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突然提出讓繁星也跟著管家，在場的人聞聽都十分驚訝。繁星先怔過神來，忙起身推辭道：“我什么都不懂，嫂子們去管家我可不敢去瞎摻和。老太太莫不是嫌我每日過來煩了？打明個兒起我便老老實實呆在自己屋子里，祖母還是饒了我吧。”

    “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你去給她們湊數，順便跟著學學怎么管家。”老太太笑著回道，“不要感覺有負擔，誰也沒指望你拿主意。你只管在旁邊聽著瞧著，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問她們。”

    繁星聽了心中有數，原來是讓她去做耳報神。別看老太太說著徹底放手的話，其實心里還是有些不放心。

    這屋子里都是伶俐人，大奶奶聽了忙拉住繁星的手，笑著說道：“老太太常說她多少個孫子都抵不上你這個孫女，有你幫襯我和你二嫂子心里多了幾分底氣。好meimei，快別推辭了！”

    “大嫂子說得極是。”二奶奶也趕忙說著，“我剛入府幾個月連人都認不全，不少地方還需要meimei提點。”

    老太太見狀笑起來，“你們姑嫂平日里關系就好，如今在一起管家越發的要有商有量，千萬不能讓下人看笑話！蛇無頭不走，這對牌還是放在三丫頭手里，她到底長你們幾歲主意稍多一些。”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容不得繁星拒絕，三個人接了管家的差事。從明日起，三人卯時于園門口南邊的三間小花廳聚齊，午正散去，凡執事媳婦等來往回話。

    老太太見管家的事定了下來，便讓眾人各自散去，單留下繁星一人。

    “你是不是覺得我讓你參與管家有做眼線的意思？”老太太私下里問繁星。

    繁星聽了忙回道：“祖母行事必有深意，孫女見識短淺自然揣摩不透。不過孫女心里覺得祖母不是心胸狹窄之人，既然讓兩位嫂子管事自然是相信她們的。”

    “眼見你今年已經十四，用不了一二年也要說婆家。等你成親到了婆家少不得管家，若是什么都不懂會摔跟頭。這些年你嫡母管家，手底下都是她的人馬。三丫頭她們想要上手恐怕要費些力氣，你好生學著，想要在內院管家沒些手腕是不行的。”老太太囑咐罷又嘆口氣說道，“如今你嫡母不在府里，有些風言風語在府里亂傳。底下那些奴婢趨炎附勢的占多數，三丫頭和浩兒媳婦管家，那起奴婢見了必定會冷落清風堂。暐兒身子弱多病，小十一年紀還小，這三房就靠你支撐了。你這孩子心胸寬善良，我放心把清風堂上下交給你照顧。”

    繁星聞言心中一暖，想不到老太太對她竟是這樣的費心和看重。

    “孫女一定不會辜負祖母一片苦心，會跟著大嫂、二嫂好好學。我不會讓五哥和十一弟受半點委屈，祖母就放心吧！”她的心里突然有些歉意，對著一個越來越信任自己的老人，她卻始終沒能做到完全的坦誠。

    老太太面露倦色命她下去了，她告退出去瞧見青玉一臉喜色的迎過來。

    “恭喜姑娘！”桂青玉一直候在外面，不過大太太等人一出來，管家的事情便傳開了。

    繁星卻淡淡的回道：“你就是肚子里裝不住事，瞧你高興的樣子讓人看見還不說咱們是小人得志就猖狂？”

    “她們怎么想奴婢管不著，只是現如今她們只能在心里偷偷想，估計連說都不敢說出來了！”青玉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了，不過她也知道在榮善堂不能什么都說，這里畢竟不是姑娘的地盤。

