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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吃了午飯,他們便在街上隨意地逛。經過一個小巷子時,坐在一張略顯陳舊的桌子后的中年法國女人用法語向他們打招呼,仿佛是在招攬生意。 李慕江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欣瑤卻問道:“她在說什么?” “你看不到她桌子上的塔羅牌嗎?她希望做我們的生意。” 她來了興趣:“法國街頭也有算命的?” “當然,馬賽是塔羅牌的發源地。” “好像挺有意思的,要不我們去算算吧。”欣瑤看李慕江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試著要求道。 他們便又走了回去。 他和那個女人說了句什么,便對欣瑤道:“抽一張牌。” 欣瑤抽完后,他也跟著抽了一張。 聽完法國女人的講解后,他一向沒什么表情的臉上竟閃過一絲哀傷。 “走吧。”轉眼他又恢復了平常的模樣,付了一張最大面額的票子拉著欣瑤就走。 “她算出什么了?”她一頭霧水地問。 “她算出你既麻煩又啰嗦。” 欣瑤知道李慕江的性子,只斜了他一眼便不再問了。 碼頭上有許多賣海鮮的攤子,出售的各類海鮮都無比新鮮,欣瑤最愛吃這些,停下來一個攤子一個攤子的看了過去。 李慕江當然知道她的心思:“你會做海鮮嗎?” “不會啊,你不會又要說那個什么周婉悅的廚藝如何如何了得了吧?” “哈哈哈,”看著欣瑤翻出的大大的白眼,他笑出了聲“還說我小氣?我是要說,你想吃又不會做的話我們可以吃現成的去,保證比這個還新鮮。” 李慕江本欲租條豪華游輪出海,存心和他作對的欣瑤跳上了一條簡易的帆船后就再也不肯下來了,他只好無奈地也坐了上去。 看著嬌生慣養的挑剔少爺被迫和她一起上了連躲太陽的地方都沒有的小漁船,欣瑤心情大好。 因為靠著海,雖是盛夏也并不算熱,只有25度左右的樣子,略帶濕度的海風吹在臉上讓人覺得格外清新。碧海藍天說的大概就是這個樣子,比起一望無際的紫色薰衣草田,如此廣闊透徹的藍更讓人覺得心胸開闊。 掌舵的船夫早已撒下了捕魚的網,欣瑤趴在船上一臉期待地往水下看。 “小心掉下去,這兒可沒人救你。”受了苦的李慕江沒好氣地說。 “切,誰要人救!我水性最好,最喜歡水了。”她的話還沒說完,天上就真的突然下起了大雨。 船靠岸的時候,他們的全身都早已濕透。 “你干的好事兒!”最注重儀表,講究到連襪子都要配套的資本家當然非常不高興。 欣瑤早就料到他會是這種反應,毫不在意地說:“你這個人真沒趣,在海上淋雨多難得。再說了地中海氣候明明夏季少雨,我怎么知道會突然下起來啊。” 李慕江在島上訂了一家別墅式酒店,他們換好了衣服便去客廳等著開飯。小漁船捕獲的海鮮數量不多,種類卻不少。隨他們一同來的還有資本家花了大價錢請的廚子,據說在當地頗有名氣,想喝他做的馬賽魚湯得提前兩天排隊。 欣瑤覺得沒什么力氣,也許是這兩天幾地奔波所致。 她看過余秋雨在《行者無疆》中對馬賽魚湯的描寫,他筆下這所謂的馬賽第一美食名不符其實,又腥又咸口味平庸。所以她特意告訴李慕江讓廚子再準備些別的。 等了許久菜才上來,大名鼎鼎的馬賽魚湯吃起來既沒有傳說中的鮮美異常,也沒有余秋雨寫得那樣糟糕,她并沒吃出什么味道。又吃了其他幾道的海鮮菜,仍是這樣,沒什么味道。她困得睜不開眼,匆匆地吃了幾口,連澡也不想洗就回房睡覺了。 李慕江本想提議出去散步,看她這樣累就沒再說。 欣瑤覺得全身都軟綿綿的,鼻子里似有許多熱氣要呼出,身體卻覺得冷,頭也沉沉的,睡不著但也睜不開眼。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手機響了,本來并不想理,手機鈴聲卻不依不饒、不肯停歇。她只得接了,是蒙政。 “要睡了嗎?明天就回來了吧。”他的聲音在寧靜的夜里更顯溫柔。 “頭痛又困還冷但睡不著。”她說得有氣無力。 “李慕江呢?” “誰知道他在哪兒,我掛電話了,不想說話。” 沒多久,李慕江就直接破門而入。她還沒來得及抱怨他又不敲門,他摸了一下她的頭就先怪她道:“燒成這樣怎么不告訴我!”聲音里居然透著焦急。 他會急?她一定是燒出了幻覺,沒錯的。 李慕江幫她找了件衣服披上,背起她就往外走。他的背寬寬的,真舒服,身上有淡淡的煙草味,資本家果然還有抽煙的壞習慣,她的蒙政就從不碰煙的。 不知道要帶她去哪里,只聽到他的呼吸聲越來越粗,又該笑話她重了吧,漸漸地欣瑤竟睡著了。 飄著若有似無的煙草味的夢中,她覺得有人在撫摸著自己的臉頰、吻自己的額頭,嘴唇和手指都滑滑的涼涼的…… 欣瑤有意識的時候,天剛蒙蒙亮,頭不痛了舒服了很多。她覺得有些異樣,清醒一點才發現,自己竟然枕著李慕江腿! 他坐著睡著了,一只手垂在她的臉旁。難道昨天不是在做夢?欣瑤心下大驚。 感覺到了她細微的動作,李慕江立即醒了。如此尷尬的情況下,欣瑤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裝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