落下。她想表達自己還好,想盡力扯出微笑,可是嘴角動了動,眼淚先淌了下來。 陳安歌不喜歡她哭,唐梔兩手胡亂在臉上擦擦,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許爺,我要回家了,這個給你。” 她攤開掌心,上面靜靜躺著一枚銀色鑰匙。 臺球廳鑰匙一共兩把。 寧知許的在他褲袋里。 唐梔拿的這個是陳安歌的。 這世界有一種令人窒息的絕望,是每次當你覺得馬上要迎來曙光時,現實都會給你重重一擊。告訴你,這就是生活。 陳安歌走了。 在一個很晴朗的、再尋常不過的一天,他用一種近乎絕情的方式割斷和唐梔的聯系。 他的告別只有一張字條、一枚鑰匙、一盆綠蘿,以及擺在床頭柜那個被黑色塑料袋罩住的洋娃娃。 字條上只有寥寥幾字。 ——唐梔,未來路途漫長,千萬別回頭。 僅此一句,再無多余贅述。 他字不好看,唐梔二字卻格外方正。 整整兩天,唐梔沒哭沒鬧,按時吃飯,定點睡覺。照舊精心照料窗邊那盆綠蘿還有門外花草。 像是完成一種使命,她替陳安歌等著寧知許回來,親手把鑰匙交給他。 臺球廳是家。 家里要有人等。 現在任務完成了。 她也該回家了,回到她該回的位置。 …… 傍晚,是陳安歌先來的電話。 寧知許趴在天臺圍欄上,看遠處車流把這座城市割的四分五裂。 這通電話,他一點都不意外。 陳安歌欠他一個解釋。 電話接通,雙方良久無言。 直到聽到他那邊傳來的嘈雜聲,寧知許才啞聲問:“在哪?” “火車上。” 陳安歌站在兩節火車連接處,指間夾著燃著的香煙,煙灰撲簌下落。門窗上映著少年疲憊頹廢的臉。容貌精致依舊,卻好像又有什么不一樣。 “去哪?”寧知許想摔手機,想罵人,但更想知道他要去哪。 “不知道。” 這是直達婳城的火車,可陳安歌并不想回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他只是要離開,去一個連他自己都沒想好的地方。 寧知許壓抑地、痛苦地聲音從牙縫擠出,攥緊握在掌心的平安符。 “陳安歌,我給你求了平安符,我他媽還沒給你。就差兩天。” 他就比預定歸期晚了兩天。 就兩天。 陳安歌靠著車門笑,香煙燃盡,他一口沒抽:“你他媽不是不信這些。” 他也不信。 可他想要這個平安符。 日子過得太苦了,他也盼望著福運降臨。 陳安歌覺得自己有點矯情了。才兩天,他開始想念這條狗了。 可是他也沒有回頭路了。 陳安歌說:“唐梔她右耳聽不見了。很久了,可我才知道。是因為我。許狗,我有點扛不住了。” 有些事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沒用。 和兩年前看陳安歌倒在血泊里時一樣,內心深處那種無能為力的痛苦再度席卷而來。 寧知許說不出,我有錢,南意有錢,曲泊陽有錢,韓理有錢,我們都可以給她治病,這樣的話。 他是世上另一個陳安歌。 知道他所有掙扎和無奈。 陳安歌是在徹徹底底和唐梔告別。 平安符的尖角戳的他掌心生疼,寧知許想再疼一點,提醒自己,也提醒他:“陳安歌馬上就會好了。一切都好起來了。” 人總要靠著點什么才能活下去。 陳安歌笑,眼里一片荒蕪寂寥:“你不信佛,我不信這世道。太cao蛋了。” 火車到站,車站的路燈映了進來,微弱的一小塊橙色光亮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陳安歌垂眸,想起了臺球廳大廳那盞橙色的燈,溫暖明亮。 他張開掌心,五指收攏,抓住了光。 他說:“許狗,哥哥要去浪跡江湖了。” 火車停靠在婳城前一個叫不出名的小站。 整節車廂只有他下了車。 凌晨時刻,萬籟俱寂。站臺上只有孤零零的值守人員和幾盞路燈作伴。 陳安歌單肩背著他和寧知許離開婳城那年用的背包,站在他下車那節車廂正對著的路燈下,撥開火機蓋,用手攏著火,點燃了煙盒里最后一根煙。 這站只停三分鐘。 點點猩紅剛剛燃起,火車鳴笛沿著軌道駛向前方。 一節節車廂從眼前掠過,陳安歌數了數,一共十八節。 他站在空蕩的站臺抽完一根煙,煙頭按滅在垃圾箱上,然后抬腳沿著火車行駛方向往前走。夜空高懸著一彎月亮,月色為鄰,陳安歌步步堅定,未來漫長,我們誰都別回頭。 第607章 異地戀 十月初,b市溫度驟然下降。 國慶放假七天,南意沒回家,和紀寥寥一起跟著老師參加社會實踐。 從女生宿舍到校門口的小路栽了兩排梧桐樹,風卷葉落,眼前是漫天濃郁的金色。 紀寥寥是純正北方人,太習慣這樣多變的天氣。穿了薄薄的衛衣,掌心還是暖乎乎的:“南美人,你手真涼。這么不抗凍,等到了鄉下不得冷死。” 她們要去離市四個多小時的鄉村采訪當地居民。做一篇鄉村生活主題報道。村子里窮,地方偏遠,不像市里高樓大廈的,放眼望去一片莊稼地和連綿山峰,連個避風地方都難找。 南意比紀寥寥多穿了件外套,還是哪哪都冷:“我發誓,我以后只在夏天做采訪。天冷就冬眠。” 從未離開過溫暖濕潤的海邊城市,她不適應多變寒冷的天氣。 南意抓著紀寥寥的手取暖,像是握住一個小暖爐。 大巴車在學校門口等。 除了領隊老師鐘聞外,同行的還有攝影系的兩位師哥師姐。 九點出發,她們八點五十到的,沒遲到,卻是最后到的。 方微,也就是那位攝影系的師姐,靠著車門輕哼道:“就等你們了。” 這是埋怨她們來得晚。 “老師好,師哥師姐好。” 兩只菜雞小學妹乖巧上線。 鐘聞對南意和紀寥寥印象很好,無關外貌,是這倆學生每次上課總是坐第一排。認真的跟個小學生似的。難免會印象深刻。 這次申請實踐的有幾十人,他幾乎毫不猶豫選了她們。 上車前,鐘聞和四人確認一遍:“吃的穿的備充足了嗎?這次得去兩三天,鄉下條件不好,可得提前備好東西。” “老師,我們都帶著呢。”方微最先回的。 “那就行。快上車吧。” 鐘聞提著一個小行李包先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