    繁星知道她是直腸子，無奈的搖搖頭帶著她回去了。一進屋，她便嚷嚷起來。桂園有些咳嗽正在里面的碧紗櫥里躺著，聽見她說起管家的事忙披著衣服跑出來。

    “姑娘，這是真的嗎？老太太命你跟著大奶奶、二奶奶一同管家？”桂園高興地問著。

    “管什么家？不過就是在旁邊聽著學著罷了。”繁星滿不在乎的回著，滿屋子的丫頭、婆子都興奮起來，倒是綠萼先是驚訝隨即趕上前侍候。

    她服侍繁星脫下外面的披風，撣去外衣上的灰塵，扭身端過來一杯剛剛沏好的茶水。繁星見了暗暗點頭，不急不躁寵辱不驚，無論什么時候都不忘自己的本分。看樣子這丫頭是越來越成熟，假以時日必定獨當一面！

    繁星對眾人說道：“如今我在大奶奶、二奶奶身邊學習管家，凡事更要謹慎小心，不能讓人說出什么難聽的話。我最不喜歡狐假虎威的奴婢，況且我也沒有什么能讓你們威風的地方。你們若是打量著靠著我的名號在府里作威作福，這是打錯了算盤。你們不要在言語和行動上輕狂，若是誰壞了規矩，我斷不能包庇輕饒！”

    眾人聽了都斂去笑意答應著，有個別心思活泛的在心里喪氣起來。人家都說跟對了主子就能挺直腰板不用看別人的臉色，可她們的主子卻是越得勢越低調，還約束她們謹言慎行。不過好在這位主子出手很大方，只要做好本分倒也不吃虧。

    這邊剛剛遣走了眾人，鮑姨娘就過來串門子了。三太太被送到田莊，她不用再演戲裝病，停了害人的藥又得了三老爺的滋潤，整個人看起來越來的容光煥發。她本就長得漂亮，穿上粉紅的衣裙愈發顯得嬌艷可人。

    “姨娘來了，快請坐。”繁星忙命青玉上茶點。

    鮑姨娘笑著坐下，說道：“奴婢過來給姑娘送胭脂，是老爺從李記買回來的。他們家的粉顏色自然味道淡淡的，用起來特別舒服。”說著命后面的小丫頭把東西拿出來。

    “父親特意買給姨娘，我倒是跟著借光了。”繁星回道。

    鮑姨娘聞言忙回道：“老爺一共買了三盒，算起來有姑娘的份。不過父親到底是爺們，巴巴的給女兒送過來拉不下臉，就吩咐奴婢來了。自從上次趙jiejie……老爺常在奴婢跟前念叨，對不起你們母女心里十分的愧疚。有時候老爺不是不想親近姑娘，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親近！”

    原來她是來做說客的，繁星聞言笑了。上次趙姨娘“顯靈”，她悲痛欲絕的暈倒。她父親倒是動了幾分父女親情，對她慢慢關心起來。只是她們父女相處的時日太短，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個兒的父愛。

    第二天一大早，繁星便起身收拾完畢，隨后帶著綠萼往園子里的花廳去。剛剛走到假山附近，就瞧見大奶奶和二奶奶打對面結伴而來。

    三個人笑著打招呼，一同進了花廳。大奶奶和二奶奶端坐在羅漢床上，繁星獨自挨著美人榻坐下。

    管事媳婦早就得了消息，知道眼下是三人協理韓府事務，她們紛紛過來聚集在花廳外面。這些管事媳婦個個是人精，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副小九九。雖說這大奶奶嘴巴伶俐，可畢竟從未管過家事，二奶奶又是新媳婦還不善說話。至于繁星，在她們眼中不過是五谷不分的姑娘家罷了。因此她們心里先松懈了三分，還存著幾分看熱鬧的意思。

    里面的丫頭出來見了大伙說道：“奶奶和姑娘已經吃了茶，誰有事就進去回吧。”

    大伙聞言面面相覷，最后站出個圓臉小眼睛的媳婦兒笑著說道：“我先進去回事，剛好有件急事需要二位奶奶和姑娘定奪。”說完先進去了。

    她是李新榮家的，男人是田莊上的管事，兒子是韓暐跟前的長隨小廝，一直深受三太太信任是個體面的奴婢。

    今日她迫不及待第一個出來回事，主要是心里不踏實想要探探繁星三人的口風。如今三太太失勢，她這個昔日紅人的日子怕是要難過。不知道二位奶奶和九姑娘是如何手段，所以她才按耐不住進去了。

