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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鬼面王爺?shù)纳襻t(yī)妃在線閱讀 - 第472章

第472章

    眼瞅著到了年關(guān),老太君和侯夫人都開始念叨起宜宣和逸竣來。他們父子走了兩個多月,音信全無,繁星一日焦過一日,卻偏生不敢在外人跟前有絲毫的表露。

    大年三十除夕宴,一家人團團圍坐,老太君又念叨起來,“這訓(xùn)練怎么能連過年都不回來?二小子可有信來?”前面那句是抱怨皇上,后面這句卻是朝著繁星問得。

    “這次訓(xùn)練是機密,二爺身為統(tǒng)領(lǐng)自然是要以身作則。大過年的還在外面奔波,士兵們豈能不想家?他又豈能往回寫信,讓士兵們?nèi)诵幕袒蹋俊狈毙敲πχ氐?,“不過老祖宗不用擔(dān)心,訓(xùn)練又不是真正打仗,頂多就是辛苦些罷了?!?/br>
    侯夫人聽了點點頭,心里的擔(dān)憂略微少了些。她曾追問侯爺,兒子和孫子到底在什么地方訓(xùn)練,侯爺只含糊的說是西邊,就這兩個字讓她怎么能安心?

    侯爺在老太君旁邊坐著,笑著說起閑話,變著法的分散老太君的注意力。眼下宜宣差人往回送了一封加急信,說是回紇情況不對,具體情況還要再探查,望皇上做好準(zhǔn)備。

    不過回紇離京都路途遙遠,這封信在路上耽擱了有十多天,不知道現(xiàn)在那邊情況如何。皇上已經(jīng)命守邊關(guān)的將士隨時待命警戒,密切關(guān)注回紇的一切動靜,隨時向京都稟告。

    這邊家宴還沒吃完,宮里突然來了消息,說是皇上宣侯爺馬上進宮議事。

    聽見這話眾人都唬了一跳,尤其是繁星,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幸好旁邊的丫頭手疾眼快接住,才沒在大年過的時候觸了霉頭。

    好好的家宴頓時就沒了熱鬧的氣氛,老太君吩咐她們把幾個孩子帶回去安頓好。眾人都挪到安福居去等宮里面的消息,半晌,侯爺打發(fā)人進來送信,說是商議朝廷大事,跟侯府沒什么厲害關(guān)系,還請老太君不要掛心。

    老太君還打聽到,被皇上一同宣進宮的還有軍機處的幾位大臣和睿王爺。莫非是要打仗了?眾人心中都在疑惑,繁星更是眼皮子使勁跳,心慌的不得了。

    回了臨風(fēng)居,繁星一整夜都沒怎么合眼。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要早起給長輩拜年,涂了胭脂也沒能掩住她眼底的青色。

    不過卻沒有人注意到這些,因為誰的臉色都不好看,尤其是侯夫人和老太君。侯爺昨晚上一夜未歸,一大早讓人送口信回來,說是在宮里用飯,說不準(zhǔn)什么時候能回府。

    這是發(fā)生多大的事了!老太君本來上了年紀(jì)覺就少,昨晚上只瞇了一小會兒。侯夫人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有侯爺在身邊的夜晚,一個人孤枕更是無法入睡。她們的黑眼圈比繁星的還要重,俱是滿臉的擔(dān)憂。

    “朝廷上的事沒咱們胡思亂想的余地,今個兒會有不少親戚****,該準(zhǔn)備的都準(zhǔn)備好了嗎?”老太君朝著侯夫人問道。

    侯夫人趕忙回話,話音剛落,外面就有丫頭回稟,說是四姑奶奶帶著孩子回娘家了。

    這晚瑕剛剛回來,彩瑕也跟夫君一起過來拜年,緊接著陸續(xù)有族里的晚輩過來。侯府一下子熱鬧起來,繁星跟著侯夫人忙著照顧,一刻都不得閑。

    侯爺是半夜里才回來的,神色疲憊不堪,侯夫人沒敢多問就服侍他躺下,只聽見他念叨了一句“要打仗了”的話。

    第二天一大早,繁星便過來瀲滟居打探消息,聽見這幾個字頓時臉色變了。

    侯夫人面容帶著憔悴,說道:“老爺一大早又進宮去了,你跟我說實話,宜宣真是出去訓(xùn)練了?”

    到了這個時候想瞞都瞞不住,宜宣的去向大伙早晚都會知道。繁星稍微遲疑了一下點點頭,侯夫人見了立即紅了眼圈。

    “我早就覺察出不對勁,昨個老爺半吐半咽的說西邊要打起來,我這心里就有不好的預(yù)感?!焙罘蛉巳套I水,“什么訓(xùn)練需要一走就兩個多月?過年連個消息都沒有?那逸竣呢?他怎么也跟著去了?他們父子現(xiàn)在在哪里,到底怎么樣了?”她急切的抓住繁星的手,臉上有掩飾不住的擔(dān)憂。

    繁星心里煩亂,可當(dāng)著侯夫人的面不能表現(xiàn)出來,想要安撫又不知道怎么回答侯夫人的話。

    倒是侯夫人拍著她的手說道:“難為你一個人承受了這么久,你心里一定更焦急吧。其實問你也是白問,你又能知道什么?朝廷的事咱們女人不懂,安安分分守住內(nèi)宅就是給他們助力了。

    你好生帶孩子們,安心等他們父子回來。我相信佛祖會保佑他們,先前老十病成那樣,不還是從鬼門關(guān)里回來了?

