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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不可以摸[娛樂圈] 第34節

    男生們下樓稍早一些,此刻正在廚房里,檢查冰箱中有什么可用的食材。

    奚言換了套更舒適的家居服,長袖短褲,雙腿白皙筆直,踩在一雙兔子拖鞋里,腳后跟泛著粉色,踮起來往冰箱里看,“你們在找什么?”

    她個子不矮,可這里的男人們身高平均也一米八往上,把冰箱擋得嚴嚴實實。

    脫下束手束腳的長裙后,她感覺舒服多了,整個人也放松下來。沒像其他兩個女孩子那樣矜持地等在灶臺邊,而是好奇地往前湊,踮腳時甚至還扶了一下謝燼的背,從他和應眠兩個人中間的空隙里露出腦袋跟著往里看。

    像有那個社交牛逼病。

    奚言不知道自己的兩個新室友正對她肅然起敬,純粹是好奇心旺盛。

    ——什么好東西,給我也看看。

    “食材不多……今晚先湊合著用吧,明天再去補貨。”

    應眠沒注意到她過來湊熱鬧,轉身時差點踩到她的拖鞋,“這么積極,你會做飯?”

    “不會。”她干脆道。“你會嗎?”

    “會一點。”他說。

    西紅柿炒蛋,意面煮了拌上rou醬,冷凍層還有幾盒牛排,能湊合做個黑椒牛柳。能做的花樣不多,量大點應該就能湊合吃。

    應眠用現有的食材在心里大致規劃菜單,想再征求意見,一問才知道,在這里他居然是唯一一個能湊合掌控廚房的人。

    連謝燼都搖頭。

    他需要自己cao心食物的年代,煤氣灶都還沒有開始應用。是毫不夸張的幾百年沒有下過廚房了。

    本來看三個女孩子都說不會做飯,舒明洋以為這晚的節目泡湯得點外賣了,沒想到還有這位深藏不露,不由得豎起個拇指,“牛啊兄弟。”

    “……”

    對于他會做飯這件事,謝燼看起來不怎么意外。

    奚言跟另外四個廚房小白一起給他打下手,過程中留心觀察了一下。謝燼對待應眠的態度看起來并不算熱絡,但有種漫不經心的隨意。

    像是……真的認識很久的朋友相處時會有的那種隨意。

    她之前跟小貓咪提起過學校里遇見應眠的事,也不知道謝燼變回來之后還記不記得。最近都沒怎么見面,她也就沒再想起跟謝燼聊這個人。

    現在看來,起碼應該不是壞人。

    一頓飯其實也要不了太多幫手,都到廚房來是第一次見面不好意思自個兒閑著,想提升一下參與感。

    她很快就把自己的一點活干完,沖完手對著洗手盆發了下呆,看起來像被餓到走神了。

    謝燼挑著洗好的小番茄悄悄給了她幾顆。奚言不明所以,反正他給就吃,一邊嚼一邊繼續好奇應眠和他的關系。

    今天人太多了,大家都在一起不好說悄悄話,打算明天放學回來之后再問問看。

    晚餐由應眠掌勺,雖然菜色不算豐盛,滋味確是很像回事的。第一天認識又不能泄露自己的個人身份,能聊的話題不太多,吃過晚飯后大家收拾碗盤,各自回了宿舍洗漱休息。

    上次跟孟黎許翩翩一起有過女生夜談,奚言原以為在這里也是一樣。但大概還是因為剛認識,關系還不熱絡,輪流洗完澡出來都在玩手機,沒有太多交談。

    對面的男生宿舍里也沒什么動靜。夜色漸深,在這里的第一個晚上平靜地結束。

    熄了燈,墻角攝像機的紅外線光很顯眼。奚言睡前盯了一陣,許久后才睡著,抱著自己的存錢罐。

    **

    隔天照常去上學,她和盧真談了初錄節目的感想,“也沒什么特別的,很融洽。”

    “真的假的。”盧真前幾天聽說她要去錄《心動滿屋》,比她本人還期待,“不會吧不會吧,這個節目我前兩季都追了!大家都勾心斗角各懷鬼胎,戲很多的樣子。”

    奚言又回想了一遍,好像沒誰符合“勾心斗角各懷鬼胎”的描述,樂觀道,“可能我們這季就是比較和諧。”

    盧真眉毛一皺,察覺事情并不簡單,“也可能是剛開始,還沒露出狐貍尾巴。”

    奚言“啊”了一聲,沒說什么。

    她知道這話不是在針對自己,可聽到還是心頭一跳。

    “對了,我聽說邵老師今天就要定主舞。”盧真沒有察覺,鼓勵她道,“你一定可以的!”