    她走了進去，滿臉堆笑地給三人見禮。大奶奶瞧了她一眼，請她坐下回話。

    “奴婢站著就好。”她不敢坐，笑著回道，“明個兒二房崔姨娘的兄弟娶妻，已經回過了老太太。老太太說知道了，叫今個兒來回姑娘奶奶。”

    繁星聽了眼神一斂，這是老太太故意留下考驗她們的。這個時辰回事的媳婦陸續到了，此刻都在外面候著，立著耳朵打聽里面辦事如何。若是辦得妥當，大家則安個謹慎畏懼之心：若是有不穩妥之處，恐怕不但不畏懼，出了二門還要編排出多少是非取笑。

    這些管事媳婦沒有一個是省事的，撥火望風、見風使舵、欺軟怕硬……十八般武藝樣樣俱全！倘若第一天不把她們震懾住，往后怕是難以服眾！

    大奶奶瞥一眼垂手旁侍的李嫂子，心里暗自冷笑起來。雖說老太太是有意拿這件事考她們，不過若還是三太太當家，只怕這李嫂子早就舉了不少通例供參考。眼下她閉口不言的模樣，分明是想要試試她們三人有何主見。既然如此，就讓她們好好見識一下！

    想到這里，她笑著問道：“弟妹和九meimei有何見解啊？”

    “我不知道府里的規矩，不過上個月邱姨娘的妹子出嫁，三太太倒是賞了二十兩銀子壓箱底。”二奶奶想了一下回著，唯恐說錯又補上一句，“只是不知這嫁娶可是一樣？”

    繁星聞言只說不甚懂，請兩位嫂子拿主意，她不過是來學習的。

    李嫂子聽見二奶奶的話回道：“這嫁娶的份例倒是相同，去年孫姨娘的哥哥續弦也是賞了二十兩紋銀。”

    “我聽說這崔姨娘的娘也是府里的奴婢，原先在老姨太太院子里侍候。說起來崔姨娘倒是家生子，她得了主子恩典替兄弟脫了奴籍放出去了。這家里的和外面的可相同？”大奶奶盯著李嫂子問道。

    那李嫂子聽了心里忽閃一下，一時之間竟想不起來，忙陪著笑回道：“容奴婢去查查舊賬，此時記不太清了。”

    “李嫂子在三太太跟前辦事多年，從未聽聞出過半點差錯，如今怎么就忘了？”大奶奶笑起來，“看起來三太太對你還真是寬厚，素日回太太也要現查？還不快去找來給我們瞧瞧，不然誤了差事她們不說你粗心，反而倒說我們沒主意了！”

    李新榮家的登時滿臉通紅，訕訕的出來趕緊找賬本去不提。單說眾人見她進去挨了一頓軟皮鞭，心下知道里面主子的厲害都不敢馬虎。一時間個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又回別的事了。

    不一會兒，李新榮家的拿著賬本回來了。大奶奶打開細細的瞧了一會，指著一頁對二奶奶說道：“果然有家里和外面的分別！家生子一般都賞四十兩，外面的都是二十兩。那幾年老太太房里的幾位老姨奶奶家里有事，一個賞過一百兩，一個賞過六十兩。

    賞一百兩的是因為隔省遷墳地，另外是喜事，因為是老太太做媒所以多出來二十兩，卻也是老太太的體己銀子。這兩筆下面都記著緣故，一看便分明。”

    “還是大嫂子心細，不然就辦錯了事讓人說嘴了。”二奶奶見了說著，“照規矩應該賞四十兩才對。”

    大奶奶聽了點點頭，命靈芝記賬又拿出四十兩銀子給李嫂子，另外把那幾本舊賬留下翻看。

    不多時，崔姨娘來了，繁星三人忙起來讓座。崔姨娘笑著謝過三人，知道她們有事忙也不多坐便走了。

    丫頭們見已經過了用早飯的時辰，忙端著小炕桌把飯菜擺上，端來沐盆、錦帕等物侍候三人凈手。

    綠萼上來與繁星挽袖卸鐲子，站在她跟前布菜。二奶奶見了笑著說道：“難怪二爺總說府里的丫頭伶俐大方，九meimei跟前的丫頭竟比小門小戶的姑娘還穩重。”