    你們夫妻那么相愛,老天爺都舍不得分開你們。還有逸竣那孩子,打小就七災(zāi)八難的不容易,老天爺怎么忍心讓他不享享福?

    咱們府上每逢初一十五就去廟里添香油錢,菩薩跟前孝敬了,還時不時布施積福,怎么想都不該讓咱們遭受噩運!”說到最后,侯夫人其實是在勸慰自己更多一些。

    她雖然是侯夫人,可到底還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婦道人家,對于朝事知道不多,更別說涉及到番邦。她在侯府這么多年,只知道相夫相子,況且****太平盛世百年之久,誰經(jīng)歷過戰(zhàn)亂?。?/br>
    “太太說得有道理,他們父子一定會平安歸來!”繁星只能寄希望在虛無縹緲的神靈上,不過前有她自己穿越,后有菲怡空間神獸,這個世上還有什么是不能相信的呢?

    侯夫人如此這般安撫了繁星和自己,可心里到底是惴惴不安,又拉著繁星說道:“老太君那邊能瞞就瞞著吧,一到年根她老人家的氣喘就加重。你雖然年輕,可懂得不少,你給我說說那些個番邦究竟是怎么回事?這里只有咱們婆媳,全當(dāng)是說閑話,于朝事無關(guān)!”

    繁星遲疑了一下,其實她心里也憋悶的很,眼下可算是逮住個能說心事的人了。她拿來紙筆,一邊畫著****和五個番邦之間的地理位置,一邊簡單地解說。

    “《史記》上有記載,二百年前天下大亂群雄四起,太祖皇帝文武雙全打下大部分江山,剩下一些偏僻地域被其他五個小小的番邦占領(lǐng)。歷經(jīng)戰(zhàn)亂百姓深受其害,太祖仁慈不愿意再涂炭生靈,所以六方會談之后天下大定!

    此后一百多年,六方相互牽制平衡,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yè)??墒欠疃酁樯贁?shù)民族,有些民族民風(fēng)彪悍,骨子里藏著嗜血的因子。他們不滿于自己身處偏僻之處,近些年來屢屢生事,卻懼于****大國威嚴(yán)不得不收斂。

    ****南接吐蕃,西鄰回紇、大食,東有高麗,北壤西域。其中回紇、吐蕃歷來對****敬畏,最不安分的就是大食。只是大食和****中間隔著個回紇,他們想要生事卻是隔著鍋臺上不去炕。

    眼下回紇內(nèi)部動亂,最怕大食趁機行不軌之事,再聯(lián)合高麗、西域等番邦,對****形成夾擊之勢。若真是如此對****來說頗具威脅,那吐蕃堅定的擁護****倒好,如若不然。。”多少個無眠的夜晚,繁星都在暗暗思量眼下天下的局勢。

    宜宣凡事都不隱瞞她,偶爾還跟她一起談?wù)撥娭兄?。她平日里多看些史記之類的書籍,說起這些滔滔不絕。

    侯夫人哪里知道這些,聽得瞠目結(jié)舌卻覺得很有道理。繁星抬頭看見自個婆婆的表情,頓時收住不再說,她自知今天失言了。

    “你一個婦道人家怎么會知道這么多?”屋子里突然響起一個凌厲的聲音。

    繁星嚇了一跳,抬眼見到是侯爺站在門口心慌亂的跳了起來。她可不傻傻的認(rèn)為,侯爺能像宜宣一樣接受她的思想,包容她的沒規(guī)矩。這些話若是傳到皇上耳朵里,恐怕她不死也要扒層皮!

    她低垂著頭,可依舊能感覺到侯爺冰冷如劍的眼神,略微鎮(zhèn)定了一下回道:“我哪里懂這么多,不過是看了幾本史記之類的書,又聽世子爺說了些罷了。”

    “那小子倒是什么都跟媳婦兒報備?!焙顮斶@話聽起來明顯帶著不悅,繁星不敢接茬。

    侯夫人見狀,趕忙說道:“你別為難嚇唬她了,是我非要她跟我說說。不過是我們娘們兒胡亂說說,誰還當(dāng)真了?”說罷朝著侯爺遞眼色。

    她是知道侯爺?shù)男宰?,除了在她跟前有幾分好顏色,即便是見了老太君都很少笑呵呵??粗毙菄樀貌惠p,連手腳都縮在一起,侯夫人趕忙替兒媳婦兒說話。

    聽見她的話,侯爺臉色稍微緩和了些。他踱到書桌前坐下,拿起繁星畫得草圖,細細看了一陣眉頭漸漸蹙起來。

    “宜宣走之前還跟你說了些什么?”他面色凝重的問著。

    繁星的心猛地緊縮了一下,暗道:反正光憑她方才說得話就足以定罪,索性就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萬一能提醒侯爺一二,好歹也能幫上一丁點宜宣的忙。他們父子在回紇情況不明,皇上晚一刻鐘出兵,他們的危險就多一分。