    奚言點了點頭。

    下午的排練里名單公布,被盧真奶中,她果然是最終確認的主舞人選。只是今天老師臨時有事,排練提早結束了,她回家的半路上才想起自己最近住哪,又改道去郊區的小別墅。

    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別墅兩層都靜悄悄的,大家都不在。連謝燼都不見蹤影,她沒有人可以一起分享好消息,樓上樓下的轉了一圈有點失落,不想一個人待著。正準備回趟合院,舒明洋打著呵欠從臥室里走了出來,看見她時一愣,包袱很重地壓了壓睡翹的頭發:

    “你今天下課挺早?”

    “嗯。”奚言在冰箱里找果汁,順手也遞給他一瓶,“你為什么不去上班?”

    “嘖,我都當老板了,難道還不能決定自己什么時候上班?謝了。”他擰開果汁灌下半瓶,打量她似乎不太精神,“昨兒晚上沒睡好?”

    奚言唉了口氣,郁悶地點頭,沒想到自己會這么認床,今天在學校也過得渾渾噩噩的。

    “那再補一覺吧,時候還早。睡醒了不耽誤吃晚飯。”

    舒明洋三兩口把果汁喝完,丟了瓶子。正準備換身衣服去準備晚上的應酬,瞥見她自己窩在沙發里,心中一動,沒忍住問了,“你……為什么來這個節目啊,周子寂不管你?”

    奚言本來還覺得他補覺的建議不錯,聽到后半句又感到不快,“為什么要他來管我。”

    這種語氣,難道是吵架了。

    舒明洋琢磨了一下。他跟周子寂打過幾次交道,能看出那是個掌控欲強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很明顯的大男子主義。估計是給小姑娘氣受了,才跑來參加節目抗議。

    他性格隨和活絡,習慣性地想當個和事佬,“其實男的就這樣,你想想,小時候有沒有男生喜歡扯你辮子,故意招惹你之類的?都是一個道理,越喜歡就越想欺負。”

    “我小時候沒有辮子,也沒有男生欺負我。”奚言并不認同這個邏輯,一針見血道,“再說現在都已經不是小時候了。”

    “……”

    聽這冷酷無情的語氣。舒明洋想,看來問題很大。

    試探性的勸一勸也就罷了,趟這渾水干嘛。和事佬緩緩退下,“那你……自己斟酌斟酌吧。”

    奚言擺擺手,表示不用他cao心,起身伸了個懶腰,回臥室去補覺。

    空調安靜運轉,她縮在被子里意外的比昨晚睡得更沉。天黑后才悠悠轉醒,聽到外面小客廳里有說話的聲音,迷迷糊糊地趿著拖鞋出去。

    二樓小客廳里,應眠剛剛剝完半只柚子,裝了一大碗。味道清甜,推給旁邊的人時被嫌棄地拒絕了也不在意,自己全吃了。見她睡醒了從臥室里出來,心情很好地抬手招呼,“呦。”

    奚言:“……柚。”

    謝燼也在沙發上,隔著一人寬的距離坐在他左手邊翻書,聽見yoyo兩聲,抬眸見她晃著一張粉撲撲的小臉走過來,像在夢游。

    她平日里精神充沛,沒有在白天睡過覺。謝燼沒想到還會有失眠這個選項,抬手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在正常范圍內。

    奚言貼著他的手蹭了蹭,昏昏沉沉的臉頰發燙,睡過了頭反而不太舒服。如果是在家里就好了,很想變回狐貍再去他懷里窩一會兒。

    應眠饒有興致地看著。

    她見到謝燼腦子稍微清醒了些,隱約記得自己回來時要告訴他什么,但又不完全記得,只好想到哪說到哪,“你下午……不在家。”

