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白洛明白女鬼的意思,于是便從女鬼的衣服上扯下一長條布料來,然后蒙住了女鬼的雙眼。 這樣可以嗎?白洛詢問。 白色的布條遮住那黑洞洞的眼眶,女鬼似乎感覺好受多了,輕輕笑了笑,溫婉動人。 女鬼本身沒有眼睛,卻能看到很多東西,這說明她并不只是單純用眼睛看東西。 所以,現在白洛幫女鬼蒙住了眼睛,不僅一點不會影響到她的行動,還幫她遮住了那美麗的容顏上的唯一缺陷。 若是康堯見到女鬼現在這般模樣,只怕又要驚呆了。 解決完女鬼的問題,白洛便準備下樓用餐。 只是,他走一步,女鬼就跟在他身后走一步,似乎是準備他走到哪兒,女鬼就跟到哪兒。 你要跟著我?白洛回過頭看向女鬼,眉心微蹙。 女鬼沒說話,只是那及腰的長發開始慢慢的延長,然后死死的纏住了白洛的婚紗裙擺,不肯松開。 白洛: 白洛了解到了女鬼的決心,也就沒再阻止。 反正,除了他以外,別人應該也跟康堯一樣,根本看不到白天存在的女鬼。 而康堯,看到白洛裙擺突然被凌空輕輕托舉起來一些距離,也終于相信,女鬼是真的還在!并且還搶了花童的活兒干! 就在樓上耽誤這么一會兒時間,等白洛下樓的時候,其他的客人都已經到大廳了。 大家的臉色看起來更差了,幾乎沒什么血色,他們看了白洛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唯有初中生的目光,在白洛身后停留了一瞬,隨后移開。 停留的目光很短暫,但還是被白洛察覺到了。 白洛腳步微頓,眸色微斂,初中生似乎能看到他身后的女鬼。 只是現在,這一切都是他的直覺,他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證明初中生可以看到女鬼。 白洛像往常一樣,去拿了早餐,然后就找了個位置坐下。 好一會兒后,康堯才從樓上下來。 兩人依然計劃分桌而坐,康堯本來想著不跟白洛坐在一起,他應該可以躲過一劫。 可白洛一個眼神過來,康堯就立即投降了,原本直奔向餐桌的腳步硬生生的在樓梯口拐了彎,然后去了廚房拿阿膠。 在大廳里,雖然有人吃飯,有人不吃,但是擺放著的都是正常早餐。 偏偏康堯去端了一大盤子阿膠出來,頓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臟辮女干脆起身,走到了康堯桌邊,盯著那盤子里分量十足的棕色膠體看了個仔細,半晌后,不確定問道:阿膠? 康堯一邊苦著臉吃阿膠,一邊點了點頭,應聲:嗯。 眾人:???? 臟辮女頓時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你一個大老爺們,吃什么阿膠啊? 康堯張了張口,想要說點什么,可臟辮女卻根本不給他機會。 不要跟我說什么你大姨媽來了,別以為你一開始穿的是裙子我就不知道你是個糙漢! 康堯: 心被重重扎了一刀,可卻還要面帶微笑。 我從小就喜歡吃阿膠,沒辦法。 臟辮女將信將疑,本想也嘗嘗,卻只聽到嘩啦一聲,坐在旁邊的暴發戶突然就起身掀翻了桌子,然后就跑到了外面院子里去,抓起地上的土,就瘋狂的往自己的嘴巴里塞。 他干什么呢? 眾人面面相覷,紛紛起身往院子里走去。 臟辮女比較直接,走過去就拍了拍暴發戶的肩膀。 喂好好的飯不吃,吃什么土啊? 然而,暴發戶就像是聽不見似的,根本不搭理她,如同餓死鬼一樣,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吞得下,抓起來的土全都不要命的往自己嘴巴里塞。 喂你臟辮女眉頭緊緊皺起,可不等她話說完,暴發戶卻突然雙目圓瞪,喉嚨里艱難的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然后整個人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喂你怎么了?別突然裝死啊。臟辮女抬腳,準備去踢一下暴發戶的身體,可她的腳還未觸碰到暴發戶,暴發戶原本肥頭大耳的身體,瞬間就像是漏氣的皮球一般干癟了下去,變成了一具干尸,不留一滴血。 臟辮女的腳頓時就停在了半空中,半晌,才小心翼翼的收了回來。 他為什么要吃土? 