    想到這里,繁星略微抬頭回道:“世子爺走之前曾預(yù)想過眼下的情形,他曾跟我說過,若是回紇大亂天下必定大亂!不過****一向兵強馬壯,只要不讓其他五個小番邦擰成一股繩,自然就不會有事。

    吐蕃世代與****聯(lián)姻,如今的吐蕃王妃還是當(dāng)今皇上的皇姐,只要派人去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雖不至于增援卻也不能跟他們一氣。

    大食雖然虎視眈眈,不過只要把回紇攥在手中倒也不足為慮。高麗和西域民風(fēng)彪悍,族內(nèi)不管男女老少皆會騎射,倘若跟大食串通一氣便糟糕。不過高麗跟****有天塹阻隔,只要死守縭嶺不讓番邦越過縭山,還有喘息的機會。倒是西域的騎兵神出鬼沒,到時候會有些麻煩,恐怕要死磕才行!不過西域的環(huán)境特殊,火器營能克制!

    如今世子爺和逸竣都在回紇,那邊恐怕早就陷入戰(zhàn)火之中,還請侯爺央求皇上早些決斷,免得失了先機落個腹背受敵的下場!”說罷跪了下來,“我是個婦道人家,妄議朝事已然犯了大罪。只是心中惦記出征在外的夫君和兒子,還請侯爺想辦法助他們一臂之力,我寧愿受重罰!”

    這番話說完不聞侯爺言語,繁星不敢動彈,半晌,才聽見侯爺說道:“雖然這些話是宜宣說給你聽,不過婦道人家該知道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出了這屋子,你就把這些話都忘了!回去吧!”

    “是!”繁星心里一松,答應(yīng)著起身退了下去。

    侯夫人見狀屋門關(guān)上,這才輕聲說道:“她們小兩口無話不談,你何必跟兒媳婦發(fā)火。她是個聰明孩子,斷然不會隨意說這些話,你放心!”

    侯爺聽了眼神一閃變得幽深起來,他心里有些疑惑,方才侃侃而談的真是宜宣媳婦兒?宜宣出征之前他們父子長談過,雖然宜宣說了跟他媳婦差不多的話,可什么天塹、騎兵之類的卻沒提及。他們父子說得最多的就是回紇和大食,至于其他番邦還沒空深談。

    “平日里宜宣媳婦兒都干些什么,見些什么人?”他擰著眉頭問道。

    侯夫人聽了回道:“她除了到我這里就是去老太太屋里,自打宜宣不在府中,她也不怎么出去走動。來看她的翻來覆去就是那些個閨中姐妹,還都不如她見識廣。你別疑心,她再精明能干也說不出這些話,肯定是宜宣告訴的!”

    “這樣最好不過,不然就。?!焙顮斦f了一半停住,想起了今個皇上的決定。

    吐蕃那邊皇上已經(jīng)派了人去打探、游說、安撫,勢必不能讓他們出兵跟****對著干。皇上又從縭嶺附近增調(diào)人馬過去駐扎,密切監(jiān)視高麗的動向。另外又命火器營秘密前往西域交界處,不僅帶去五把火銃還有兩門紅衣大炮。

    西域和****的交際處是一片大片看不著邊際的沙漠,地勢平坦沒有可以遮掩之物,倘若有騎兵來犯,必定會大老遠就瞧見,以火器殺之即可!

    忠臣聞之紛紛贊同,都道皇上心思縝密布局周全。侯爺萬萬沒想到,方才他竟然從一個婦人口中聽到大致差不多的話。

    他腦子有些亂,不過想一想侯夫人說得有道理。一個小門小戶長大的姑娘,嫁進來也規(guī)規(guī)矩矩,實在是說不出這番大道理來。

    孟闊要出征,府里沒個男人實在是讓人不放心,他便讓晚瑕帶著孩子回侯府住。

    這下子繁星便有了個同命相連的伴,每日里姑嫂湊在一起帶孩子,跟前無人的時候相互安慰議論一番。

    隨著邊關(guān)部署的展開,京都漸漸有了傳聞。為了安撫民心,正月十五皇上命宮中隆重cao辦。

    節(jié)日的喜悅沖淡了人們心頭的惴惴不安,而邊關(guān)的局勢卻越發(fā)的緊張起來。

    雖然侯爺回到侯府從不說一個字的軍情,可從他日漸凝重的表情和回府漸漸變晚的時辰,不難推測出些端倪。

    繁星一晚上都睡不了幾個時辰,往往困得睜不開眼睛才躺下,可一眨眼的功夫就睡意全無。她知道是因為身邊少了一個人,少了熟悉的味道。她每晚都高床暖枕,不知道宜宣在邊關(guān)遭什么樣的罪!

