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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的氣息無孔不入,直直的往他的鼻子里鉆,傅岳忍無可忍,沉聲說:“別鬧,快睡覺?!?/br> “明明是你在鬧脾氣,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幼稚小氣的傅律師?!?/br> “……”傅岳猶豫了兩秒,終是決定明日再收拾她。 小長假的第五日,兩人果然連公寓門都沒出。 三餐沒有一頓按時吃,昏天黑地地鬧了一整日,傍晚時分,阮夏起身到廚房喝水,訝異地發現速食面速食粥以及各種零食的包裝紙丟的四處都是。 她裹了裹身上的男式外套,回頭瞥了一眼傅岳:“原來不止臉,傅先生連整潔也不要了?!?/br> 被罵不要臉的傅岳卻不再當回事:“昨晚我想通了一件事,臉和你只能要一個的話,我當然選你。” “……” 六號一早,天剛擦亮,兩人便出發了。 許是假期快結束了,高速上的車輛竟并不算多,一路暢通地開到山腳下,比預期的時間早了快一個鐘頭。 阮夏睡了一路,爬得比傅岳還快,傅岳慢悠悠地跟著她后面,一臉笑意地看著她越跑越遠。 才爬了一半,阮夏便去而又返,步履輕快地踩著臺階跑了下來。 “累了?我背你?!?/br> 阮夏卻遞給他一束五顏六色的野花:“傅先生,送你的。才不要你背,當我的體力和你一樣差么?” 不等傅岳反駁,她就哈哈笑地又往上跑,傅岳懶得追她,依舊穩步跟在后頭。 他喜靜不喜動,印象里兩人幾乎沒一塊出游過,想起片刻前阮夏的笑顏,只覺得有空時該多帶她出來轉轉。 一個愣神的工夫,再抬頭看,她竟不見了,傅岳叫了兩聲“阮夏”,無人應答。他起先并不慌,快步爬了五六分鐘都沒見到人,才冒出了冷汗。 傅岳沒帶手機出來,正欲借路人的手機打給她,阮夏忽而從一旁躥了出來,嘻嘻哈哈地從背后抱住了他。 “你還小嗎?”傅岳打開阮夏箍著自己的手,把她扯到面前,厲聲問。 “不小了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你緊張什么,就那么喜歡我、怕我走丟么?” “……” 傅岳還想發火,阮夏卻踮起腳尖去吻他的嘴巴,礙著來來往往的游客,他本想躲開,無奈她的嘴巴太甜,隔了三四秒,他才舍得別過臉教訓她。 “你……” “誰讓你離我那么遠,拉著我不就好啦?!比钕拇驍喔翟?,牽起他的手繼續往上走。 半山腰有座寺廟,阮夏要買票進去,傅岳卻執意不肯。 “我看到網上說,這里許愿很靈的。” 傅岳是無神論者,聞言立刻嗤之以鼻:“你有什么愿望,還不如跟我許?!?/br> “我要許三個呢。第一個希望你平安,第二個希望我平安,第三個希望你一直這么喜歡我?!?/br> 明知道她最會哄人,傅岳卻也覺得甜:“那你去吧,我不想進,在外頭等你,快去快回?!?/br> 阮夏買過香,學著其他香客的樣子虔誠地拜了拜,卻把最后一個愿望換成了“早點想起來”。 拜過之后,她本想求個簽,卻見不遠處的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在晃放長明燈的長桌,她剛想叫“危險”,小男孩的爺爺已經先開了口,然而一個插著正燃燒的蠟燭的碩大的鐵燭臺卻還是砸了下來,小男孩的爺爺離得遠,沖到一半鐵燭臺已經落了地,幸而離得近的阮夏眼明手快,及時把小男孩抱到了一邊。 小男孩很機靈,趕在爺爺責怪前,先一步哭了出來,爺爺只是點了點他的額頭,轉而向阮夏道謝。 “不客氣,隨手的事兒。” 爺爺看清阮夏的臉,卻愣了愣:“你姓阮吧?” “您認識我?” “你之前是不是參加過一個大提琴比賽,海選就被淘汰了?” “……您怎么知道。” “我是評委。” “……”阮夏在心中呵呵了兩聲——原來這就是嫌她侮辱了藝術的那位。 她以德報怨,多么高潔。 小男孩的爺爺猶豫了一下,說:“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比賽前一天,組委會就通知我們一定第一輪淘汰你?!?/br> 第33章 得罪了誰?當然是傅岳。 如果不是有所求,他那種對古典音樂毫無興趣的人怎么可能用律所的宣傳經費贊助大提琴比賽。 褚君看上去雖然肥肥蠢蠢的,人卻很精明,能力也不是一般強,犯不著向朋友化緣,必定是傅岳主動的。 告別了小男孩和他爺爺,阮夏的手機進了條微信,是未娜發來的——【阮寶寶,給司菲演學生的人滿員了……】 【我落選了?】 【本來也沒啥意思。】 【譚彥雁選上沒?】 【嗯。估計是你太漂亮,節目組怕你搶掉司菲的風頭,譚彥雁比較普通?!?/br> 【好吧……早知道面試的時候往臉上抹兩把灰了?!?/br> 收起手機,阮夏站在長廊里吹了會兒山風,走出了寺廟,去找傅岳。 傅岳正立在樹下抽煙,阮夏腳步輕,走到他后頭,他也沒發現。 阮夏在他身后停留了片刻,忽而伸出手搶下了他指間的煙,趁他尚未反應過來,連吸了兩口。 傅岳回過頭,抽掉阮夏手中的煙,捏著她的下巴瞪了她一眼。 阮夏吐掉口中的煙,瞟著他冷哼:“你自己偷偷抽煙被抓還敢管我,臉呢?才出院幾天,不要命了么。煙味臭死了,你為什么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