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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對偏執權臣恃寵而撩后在線閱讀 - 第9頁

第9頁

    這是褚沅瑾早早就定好的地方,她說要和他一起在這亭臺樓榭,看盡盛世長安花。

    可沈長空等了一夜,等到天光乍泄,等到燈火失色,等到熙攘的人群四散一切歸于沉寂,她都沒有來。

    她去了洛陽,帶著那個從街上撿的小乞丐,獨將他丟在了這里。

    一月有余,她終于回來。雙手環上他脖頸,甜到發膩的嗓音一遍一遍在耳邊呢喃,她叫他子欽。

    沈長空終于敗下陣來,生了一個月的悶氣,轉瞬被她輕易化解,揉碎了拋卻。

    他本就是個笑話。

    褚沅瑾窩在他懷里,像只野極了的貓找到歸鄉,或只是暫時休憩。她低下頭來,溫軟的指尖慢慢攤開他緊握的拳,沈長空只覺掌心一涼,旋即落入一只血紅琉璃耳珰。

    小小一顆,折射著耀眼的太陽光,就那么躺在他常年持刀握槍而覆了層薄繭的掌心里,沈長空心口緊縮,滿是酸軟。

    卻是連握一下都不曾敢,生怕在這如她般精巧的物什上留了扎眼的痕。

    最終還是她,將他僵硬的大掌收緊,捧到唇邊印上蜻蜓點水般一吻,而后柳葉眼彎起,瞳眸盈滿春水,水光瀲滟,蕩人心神。

    沈長空將人緊擁入懷里,那是一股蠻力,壓在她纖腰上帶著要將人揉碎的狠勁兒,可他的吻落在那只缺了耳珰的白皙耳垂上,灼熱的呼吸噴灑,輕輕啄吮,如視珍寶。

    他聽見甜軟繾綣的聲音輕響,“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又聽見她說:“子欽,我很想你?!?/br>
    而現在,她指著他發冠上那顆琉璃珠,說很襯他。

    事不關己的樣子清清楚楚地表明,她不認識,不記得。

    可這明明是她的東西。

    見他思緒似乎早已飄離九霄云外,褚沅瑾心生不滿。她何曾被人這樣無視過,更沒嘗過被他不放在眼中的滋味。

    腦中倏然閃過慶功宴那日儲文心滿臉藏不住的得意,再看這人通身的漠然,褚沅瑾心中不滿更甚。

    人總會變出息,顯而易見,沈長空并不是個例外。

    可褚沅瑾從不服輸。

    她收回停在他發冠前的手,輕輕吐出一口氣,有心想要試探,眼睫一顫就要朝他懷里倒,只是下一秒就被人扼住了雙腕,狠狠推向了后面的臺柱。

    劇烈的撞擊帶來鉆心的痛感,從后背蔓延,手腕依然被人緊緊攥著,在觸碰到那人冷得淬冰的眸子前又被用力甩開。

    腕上兩道紅痕明顯而刺眼,褚沅瑾心口堵了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異常憋悶。

    甚至于她心里竟生出了幾分真情實感的酸楚。

    唇線拉平,褚沅瑾直起了身子,帶著紅痕的手腕繞過腰腹后移,輕輕按了按被撞到的后背,再沒多看面前的男子一眼。

    而后在他目光注視之下,她抬手招了招,小倌立馬上前,隨即被一截柔軟藕臂環上脖頸。

    小倌意會,可他到底年齡不大,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年人。一顆心怦怦直跳,頂著如芒在背的低壓注視,伸手穿過層疊衣裙覆著的腿彎,將懶懶靠在他胸膛的女人凌空抱起,繞過圍觀的眾人,熟門熟路地走向廂房。

    褚沅瑾趴在小倌肩頭的腦袋抬起,視線與那道冰冷相接,轉而菱唇湊到緊抱著她的小倌耳朵邊,呵氣如蘭,不知在說些什么旁人聽不得的悄悄話。

    廂房門被“砰”一聲關上,再多好奇注視的目光終被隔絕在外。眾人很快抽離出來,各自散開。

    只有罪魁禍首,像被定住了那般紋絲不動,緊盯著早已關上的房門。

    垂在身側的拳握了又松,他清楚地看到她的口型。

    她在同另一個男人說:

    “疼。”

    “揉揉。”

    像從前對他撒嬌那般,現如今也對別人。

    ——

    是夜,褚沅瑾宿在了平康坊。

    江雪硯在她床邊坐著,此刻卸去了艷麗妝容,倒顯著清麗不少。

    那日在曲江池畫舫上,褚沅瑾在她耳邊念了首藏頭詩,叫她將之傳遍大街小巷,再散布些別的言論。

    事態發展至今,全在意料之中。

    “這回王二郎的名聲可真真是全沒了,他爹攢了半輩子的清譽都被這不孝子給霍霍完了?!苯┏幰幌氲酵跷倪h今日那副狗急跳墻的樣子就覺著痛快。

    褚沅瑾輕笑一聲,“他愈是在意什么,我便愈是要毀掉什么。”

    比起殺人,她一向更喜歡誅心。將人難以言表的隱疾公之于眾,把那可笑的所謂驕傲踩在腳底,這是王文遠那渣滓必須得受的,可受完之后呢?他還是得死。

    江雪硯也是想到這點,“那廝就這么被沈將軍給帶走了 ……”

    可是沈長空為何要將王文遠帶走,江雪硯沒敢問。

    現下這個情況,屬實有些難搞。

    “落在沈長空手里,他能討到什么好?死得更慘些罷了?!瘪毅滂?,“若沈長空真將他殺了,褚景同那邊怎么也得給他記上一筆,豈不是正合我意?”

    “可若是沈將軍將人放了呢?”

    畢竟沈長空與王文遠無冤無仇,他今日待公主的態度也極耐人尋味。若說還恨著,是他及時出現救了她。可若說還喜歡,他又在她想要親近之時狠狠將人推開。

    從前便是一根手指頭都舍不得碰的,日日夜夜捧在心上的人,就這么被他毫不留情地推到冷硬的臺柱上,后腰都撞紅了一片,他卻從始至終板著張臉,半點波瀾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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