    這天早上,晚瑕比往日來的要晚上很多。看著丫頭、婆子把孩子們帶進里面玩,她這才隨口問起來。

    “父親難得一大早還留在府中,自從我搬回來還是第二次碰面。父親比之前話多了不少,細細詢問了孩子和我,還說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母親說等等之類的話?!蓖龛Φχ氐?。

    繁星正在往枕套上繡花,聽了這話心神一顫,針一下子就刺進手指肚里,鮮紅的血哧得一下冒了出來。

    她慌亂的把手指塞進嘴里吮吸,眼神不停地閃爍起來。抬眼瞥了一下晚瑕,見到她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異常,克制住忐忑問道:“四妹夫走了快一個月了吧?”

    “嗯,算起來早該到了地方?!蓖龛@口氣回著。

    何止到了地方,估計若是西域果真有動靜,交手仗都該打過了。侯爺這個時候關(guān)心閨女在府上的生活,不是什么好現(xiàn)象,莫非是孟闊。。

    繁星不敢胡思亂想,得了閑背著晚瑕去侯夫人跟前打探消息。

    果然,這次侯爺?shù)故歉罘蛉四钸读藥拙洌f是孟闊的火器營去了邊境,可不適應(yīng)那邊的高溫天氣陸續(xù)有人中暑。因為戰(zhàn)事未正式打起,大漠里還有商旅行走。前不久,就有西域士兵辦成商人,偷襲了火器營,火銃和大炮倒是沒損失,不過彈藥庫卻被點著,雖然發(fā)現(xiàn)的及時卻也白瞎了一部分。

    消息送回京都皇上震怒,責(zé)令孟闊負(fù)全責(zé),等到回了京都再受罰。

    看來西域果然是包藏禍心,而且行事狡猾。孟闊雖然有對戰(zhàn)的經(jīng)驗,無奈卻不了解西域四周的地勢和情況,第一個照面就吃了大虧,士兵士氣大大受挫。這種情況下,****在西域邊境的優(yōu)勢大大減弱。

    既然西域有了動靜,想必其他番邦也不會安寧。戰(zhàn)事很快就會起來,怕是侯爺想瞞都瞞不住了。只是宜宣父子現(xiàn)在在哪里?怎么樣了?

    侯夫人聽見繁星追問,回道:“宜宣父子的行蹤暫時不定,就連侯爺都不知曉?!?/br>
    繁星聞言心中越發(fā)的不寧,不過兩軍交戰(zhàn)靠得就是計謀,唯有出其不意才能治對方于死地。騎兵是****薄弱的部分,皇上下大力氣訓(xùn)練,對外又持保密的態(tài)度,這次更是讓宜宣等人假扮商隊,估計是有大用處。

    假如繁星猜的沒錯,宜宣的騎兵必定會是一桿利劍,會在關(guān)鍵的時候插入敵人的心臟。只是這一箭可不好插,弄不好就會被敵人裹挾進去全軍磨滅!

    想到此處繁星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zhàn),暗道自己是上輩子戰(zhàn)爭題材的電視劇看多了。

    侯夫人見狀趕忙安慰道:“沒消息就是好消息,你別太擔(dān)心。姑爺受罰的事你瞞著晚瑕,她沒經(jīng)過這樣的事。姑爺在戰(zhàn)場沒什么事,她都吃睡不寧,倘若知道皇上下了圣旨要罰,她指不定哭成什么樣子呢。”繁星聽罷點點頭。

    侯夫人見了眼神卻隱晦不明,她心里比繁星還惦記宜宣,那是她唯一的兒子啊。邊關(guān)是什么地方,眼下豈是兩方對戰(zhàn)那么簡單?況且那里還有她的寶貝孫子,怎么能不讓她日夜揪心?只是看著年輕的兒媳帶著年幼的孩子,她這個做婆婆的不能懦弱!

    婆媳二人相顧無言俱是淚眼汪汪,卻都為了安撫對方拼命隱忍著。

    老太君那邊突然打發(fā)丫頭請婆媳二人過去,她們趕忙去了安福居,到了一看,二太太、三太太等人也都在。

    “我聽說京都突然多了不少逃難進來的百姓,說是邊關(guān)那邊不安寧?!崩咸龑Ρ娙苏f著,“我合計著咱們蒙受佛祖眷顧多年,如今也要廣行善舉。可這跟上次咱們施粥不同,涌進來的難民若是不斷增多,咱們侯府怕是應(yīng)付不過來。所以我找了宜浩商量了一下,年輕力壯的咱們不管,老弱婦孺就接濟一下。光提供稀粥還不行,現(xiàn)在正值隆冬,她們大都衣裳單薄,咱們把平日里穿舊的衣裳拿出來布施出去?!?/br>
    “老太太這辦法好,免得那些舊衣裳放都沒地方放?!倍勓孕χ氐?,“那些得臉的大丫頭、mama們也有些箱底,不過自愿為好?!?/br>
    “二太太想得周全,我沒什么好東西,不過也想盡盡心意。去年新做了一套棉衣,今年穿著瘦了些,索性就拿出來做好事給自個積德了?!迸赃叺暮鷭邒呦软憫?yīng)。