    “二嫂子快別笑話她了，本來她見了人就不會說話，眼下越發的張不開嘴了。”繁星瞥了一眼垂頭的綠萼回著。

    說話間，三人動筷吃飯，一時間不聞半點聲響。綠萼卻想著剛剛二奶奶的話，再想起正月十五賞燈時韓昊調戲青玉，不由得心里不舒服起來。

    飯畢漱口，又有媳婦進來領對牌，說是各房各屋的窗戶紙該換了。每年倒是這個時候裱窗戶，大奶奶查看了舊例照著吩咐下去。

    一上午花廳里沒閑著，繁星雖只在一旁看著卻也覺得累人，更何況大奶奶、二奶奶唯恐出錯時時刻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將至晌午，三人這才從花廳離去，各自回房用飯午睡去了。

    繁星回去吃了午飯，本來沒有睡午覺的習慣，不過這半日實在是費神累得慌就小憩了一陣。醒來卻見太陽已經西沉，她忙簡單洗漱了一下，然后帶著丫頭去了榮善堂。

    老太太早就聽聞了李新榮家的事情，對大奶奶的做法贊賞有加。她見了繁星笑著說道：“三丫頭原來做姑娘的時候就幫著母親管家，你就好生學著吧。”

    難怪老太太如此放心把整個韓府交給大奶奶，原來是有舉賢不避親的成分在里面。大奶奶雖然剛剛接手府里的管事，有些生疏卻處理的不慌不忙，繁星在一旁確實學到了不少東西。就是那說話不多的二奶奶也不是一般角色，她每說一次話都必帶出不懂的意思，卻總是一下便切中要害。繁星見了不得不佩服老太太的眼力，沒在人堆里打上幾十年滾怎么會有這般識人的能耐？

    “大嫂子和二嫂子是千里馬，祖母就是伯樂！”繁星的話里絲毫沒有拍馬屁的成分。

    劉媽聽了笑著說道：“老太太悶了一上午，剛剛午飯也沒怎么動筷。九姑娘來了，老太太才見了笑容。”

    “祖母哪里不舒服嗎？”她連忙詢問。

    “廚房里翻來覆去都是那幾道菜，早就有些吃膩了。”老太太聞言一皺眉，“好好的茄子弄得油淋淋的，吃不出半點茄子味。滿桌子大魚大rou，一年到頭這樣吃誰會有食欲？”自打三太太出了事，她明著沒表示出什么，可這心里到底是不好受。連著幾天吃不下東西，劉媽見了有些著急。

    繁星起身說道：“山珍海味每天三餐的吃也會膩歪，孫女會做幾樣簡單的小吃，等晚飯的時候請祖母嘗嘗。”說罷去了廚房。

    各個房里都有小廚房，不過只是燒些熱水做些夜宵罷了。府里各房的吃食都由大廚房統一配送，眼下是鄭媳婦管事。

    她見繁星來了忙笑著迎上前，趕著叫九姑娘。

    “姑娘有什么吩咐派個小丫頭過來說一聲就行，怎么親自過來了？這里除了刀就是火，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說著忙吩咐小丫頭拿出個繡墩來，又掏出自己錦帕鋪在上面，這才請繁星坐上去。

    繁星見狀笑著回道：“鄭嫂子太客氣！老太太沒有什么胃口，我想親手做幾樣小吃表表孝心。你不用照顧我，只派個干凈利落的丫頭幫我打下手就成！”

    鄭嫂子聞言喊過一個小丫頭，吩咐她聽繁星的指揮，又討好地問繁星需要什么材料只管吱聲，若是廚房里沒有現成的就到外面現買。

    繁星聽了眼神一閃，說道：“這個時候花廳那邊沒人了，若是出府采辦到哪里支銀子？”

