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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手機,祝丞結給她留了消息。 那的確不是夢。 連枝并不清楚祝老的具體病情,祝丞結到那邊之后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又隔著時差,連枝怕打擾他,所以只是偶爾才在微信上問一問。 他似乎真的很忙,一開始還會回復消息,但時間長了,有時會看過就算了。 他一面要處理公司的事,一面要管祝老的事,沒時間回復她的消息也是情理之中。 他到那邊之后的一個周末,終于有時間給她打了電話。 電話那頭,他的聲音透露著疲憊,也不忘關心她的生活,問起她最近的工作和學習。 祝丞結說,要是一個人待著無聊,周末就去找陳悠然玩,他這邊事情還沒結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 連枝說她都知道,叫他不要擔心。 “你那邊冷不冷?”連枝看新聞,聽說他那里下了當年最大的一場冬雪。 “不冷。”兩人又瞎聊了幾句,掛了電話,祝丞結給她拍了一個視頻過來。 雪景應該是他住的房間外面。 【真羨慕?!窟B枝回:【要是北城什么時候也下這么大的雪就好了。】 十一月底,連枝手頭上的case暫時做完,成功告一段落。下班之前,朱律突然叫住她,說在辦公室留一下,有事跟她講。 連枝以為是工作的事,忙應了下來,等朱律忙完,她出來泡咖啡,讓連枝去她辦公室等一等。 朱律很快就回來了,她關上門,笑盈盈地寒暄了兩句,隨后直入正題,說律所決定資助她出去讀LLM。 連枝怎么也沒想到朱律說的居然會是這件事。 按理說,律所資助一般都是針對在所里工作了一段時間的人,她才剛決定留任不久,這么好的事怎么會降臨到自己頭上。朱律說希望她好好考慮一下這件事,這樣的機會并不多,尤其是對一個才剛剛留任的人。律所的這個機會,是對她最大的誠意和重視了。當然好事也不是白來的,如果拿律所資助出去讀書,畢業以后需要在HB工作至少五年。 回到家,連枝很糾結,一面高興,一面又擔憂。 人生就是這樣,總是面臨著許多選擇,不管你樂不樂意。 連枝回學校住了一天,見了許久未見的同學,大家對未來似乎都已經有了精確的規劃,也都朝著目標的方向努力。 周末,連枝還是去了祝丞結那里,他不在,早上都是連枝出去遛墨墨。 大冬天的,狗子卻是一點不覺得冷,每次要出門都歡得不行。 這天,她剛遛完狗回家,出了電梯,就發現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人站在家門口。 連枝意外,墨墨也意外,還朝那女人叫了兩聲。 聞聲,女人扭頭望來,打量的眼神落在連枝身上。 那人衣著配色大膽,面容姣好,像時裝周的模特。 連枝扯了扯拴著墨墨的繩子,漸漸走近。 “你就是連枝?”女人開口,語氣不善。 后來進了房間,連枝聽她自我介紹,才知道她就是祝丞結曾提到過的同父異母的meimei。 meimei其實比連枝還大幾歲,與趙念初交好,應該是沒少在她那兒聽過連枝的壞話。 她性格野,說話也直,倒是一點情面都沒留,把在趙念初那兒聽來的話刻煙吸肺,“我聽說你媽還訛了她十萬塊錢?可以啊meimei,就這我哥還愿意跟你在一塊兒,這么討男人喜歡,怎么做到的?教教我?” 連枝臉白一陣,又紅一陣。 雖然非訴時常面對客戶,有時遇到令人頭疼的客戶還得想辦法溝通。 但她依舊對這種對抗性場面不適應。 所以她只是站在那里,一句話也沒說。 對方睨她一眼,難堪的表情盡收眼底,meimei擺擺手,覺得沒意思,心里吐槽她哥怎么喜歡這種表面上裝柔弱的小白兔。 她問:“我來找我哥的,他人呢?” 連枝猜測她應該很久沒跟家里人聯系了,又或許是家里人聯系不上她,以至于連自己父親病重這件事都不知道。 從連枝嘴里得知發生了什么,她暗罵了句臟話,很快摔門而出。 她可能準備回家吧。連枝晃晃腦袋,并不知道應該想什么。 她松開捏著墨墨的繩子,跌坐地上的時候,眼淚也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她捂住臉頰,眼淚卻順著指縫往外涌。 墨墨發覺到她的異樣,在她身邊嗚嗚呀呀,用舌頭舔她的衣服和手背,像是在安慰。 手機鈴聲響了好久,她都沒有接。 過了一秒,又響了起來。 連枝用手背抹了抹眼淚,掏出來一看,居然是朱律的電話,應該是工作的事情,微信沒有人回才給她打了電話。 連枝清清嗓子,接了起來。 果然是工作的事,朱律問了幾個細節問題,連枝解釋了一通。 朱律似乎察覺到她聲音不對勁,問完工作的事,關心了她一下。 “我沒事的朱律,就是有點感冒?!边B枝撒謊,眼淚無聲地繼續涌出來。 明明她都不想再哭了,不知道為什么,被人這么一問,反而更想哭。 朱律說,最近的天氣變化大,是要注意一點,又叮囑她喝點感冒沖劑。 連枝應下,壓抑著哽咽的聲音,說好。 朱律說:“那沒什么事就掛了,你好好休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