    聽見她這么一說,安福居的丫頭、婆婆紛紛響應(yīng)。其他院子的奴婢聽了,也都拿出幾件平日里不穿的衣裳、鞋襪等物。不出一天的功夫,就用扁擔(dān)挑出去五六擔(dān),這里還不包括主子們的物件。

    當(dāng)初江州遭災(zāi),侯府是首當(dāng)其沖進行義捐,這次京都出現(xiàn)大批難民,又是侯府第一個有反應(yīng)?;噬现懒嗣獠涣思为劊渌兰乙姞罴娂娦Х拢e后一步總比沒動靜的強。同時又有不少世家背后說侯府又想撈好處,上次林家鋪子雖然捐出去十萬擔(dān)糧食,看著是虧了,可皇上賞下一塊金匾,這價值可是不可估量啊。

    有史以來誰不說商人是最末等,大家族為了支撐默許子孫經(jīng)商,卻覺得不是正路。可現(xiàn)如今侯府卻在經(jīng)商上闖出一條路,給天下所有商人爭了氣長了臉,讓他們腰板更直溜了。

    侯府的聲望在京都水漲船高,帶來的是名望和利益,同時還有嫉妒和嫉恨。

    南寧侯府就打擂臺似的發(fā)放過冬的棉被,還在大街小巷都設(shè)立了收舊衣裳的點,再把百姓捐出來的舊衣裳分發(fā)給難民。

    老太君聽見很高興,說所有大戶人家都行動起來,才能真正幫助更多的難民,至于哪家最出風(fēng)頭并不重要。繁星打心眼里佩服老太君,此等風(fēng)范若是放到現(xiàn)代,必定能成就一番事業(yè)。

    不過好心人辦好事,結(jié)果卻未必都是好的。這日,在中央大街發(fā)放米粥,不知怎么就突然亂起來。后面的人使勁往前擠,把前面的人撲倒踩傷了不少。這邊還未處理完,那邊又有人嚷著喝了侯府的粥拉肚子、嘔吐,說什么下毒之類的話。

    宜浩得了消息趕過去,覺得此事是有人搗鬼,便聯(lián)系了官府,讓他們介入徹查。

    老太君聽見便命宜浩暫停施粥,又吩咐侯府眾人這段時日沒事少出府門,明顯是有人盯上侯府了。樹大招風(fēng),果然是亙古不變的老話。

    敢跟侯府作對的絕對不會是一般人家,官府介入差了十來日,最后抓了幾個小蝦米把事情扛過去結(jié)了案。侯府明著交給官府,暗地里自己也打發(fā)人查了,自然是知道誰在背后搗鬼。

    不過眼下定伯侯沒心思跟誰過不去,先把帳記著,等以后慢慢算!

    皇上下旨,責(zé)令各地知州、知府、知縣,發(fā)現(xiàn)難免必定要妥善安置,不許他們再擁進京都。朝廷會專門撥下銀子,用以安置難民。

    隨著邊關(guān)戰(zhàn)事逐漸拉開,皇上的這個決定越發(fā)顯出英明來。

    回紇可汗被營救出來,他帶著一千多部下投靠****,塔塔木和大食結(jié)成聯(lián)盟,雙方在西周開始了激戰(zhàn)?,F(xiàn)在收到的線報是五戰(zhàn)勝負(fù)更占一半,雙方僵持不下。

    西域那邊仗著天時,倒是讓孟闊的火器營成了笑柄。沙漠地帶晝夜溫差極大,白日里曬得人吐舌頭上不來氣,晚上就凍得人打寒戰(zhàn)。若是趕上起風(fēng)暴,更是危險之極。

    西域人常年在沙漠里行走,會根據(jù)天象推斷氣候和風(fēng)暴來的方向、大小。他們往往趁著風(fēng)暴天突襲火器營,讓他們損失慘重,不得不退入城內(nèi)。沒有了火器營的鉗制,西域的騎兵順利的到了縭山,跟高麗里應(yīng)外合突破縭山天塹。眼下****不僅西邊告急,就連東北都受到攻擊,一時之間朝廷腹背受敵,情況陷入危機之中。

    不過一切尚在皇上預(yù)料之中,只要吐蕃按兵不動,他心里便有幾分踏實。

    不過這場仗打得分外艱難,五月左右,宜宣竟然有了消息。當(dāng)侯爺把混在戰(zhàn)報中的家書打開時,即便是再淡定也忍不住唏噓激動。

    他把書信拿回家,先給侯夫人看了,又傳到老太君手里,等輪到繁星手中那薄薄的紙片都皺巴巴了。信寫得不長,繁星卻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她把信放在枕頭底下,夜里睡不著就拿出來看,上面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她都能倒背如流。

    ****兵強馬壯,越打長久戰(zhàn)就越發(fā)顯出優(yōu)勢來。自從皇上登基以來,就一直有一統(tǒng)天下的打算,為了這個他沒少做準(zhǔn)備。

    雖說西域和高麗聯(lián)合起來發(fā)動戰(zhàn)事,不過卻在****軍隊的壓制下節(jié)節(jié)敗退。他們被迫退回到縭嶺以南,可****軍隊卻有攻陷天塹一舉殲滅他們的打算。