臟辮女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盡管她一直都在有意的克制,可她的手指甲也早已經被啃禿了,手指上的皮rou都被她啃掉好大一塊。 她一直都知道,她的身體出問題了。 不僅是她,其他的人也一樣。 但是,她沒有感覺疼,暫時也沒有出什么事,她便一直抱有僥幸的心理,告訴自己,也許這只是水土不服,也許,她只是突然染上了一些壞習慣。 可現在暴發戶的死,突然讓她明白了很多事情。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無故發生的。 那些危險,不是不存在,只是在慢慢的醞釀著,然后等著某一刻,突然爆發。 這個村子,在吸食我們的血液。 跛子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確定的說道。 從我們來到這個村子的第一個晚上起,我們身上的血液就在悄無聲息的流失,只是當時流失的血液不多,因此我們都沒有察覺。 跛子頓了頓,接著道:但是到現在為止,我們已經在這里呆了三個晚上了,失血過多,導致我們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因此而出現的癥狀也越來越明顯。 我們時而會感到頭暈或者四肢麻木,再或者是開始吃一些奇怪的沒有營養的東西,例如泥土,例如 跛子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暴發戶的尸體,又抬起頭來,看向臟辮女。 指甲 臟辮女怔了一下,隨后猛然回過頭來,看向康堯,直接就朝著他走了過來,用力拽住了康堯的領子,惡狠狠問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個村子在吸食我們的血液,所以才會吃阿膠! 康堯: 他上一秒才知道這個事實好嗎! 阿膠還是白洛讓他吃的。 但是康堯顯然不會出賣白洛,因此任憑臟辮女如何兇狠,就是一口咬定:都跟你說了,我從小就愛吃阿膠,你偏不信,現在廚房里還剩有不少,與其在這里跟我爭論,不如抓緊時間多吃點阿膠,能補多少是多少。 你臟辮女氣結,卻又無言以對,揮著拳頭,就想往康堯臉上招呼,外面卻突然響起小巴車的轟鳴聲。 是導游來了。 上車了上車了,今天我們去日月雙塔景點。導游拿著小喇叭吆喝著。 無奈之下,臟辮女只能送開了手,轉身拉著寸頭男一起上了小巴車。 趁著大家上車的這個等待間隙,白洛迅速的回了大廳一趟,然后才出來跟著一起上了車。 導游清點了一下人數,發現少了一位,可他也什么都沒說,關上車門,就發動了車子。 小巴車晃晃悠悠的在山路上行駛著,走了約莫三十幾分鐘,才抵達日月雙塔景點。 江流湖泊環繞便是珊瑚村的特色,因此游客們來到這里旅游,主要也是水上游覽。 導游給他們安排了一艘封閉的大船,帶著他們在江面上游覽。 日月雙塔在湖中間,咱們的江和湖泊是有水位差的,現在船過不去,我們就不過去游覽了,大家遠遠的看看就好。導游指著佇立在湖中間的雙塔說道。 眾人: 明明是專程來看日月雙塔的,結果卻根本不能靠近,那又有什么意思? 導游卻不管大家覺得有意思沒意思,反正他帶著游客們來看了一眼,他的任務就完成了。 船在江面上行駛了一段距離,便開始調頭往回走。 白洛回過頭,盯著那日月雙塔,總覺得塔里有什么東西在吸引著自己一般。 白洛向來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當即就決定了,等導游離開后,去日月雙塔看看。 只是,他還沒跟康堯說這個決定,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女鬼就伸出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的肩膀。 塔塔去 船只靠岸,導游下了船,便招呼著大家上小巴車,想要送大家回去。 眾人心思各異,動作磨磨蹭蹭的,半天沒上車。 而跛子因為提出了大家被村子吸血的事情,已經隱隱成為了這個小團隊的核心人物,中年女人和臟辮女、寸頭男都有意無意的集中在了他身邊。 他們交頭接耳的,正在商議著什么。 然而,在商議過程中,大家都面露難色,似乎誰也不愿意去做那件事。 小洛,咱們這要是回去了,來回都都得折騰一個小時,太浪費時間了 康堯沒加入他們,但也面色愁苦,自從知道這村子在不停的吸他們的血,他真是感覺在這里多呆一刻,就折壽好幾十年! 