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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兒子再三表明無意進自家的公司后,傅太太猶不死心,在丈夫耳邊不斷吹風,傅岳一畢業(yè),父親便讓他回國進公司做法律顧問。 傅岳再穩(wěn)重,被念叨多了,也會生出反骨。他不耐煩面對mama,工作了三年后為了不回國又去念博士,父親倒是高興他多讀書,母親卻徹底氣進了醫(yī)院。 傅岳的父親準備六十五歲退休,傅太太擔心在丈夫退休前兒子不進公司就再沒機會掌權,最近一兩年念叨得尤為厲害,因而母子倆一直在冷戰(zhàn)。 好不容易緩和了一點,傅太太又因為傅川娶了對傅家的生意有利的世交的女兒而憤憤不平。 傅岳實在不明白,哥哥和嫂子本就是青梅竹馬,到了該婚嫁的年齡,兩人結(jié)婚再正常不過,為什么會被母親看作心思深沉、想討父親歡心。 傅太太沒管成兒子的事業(yè),婚姻再不肯錯過,早就在他耳邊念叨了無數(shù)次,傅岳心知肚明,司夏夏絕不是母親理想的人選。 傅岳很早就獨立了,并不需要理會家人的意思。何況只要結(jié)婚對象是清清白白的正經(jīng)女孩子,父親應該不會過問他的婚事,因此他準備如念書時一般先斬后奏。 待司夏夏再大一點,他會找個母親不在國內(nèi)的時機帶司夏夏回家,司夏夏活波的性子最討長輩喜歡,人又漂亮,得到爺爺奶奶和父親的認可不成問題,而后直接領證。 木已成舟,以母親那種擅長做表面文章的性子,心中再氣,也不會鬧騰了。 “累不累?到了酒店休息一會兒,吃過午飯我?guī)愠鋈マD(zhuǎn)轉(zhuǎn)。” “后天才去觀禮,明天你要回你爸媽家嗎?” 傅岳不愿意把復雜的家事呈現(xiàn)在司夏夏面前,mama再有不是,他也要顧及她的形象,便說:“不回去,一共只呆三天,回去了就別想再有時間帶你玩。” 好在司夏夏只盤算著去哪兒吃和玩,并沒有興趣見他的家人。 司夏夏人懶,又有時差,到酒店后一覺睡到了下午,一醒來就嚷餓,偏又磨磨蹭蹭地換衣服化妝,不肯直接出門。 “餓你還不快點?” 司夏夏不緊不慢地畫眉毛:“我要打扮的美美的,萬一在街上遇到你初戀了呢?” “……初戀?” 十年以前上中學時鬧著玩的戀情傅岳早就忘到腦后了,加之他們從來都沒討論過這個話題,乍一聽到“初戀”這個詞,傅岳還以為司夏夏在說胡話。 “我打聽過的,她就在這兒的報社工作,我還看過照片,要是在街上遇到,我一定能認出來。” “你從哪兒打聽的?” “不能說,說了以后你去質(zhì)問人家,我以后就收不到情報了!” 傅岳哭笑不得:“我已經(jīng)認不出來了,你要是真遇見了,記得提醒我過去打招呼。” 司夏夏馬上不樂意了:“前任什么的,再遇到不是要假裝不認識么?你還想敘舊?信不信我分分鐘把你變成前任?” “信不信我分分鐘讓你回去前都下不了床?” 司夏夏噘嘴表示不滿:“你初戀都不是我。” “……” 當真記不起來某張臉的傅岳正想擰她的耳朵問她好好地找什么茬,司載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司夏夏見到司載陽的名字,沒敢立刻接,先去翻傅岳的手機給司菲打電話,待司菲接了,司夏夏拜托過她,才敢接司載陽的電話。 司載陽例行關心了幾句,司夏夏便此地無銀地說:“jiejie就在我身邊呢,你要不要跟她講話?” 說完這句,司夏夏把兩只手機反著扣到一起,待司菲“證實”了她的確正和jiejie出游,司夏夏才掛上了司載陽的電話。 “jiejie,感謝感謝!我會買好多好多禮物送你。” 把司菲的電話也掛上后,傅岳一臉不悅地接過了自己的手機。 “這不是有三天要一起過夜么?我怕司叔叔不同意才撒謊的……”本想就“初戀”這個問題好好打通滾的司夏夏知道傅岳不高興,按捺住心中的好奇,不敢再提。 近一年來,傅岳煩透了司載陽,忍了又忍才沒和他撕破臉,倒不是顧及兩家的面子,而是司夏夏對他言聽計從,一心一意地在他面前裝好孩子,即使撕破臉也不能改變現(xiàn)狀。 難得有四天三夜兩人可以形影不離,傅岳不想破壞好心情,便沒繼續(xù)這個話題,轉(zhuǎn)而說:“約了季泊均和他未婚妻吃飯,他們已經(jīng)在等了,快點換衣服,再晚要堵車了。” 餐廳在海邊,一路上司夏夏趴在車窗上望著這座城市的夜景問這問那不停地講話,坐在她身側(cè)的傅岳摸著她的頭發(fā)有一句沒一句地答,瞥見女朋友臉上的歡躍,心中的不快倒是煙消云散了。 “明天一整天都空著,你想去哪兒?” “想去你念過的幼兒園、小學、中學看看,我都沒看過你小時候的照片,你小時候也愛板著臉么?難道就沒有天真可愛的時候嗎?” “……” 到了地方司夏夏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季泊均的未婚妻她居然認識,兩三年前同是本地人的司載陽帶她回司家老宅過春節(jié),出去應酬的時候遇見了這位江小姐的父親。 江小姐的父親特別寵女兒,聽說司載陽是著名指揮家,特地在自己奢華的別墅設宴央他過去替從小學大提琴的女兒指點,還送了幅據(jù)說價值連城的畫,想請他為女兒引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