    西域和高麗上書求降,偏生這時候吐蕃出兵助****,皇上自然是不同意停戰(zhàn)。

    大食那邊也是捷報連連,大食國君見形勢不好,忙吩咐手下將軍割了塔塔木父子的人頭求和。

    皇上下令一舉殲滅大食,要直搗大食都城。

    就在此時,京都各地紛紛上報出現(xiàn)大規(guī)模史無前例的蟲災(zāi)。不可計數(shù)的蝗蟲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蜂擁而至,一眨眼的功夫把莊稼全都啃食干凈,隨后像一大片烏云一般飛走,所到之處寸草不留。

    此等場面但凡見過的人無不驚心動魄,很快就人心惶惶起來。還不等皇上把蝗災(zāi)的事情處理好,沿江一帶又普降暴雨,江水暴漲,兩岸和下游百姓死傷無數(shù)。接連下了七八天的暴雨,死尸泡在河水里很快就引發(fā)了大規(guī)模的瘟疫。

    這下連皇上都慌了陣腳,隨即又流言四起,說什么****軍隊殺人無數(shù),引起老天震怒,所以才降災(zāi)于****等等。

    眼見四處民不聊生,大食、西域和高麗接連求降,皇上思索再三決定停戰(zhàn)議和。

    繁星等人聽聞這個消息無不欣喜,看來宜宣父子很快就能回來了!

    可是皇上從京都調(diào)了幾位大臣過去,又讓宜宣留下參與談判。六方就在邊關(guān)議和,****、吐蕃和回紇作為戰(zhàn)勝方,自然是具有主動權(quán)和優(yōu)先權(quán)。

    大食、西域和高麗即便是萬般不情愿,還是不得不忍氣吞聲答應(yīng)下割地、賠款等條件。

    除了吐蕃,其他四個番邦全都割讓土地千里,城池兩座。

    大食往西再退后五百里,并割讓出兩座城池給回紇,賠償銀子五十萬兩。西域和高麗各割讓一座城池給吐蕃,并拿出白銀一百萬兩。

    ****和五個番邦簽下百年盟約,若有一方破壞和平,其他五方便聯(lián)合誅之!

    在這場歷時半年之久的戰(zhàn)爭中,****是最大的受益者。

    吐蕃是第二受益者,不僅白得了銀子還有兩座城池。這全都是人家站隊了隊伍的緣故!

    回紇可汗得以重掌政權(quán),卻因被塔塔木囚禁受盡虐待,落下個孱弱的身子。他雖有三個兒子,可在遭遇突變的時候全都死在刀下,如今只剩薩莉亞一個女兒。

    西域、高麗和大食跟****沒法比,五十萬兩白銀加上征戰(zhàn)的花銷和后遺癥,已經(jīng)夠他們休養(yǎng)生息十年左右了。他們所處的地域本就偏僻,物產(chǎn)很貧乏,如今割地讓城池,又是傷筋動骨的打擊。

    即便他們不簽下百年約定,估計三五十年之內(nèi)也無法興風(fēng)作浪了。

    他們心里都明白,若不是****接連遭了天災(zāi),等待他們的就只有亡國的命運。就連回紇可汗都感覺慶幸,他不想被大食吞噬掉,不過****這般行事,他的回紇也是難保!

    可偏生人算不如天算,誰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這邊談判接近尾聲,****的瘟疫和蝗災(zāi)也得到了控制?;噬蠋е奈浒俟儆H自祭天,為天下蒼生祈福。

    繁星收到消息,說是大隊人馬會在下個月末回到京都。一想到夫君和兒子就要回來,她就忍不住雀躍。

    宜宣心里更是歸心似箭,離開家的這些個****夜夜,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念繁星和孩子們。有幾次他都徘徊在死亡的邊緣,可一想到繁星和孩子在等著他回去,就有股子力量讓他堅持下去。

    半年多的分離,讓他越發(fā)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要拼命守住的是什么。他迫切的想要回到繁星身邊,把自己的思念一股腦的傾訴出來。

    看著天上的月亮,想到繁星頭頂上的也是這輪圓月,他的心中就多了些甜蜜和急切。

    “父親,我有件事跟您回稟。”逸竣突然出現(xiàn)在他身后。

    逸竣說得是回稟而不是商量,也就是說這小子已經(jīng)做了決定,眼下不過是知會自個一聲罷了。這小子眼下是翅膀硬了,不,從他離家出走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jīng)硬了。

    他單槍匹馬到了回紇,孤身一人闖入塔塔木府上把薩莉亞帶出來。后背中了三箭,腹部挨了一刀,腿上、胳膊上,沒有一個地方不是傷痕累累。

    當(dāng)宜宣派人找到他的時候,他只剩下一口氣。宜宣把他送回邊關(guān)城內(nèi)養(yǎng)病,在他脫離危險的時候薩莉亞執(zhí)意參戰(zhàn)。她父汗還在對方手中生死未卜,她豈能安心躲在城內(nèi)享福?