小洛,你說咱們 康堯正猶豫著,要不要跟導游說,他們不回去了,結果就看到白洛悄無聲息的站到了正催促著大家快上車的導游身后,然后手握著捧花,往導游后腦勺上用力一砸,就把導游給砸暈了。 導游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康堯:? 眾人:??? 白洛神色如常的收起捧花裝回到了背包里,看著圍繞在跛子身邊的幾人,云淡風輕。 看這導游不順眼很久了,不要見怪。 眾人: 我們也看這導游不順眼,可我們不敢動手 礙事的導游沒了,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大家對日月雙塔都不死心,因此,雖然沒有人明確提出,但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再次回到了船上,然后cao控著船,往日月雙塔靠近。 大家都跟我來,等會兒聽我指揮。跛子理所當然的招呼道。 他覺得,現在隊伍總共七個人,有三個人都已經圍繞在他身邊,他已經是這個團隊里的核心人物了,大家理應聽他的話。 他再也不用因為自己是一個跛子而自卑了。 等會兒我讓你們干什么,你們就干什么,我們就能到日月塔的。 日月雙塔在湖中間,我們要去日月雙塔,首先就要解決江面與湖面的水位差問題。 跛子條理清晰的跟大家分析著問題,雖然態度讓人有點不爽,但康堯還是認真的聽著。 而白洛,卻微微偏過頭,對著站在身后的女鬼輕聲說道。 等會兒我會把船開到江面和湖面相接的閘口處,你上去看看,閘門的升降臺的開關在哪里。 女鬼輕輕點了點頭,等到船開到閘門處,便悄悄離開了。 而這邊,跛子也說到了關鍵的地方。 江面和湖面相接的閘門處,肯定有升降臺,到時候只要有人去啟動升降臺的開 跛子的話還沒有說完,整個船身卻忽然開始慢慢的上升。 不,不只是船身在上升,而是船身連帶著水位一起在上升! 跛子整個人都愣住了,他還沒找人去啟動升降臺的開關呢!怎么這船和水位就自己上升了? 沒有人去回答他的問題。 船身連帶著水位,上升了約莫五分鐘的時間,總算是與湖面齊平了。 白洛等著女鬼回來了,這才啟動船只,往日月雙塔駛去。 日月雙塔其實是在湖中間的一片迷你小島上,白洛cao控著船只靠了岸,然后就上了島。 日月雙塔似乎年久失修,看起來十分破舊。 日塔和月塔下面都只有一個門,被鎖死了,緊緊的閉合著,他們根本進不去。 這鎖打不開啊,怎么辦? 臟辮女抓著那鎖看了半天,根本打不開。 其他人也是一籌莫展,全都看向唯一的說話人跛子。 跛子走到門前,抬手敲了敲門,感受到門沉重的材質,回道。 我們只能去找鑰匙了,大家分頭去找吧。 可是,誰都知道,這里怎么可能找得到鑰匙,誰會把鑰匙放在塔附近啊。 但是現在,除了去找鑰匙開鎖,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大家四散開來,開始到處找鑰匙。 白洛盯著那銹跡斑駁的塔門,沉吟幾秒,忽然就拎起裙擺,沖了過去,抬腳就一鞋跟子踹在了門板上。 哐當 厚重的塔門頓時就被白洛踹出一個窟窿洞來。 眾人:??? 這種簡單粗暴的開門方式,他們怎么就沒想到呢? 另外,這怕是一扇假門吧!竟然這么輕易就被踹了個洞。 白洛沒理會眾人訝異的眼光,退后幾步,準備再來一腳,卻忽然被人攔住。 跛子攔下了白洛,一副體諒關照他的模樣,這里又不是沒有男人,讓一個女孩子來踹門,也太說不過去了。 實際上,他是覺得白洛一個女孩子,踹一下門只踹出來一個窟窿,等到把這門完全踹開,那得踹到什么時候啊? 還不如換一個男的來,直接就把門給撞開了。 畢竟,白洛都能把這門踹出一個洞來,換個男人來怎么也不會比白洛還差吧? 跛子堅持要換人,白洛也就沒拒絕。 踹一下門,腳也是很痛的,要不是看他們找那根本就不知道在哪兒的鑰匙浪費時間,白洛也不會自己動腳。 白洛往后退了開,寸頭男就立刻接替了白洛的位置。 他微微彎腰,做出沖擊的姿勢,蓄力片刻,便沖了過去,猛然撞到塔門上。 咔嚓咔嚓 然而,眾人卻沒能如愿的聽到塔門被撞開的聲音,而是聽到骨頭接連碎裂的聲音。 寸頭男整個人貼在塔門上,手腳不自然的扭曲著,他已經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