    “去盤了間書店。”謝燼說。節目要求他有個對外公布的官方身份。

    現盤可還行。

    奚言還記得節目的要求,未公開職業之前在攝像頭底下不敢亂說話,抿著嘴唇只點頭。被他發現了,“沒關系,孟黎會盯著剪輯。”

    攝像機二十四小時的開著,這樣錄一個月積累下來素材巨多,當然不可能全部播出。剪輯時會根據節目效果安排,只保留比較容易引起觀眾討論的片段。

    他對行業的運作細節沒太關心過,只要知道孟黎在導演那很有話語權就夠了。

    “那你現在是一家書店的老板了。”奚言笑起來。不用等到這周結束,她感受到提前被劇透的快樂,心情好了些。想想謝燼在家里也是經常待在書房的,這個身份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很適合你。”

    謝燼嗯了一聲,不由自主地回避她的視線,放下書拿起還剩一半的柚子,默不作聲地剝到碗里。

    怎會如此。是在心虛什么。

    即使看不懂,應眠很受震撼,還撲哧樂了,成功吸引到她的注意力。

    她還是沒想起自己原本要跟謝燼說什么,但應該不是要緊的事,可以先關心一下眼前的。

    這個房間里含人量過低,三個會喘氣的都湊不出一個活人來。她的視線停留在應眠身上,終于有機會問,“你……是個什么來著?”

    第27章 謝燼怎么能這樣!

    “你要是想聊這個, 可就不是誰都能聽的了。”

    應眠一笑,曲起指節敲了敲桌面。桌上被剝下的柚子皮白瓤碎屑組成蝴蝶的形狀,一只只飛起來糊到攝像機鏡頭上。

    錄像帶里, 三人的影像停留在前一秒定格不動。而實際上, 奚言看著玻璃碗里剝好的柚子果rou顆粒飄到空中, 聚合成可愛的粉紅蝴蝶,在她面前飛了兩圈——

    被她無情地張口吞掉。

    “就知道你不是什么正經攝影師。”她一邊嚼一邊說。

    謝燼家里也有一只小蝴蝶,比他好看。

    “你來這里是為了什么?”

    她直覺上能感受到,從他踏進這棟房子開始, 目的就跟別人都不同。即使到現在為止, 他算得上是六人中累積好感度最高的一位——因為給大家準備了晚飯。但他無論面對誰,笑意都未達眼底, 顯然不是為了交朋友才到這里來的。”

    “來除妖。”應眠不介意告訴她,“有一族天師正在追捕一條蛇妖, 賞金豐厚。我剛得到消息, 就過來跑個腿。”

    奚言怔了怔,下意識地看向謝燼。

    謝燼都沒有提出異議, 那就是真的了。她不可思議道,“你居然跟天師一伙?!可你, 你……你不是人啊!”

    應眠:“……”

    怪不得謝燼現在不愿意跟他玩了, 果然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奚言跟他不熟悉親近,潛意識里覺得妖怪們都是命運共同體, 當下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應眠卻說, “妖有善惡之分。有些妖天性嗜血, 就像人類里那些反社會人格的,以謀殺作樂,骨子里就那樣, 無法改造也不可能悔改,抓起來要被眾籌判死刑……妖也是一樣的。我只處理那些作過惡的,遇上了就清理掉或把它們的行動軌跡知會給天師解決,順便拿點報酬。不算干壞事吧?”

    看她反正這么大,應眠問,“你對人很有意見?”

    他語速有點快,奚言還在回味那段反社會人格是什么,聽到最后一句睫毛顫了顫,可憐地垂下去,在細白的臉頰上投了兩片羽翼般的小陰影。

    她撇了撇嘴別過頭去,不愿意接他的話。

    不難看出來,她或許是被人類傷害過。

    “其實人類也分善惡。也有愿意善待妖怪的人存在。”應眠耐心地解釋,還現身說法,“我就被人救過,舍生忘死地護著。”

    謝燼聞言淡淡地掃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