    那傻小子竟然不顧身子,不等好利索就追了過來。上了戰(zhàn)場比誰都賣力氣,營救薩莉亞父汗的時候更是拼命。舊傷未好又添新傷,眼下身子還是虛弱的很。

    宜宣看見自個生的兒子是個情種,再想到自己對繁星的情意,還能說些什么呢?眼下塔塔木父子死了,薩莉亞的婚事自然就吹了,逸竣本就沒死的心越發(fā)活泛起來。

    這些日子,宜宣冷眼旁觀兒子和薩莉亞二人。雖說兩個人都不愛說話,可默契十足,彼此交匯的眼神帶著化不開的曖昧情愫。

    不過那薩莉亞怎么瞧都不是溫存會撒嬌的主,怎么就讓那傻小子死心塌地?逸竣為了她在鬼門關(guān)走了幾個來回,也不見她說一句半句貼心話。這往后真要在一起過了日子,逸竣心里有個不痛快,連個安慰的人都沒有!

    宜宣在繁星的影響下不是個迂腐的死腦筋,可心底還是惦記著兒子的幸福。他知道逸竣小時候因為腿疾沒少吃苦,好不容易克服心魔站起來,該找個知疼道熱的媳婦兒好好過日子。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明天一大早咱們就啟程了。”宜宣不接他的話茬,“你母親、祖母、老祖宗等人早就想你想到魔障了。特別是老祖宗,一知道你也在戰(zhàn)場沖鋒陷陣,哭得眼睛都快瞎了。做人家子孫不能承歡,是最不孝的事情,你我父子二人這趟回去都要好好盡盡孝心了!”

    逸竣想要說的話就這樣被堵在嗓眼里,看著他木頭疙瘩一樣矗在跟前,宜宣突然生了些想要逗弄兒子一番的念頭。宜宣知道,即便自己千不愿萬不愿,也是擋不住兒子這頭倔驢心里打的主意。不過他倒是想要看看,一向似鋸了嘴的葫蘆般的兒子,除了在行動上表態(tài),言語上會怎樣爭取。

    他破天荒的跟兒子扯起了家常,逸竣也不言語,規(guī)矩的站著聽。

    二十四孝的故事宜宣從頭到尾講了一遍,感覺到口干舌燥才說道:“時辰不早了,你回去睡吧,明天一大早還要趕路?!?/br>
    其實回紇可汗也曾隱約表達過喜歡逸竣,不過明確表示自個三個兒子都戰(zhàn)死殺場,獨剩這么一個寶貝閨女是要放在身邊守一輩子的。

    逸竣想要娶薩莉亞就要做倒插門的駙馬,就要遠離京都的父母,不能在膝下盡孝。

    雖說繁星和宜宣心底都不是特別在乎,可到底世俗約束,旁人的眼光和閑言碎語會給他們這對年輕人巨大的壓力。

    本身性格就都內(nèi)向的兩個人,以后的摩擦?xí)鸩皆龆?。假若這個時候不能設(shè)想全面,即便是到一起也不會過得舒服幸福。

    宜宣不想說教,會給逸竣好好思考的空間。因為他知道自個這個兒子主意大,明著反對倒讓他執(zhí)迷不悟。

    逸竣順從的告退回去了,這倒讓宜宣有些納悶,這小子就這樣知難而退了?最起碼也要爭取幾句吧?看著他這般反應(yīng),宜宣不由得皺皺眉,這個小子是越發(fā)的高深莫測,如此古怪的性子不知道像了誰!

    逸竣獨自回了房間,也不點燈就獨坐在椅子上,半晌突然站起來走了出去。

    六方會談已經(jīng)結(jié)束,其他五個番邦的人員已經(jīng)撤得差不多。薩莉亞參與了和談,明天也要回去。

    丫頭已經(jīng)把行禮整理好,她早早就把她們打發(fā)下去歇著。薩莉亞獨立慣了,經(jīng)過這場戰(zhàn)事又越發(fā)的冷靜成熟起來。她不喜歡臥房里有其他人,從來都是獨睡,警惕性卻一直很高。

    她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卻并未睡著,外面有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她立即機警地坐起來。

    腳步聲停在了門口,她披上外衣從枕頭下面拿出匕首,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她屏住呼吸側(cè)著耳朵聽著,門口的人似乎停著沒有動,聽不見他的呼吸聲,看來是個練家子!