    “姑娘有所不知，府里的采辦每天早上去買菜，可有時候主子想要吃的沒置辦，而采辦又不總在府里。所以三太太在的時候便每月撥出五兩銀子，這銀子就放在奴婢手里，臨時買了什么記上帳，月底交上去。”鄭嫂子忙回著。

    五兩銀子夠小門小戶人家衣食住行開銷三個多月，這廚房打零就添了五兩，難怪人家都說廚房是油水最多的地方。

    繁星看看四周，各類蔬菜水果、魚蝦rou應有盡有，墻角缸里養著十幾只河蟹，上面掛著兩只野雞。材料置辦的這樣全，哪里用得著再出去買什么？

    “我也不會做什么，再另外出去買材料若是做不好越發的讓我難堪。”繁星淡淡的笑了，瞧見旁邊有吃完還沒扔掉的西瓜皮，吩咐小丫頭把皮去掉，用白色的部分切成小片。她則動手把土豆洗凈去皮，放入蒸鍋隔水蒸。

    鄭嫂子還從未見過這種做法，一邊在旁邊幫忙一邊細細瞧著。

    “這西瓜皮從來都是扔得東西，奴婢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用它做菜。”鄭嫂子笑著問道，“土豆要蒸多長時間才好？”

    她笑著說道：“西瓜皮用鹽腌制十分鐘，再用涼開水清洗干凈，然后就可以調料了。根據自己的喜歡做成咸辣或者酸甜的味道，吃起來很爽口。這鍋里的土豆要蒸至熟透，然后搗成泥兌上炒香的洋蔥末、rou末和調味品。攪勻做成自己想要的形狀，裹上面粉、蛋液放入油鍋中煎成金黃色。”

    “哎呦，奴婢一聽就流口水了。難怪府里上下都夸九姑娘蘭心慧智，怎么就想出這些菜式？”鄭嫂子的語氣里少了些奉承，多了些佩服。這府里的姑娘哪個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甭說是做菜，恐怕連那些蔬菜本來的模樣都不認得！她在廚房打滾十來年，一聽繁星描述就知道這菜有吃頭，竟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嘗嘗看了。

    繁星微微笑了一下，開始做蓮藕大骨湯。煲湯比較費工夫，把所有材料陸續放進去，大火烘開小火慢燉。等她把土豆餅做好，又做了一個剁椒南瓜，那邊的湯才算是差不多了。

    一炒一煎，一個涼菜一個熱湯，白得是涼拌西瓜，黃的是油煎土豆餅，綠色的是熱炒南瓜，白亮的湯里漂著海帶結和紅色的枸杞。這四個菜擺在一起，看著就讓人食欲大開。

    老太太見了直夸顏色好看，先喝了一口湯就不住的點頭，竟不等劉媽布菜便夾起一片涼拌西瓜皮。

    她細細嚼了一陣，似乎沒嘗出是什么又吃了一塊，然后放下筷子疑惑的問道：“這是什么做的？吃起來很脆生，微辣中帶著清香和一絲甜味，特別爽口開胃。”

    “呵呵呵。”繁星聽了笑起來，“祖母吃遍山珍海味，卻獨獨對這個最不值錢的西瓜皮做得涼菜感興趣了。”

    “這是西瓜皮？”老太太驚訝的說著，讓劉媽也動筷嘗嘗。

    雖說劉媽在老太太跟前得臉，不過這么多年她一直緊守規矩，老太太吃飯她都在一旁侍候。老太太多次吩咐她同桌用飯，她都死活不肯，最后只得作罷。

    她聽見老太太讓自己嘗嘗，這才動筷夾了一片，吃到嘴里果然覺得特別爽口。

    “沒想到九姑娘廚藝了得！”她笑著說道，“不知道這金黃的是什么？老太太嘗嘗。”說著夾了一塊到太太的碟子里，還細心的把它分成小塊。

    老太太吃下連聲夸贊，又詢問用料和做法，繁星一一解答。那個剁椒南瓜也很合老太太胃口，她祖上是南方人，微甜中帶著微辣的口感讓她想起了不少小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