    薩莉亞握緊手中的匕首,突然聽見外面的腳步遠去的聲音,頓時心下一怔。還不等她回神,那腳步聲又回來了,再次停在門口不動彈。

    她手中的匕首松了松,眼神飄忽起來,呼吸變得急促了些。

    “是我,開門。”簡潔的兩句話四個字,裹挾著夏日里沒有的冰涼。

    薩莉亞沒言語,又聽外面?zhèn)鱽硪痪湓挘拔抑滥阍陂T后面!”不由得咬了咬嘴唇。

    她稍微遲疑了一下,還是把門打開。逸竣閃身進來,扭身把門關(guān)上。

    屋子不小,可薩莉亞突然覺得悶熱地有些上不來氣。她想要把只留了一條縫的窗戶再打開些,可卻并未行動。雖說回紇民風(fēng)開放,可也沒開放到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份上。

    眼下這情形若是被旁人瞧了去,有辱她堂堂公主的清譽,也會讓逸竣的名望受損。她心里有顧慮,可還是把門打開,那些世俗的觀念終究是抵不住心底最真實的欲念。

    明天就要分開,從此以后恐怕再也不會相見。他回京都做他的侯府大少爺,以后會娶個溫柔善良的女子做媳婦;她要做回紇的公主,幫助身體孱弱的父汗打理這片土地。他們身上都有推卸不掉的責(zé)任,從前是,現(xiàn)在也是!

    今晚,就當(dāng)成是最后的告別,讓心再放縱一次吧!

    “明天父親等人就要回去,可是我的傷還沒完全好。”逸竣先打破了這份沉靜,眼睛盯著薩莉亞說著。

    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扭過頭含糊其辭的答應(yīng)了一聲,她明白逸竣在等自己開口挽留,可是她憑什么挽留?

    “我想留下來養(yǎng)傷,你說呢?畢竟這里離西州最近!”逸竣繼續(xù)逼問著,眼神變得越發(fā)灼熱起來。

    薩莉亞的手縮在衣袖里緊緊的攥著拳頭,臉上卻并未有太多的表情,“隨便你吧?!?/br>
    “隨便我?”逸竣冷笑了一聲,“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怪脾氣冷血動物,沒想到卻不得不在你面前認(rèn)輸!知道你被困的消息,我馬不停蹄的趕過來,重傷到奄奄一息都不曾有一絲后悔??墒茄巯拢憔谷贿@般冷漠,這般傷人!”

    薩莉亞聞言使勁咬了一下嘴唇,心疼地想要流眼淚。當(dāng)她把那個小木偶交給心腹之人的時候,她就料定逸竣一定會來!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單槍匹馬的來了。

    看著他突然就那么出現(xiàn)在眼前,看著他渾身是血還拼命的擋在自己前面,看著他為了救自己的父汗險些又送了性命,薩莉亞怎么會無動于衷?可是她又能怎么樣?要求逸竣為了自己留下來?要求他拋棄所有,包括尊嚴(yán)?她已經(jīng)欠了逸竣太多太多,這些情意今生是無法償還。她只奢望下輩子換成自己來補償。

    “謝謝你為我和父汗做的一切?!彼_莉亞稍微鎮(zhèn)定了一下說著,“明日父汗會派人送來一車金銀珠寶,不過是一點心意,你帶回去吧?!?/br>
    逸竣聽了臉色變得難看至極,他的眼中冒著火,甚少失去冷靜的他連喘氣都變粗起來。

    他猛地攥住薩莉亞的手,力氣大的讓薩莉亞感覺到骨頭像要裂開。

    “你以為我是為了那一車珠寶來的?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彼男乜谕蝗灰魂噭⊥?,可能是牽動了傷口。

    薩莉亞感覺到他的異常,趕忙伸手扶著他坐下,扭身倒了一杯茶過來。

    逸竣不接,扭頭不喝。薩莉亞見了放低聲音說道:“別糟蹋自個身子,你還有傷,我。。錯了?!?/br>
    他聽了這話扭頭過來,伸手不是去接茶杯,而是攥住了她的手。

    “讓我留下來,好嗎?”他的聲音里竟然帶著央求的味道。

    薩莉亞紅了眼圈,拼命忍住眼中打轉(zhuǎn)的淚水。

    “這半年多來,看著你為了我出生入死,‘謝謝’兩個字我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我知道虧欠你太多,下輩子都無法清還,我。。我。。你還是回去吧!”說罷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茶杯掉在地上摔成無數(shù)碎片。

    “做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從未想過跟你要報答?!毙念^剛剛?cè)计鸬幕鹈?,被一盆冷水毫不留情的澆下來。看著地上摔得七零八落的茶杯,逸竣感覺自己的心也碎成一片一片。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門口停住卻并未轉(zhuǎn)身,沉默了一下說道:“我不想逼你,更不想你為了什么報答之類的心情接受我的心意。雖然我這個人內(nèi)向木訥,可不代表我沒心!你敢摸著胸口,用家人的健康發(fā)誓心里沒我?我不要求你什么,只求你給我句真心話,剩下的問題我來解決!我千山萬水的來了,你往我身邊走一步,一步還不行嗎?

    我會等你到明天早上,看不見你,我會帶著那一車金銀珠寶回去!從此。。你不欠我的,咱們。。”

    聽到最后這句話,薩莉亞的眼淚早已經(jīng)掉了下來。他要說恩斷義絕相忘于江湖嗎?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嗎?為什么聽見他這樣說,心會這般的難受!

    逸竣已經(jīng)打開門走了出去,她張了張嘴終是沒有挽留,眼淚卻已經(jīng)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