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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這么些年,胡先生也算是開了眼界長了見識了,有人會在這種事情上湊整。 一個詞形容:豪橫! 有這樣的姻親,丁家需要冒著丟官流放砍頭的風險貪墨銀錢? 腦子被驢踢了吧! 江既白感覺整個人都麻了,靠進椅背嘆了口氣,道:“我私庫里的銀子還是都挪到賬上吧,西市的商街一時半會兒也建不成,平康坊的鋪面收過來后也還得重新整飭整飭才能開張賺錢,處處都得用銀子。左右我也沒什么用錢的地方,別讓公賬上太緊巴。” 胡先生應下,“待日后鋪面上有了進項,我再把私庫的銀錢給您補上。” 江既白擺擺手,“我的私庫便就此廢了吧,商隊和鏢局那邊都各自有賬房金庫,生意也都慢慢并到了夫人手里,我這私庫就沒甚用處了。倒是夫人那邊,先生記得分批次把她挪用的嫁妝補上。” 不是見外,而是父親叮囑過他,嫁妝之于女子,是生活的最后保障,更是對母家的一份念想,不能輕易動用。 再說了,他江既白又不是真的扶不起來的紈绔子,他媳婦又不是真的揮金如土只為奢靡享樂,養家的擔子,他還擔得起來! 不過…… 給滇南王府的書信得換成加急的,沒道理有現成的銀子不去摳。 林大管家沒有急著跟胡先生一起離開,他想詢問一下陳玉蓉的事世子爺準備怎么處置。 “人是一定留不得的,就是得有個正經理由。”江既白語調一如平常般懶懶的,眼底卻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不止陳玉蓉,背后的始作俑者和妄圖做黃雀的那位,他都不會放過! “爺,那個陳玉蓉正跪在院門口,說是想求見您。”春城急著進來稟道:“院門口的護衛攔了兩下,人就跪在門口哭哭啼啼的。” 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春城暗暗撇嘴,心里甚是不喜。 來得還挺快。 江既白跟林大管家交換了個眼神,道:“把人帶過來吧。” 春城猶豫了一下,但很快應聲退出去帶人。 陳玉蓉跟著春城一路走進翠友軒,小心翼翼打量著沿途,移步換景,好不精致。 貪念如絲,緩緩布滿她微垂的眼底。 第一次求見就能如愿,著實讓陳玉蓉自己也覺得意外,待平靜下來,又不禁信心大增。 想要籠絡住男人的身體和心,只靠一副好相貌可是遠遠不夠的,尤其是像世子爺這種見慣了歡場的男人! “聽說你要見我?”江既白翹腳靠著椅背,語氣懶散地開口,看著跪在面前的女人,沒有立刻讓她起身。 陳玉蓉又施施然伏身叩首,“當日蒙世子爺出手相助,玉蓉才能安葬阿爹,大恩大德,玉蓉無以為報,只愿能服侍左右,略償恩德。” 江既白輕嗤,“你想做我的近身侍婢?你進府也有些時日了吧,應該也見過時櫻她們,你自認比得過她們?” 這話說得毫不客氣,陳玉蓉卻絲毫沒有羞愧尷尬之色,又不急不緩地伏了伏身,“玉蓉自知比不得時櫻姑娘她們,是以不敢奢求能在主院伺候,能在這處為您伺候筆墨茶水便足矣。” “好啊。”江既白聞言答應得很是爽快,“正好這邊也缺個端茶送水的,你便就在翠友軒吧。” 第59章 好個妻心似鐵! 世子爺一回府就把陳玉蓉調到翠友軒的消息轉瞬傳遍全府,暗中驚起一片嘩然。要知道,世子爺盡管紈绔之名在外,但有林大管家鎮著,府里的規矩一向嚴格,從未有過這樣隨意調動人的情況出現,再想想陳玉蓉是怎么進府的,一時間激起種種猜測,消息甚至很快傳到了府外。 昌王府,臨湖的水榭里歡聲笑語,十幾把精美的折扇在女人們手中輪流把玩欣賞,也不知是誰順嘴就提了句鎮北王世子府的這件事兒。 容華郡主刷地展開手中的折扇,白玉扇骨,細膩瑩潤,高貴端雅,見之令人望俗。 可這樣又如何,真的收入囊中,新鮮勁兒沒了,也不過如此,依舊擺脫不了被束之高閣的命運。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人性概是如此,任她丁明錦才貌卓然又如何,還不是一樣逃脫不了這樣的命運! 念及此,容華郡主又抬眸淡淡看了眼與人談笑風生的丁明媚,眼底飛快略過一抹譏諷。 一邊給男人抬妾室,一邊為男人拉攏人脈,十足的賢內助,就是不知道最后打下的家底會不會便宜了別人。 丁明媚對容華郡主的目光毫無所察,面色略作無奈地聽著女客們你一言我一語臆測著江既白跟那個找上門報恩的姑娘的風流韻事,言語間自然少不了對丁明錦的幸災樂禍。 她們議論得不亦樂乎,卻沒人自省,在座的已經嫁做人婦的,哪家是沒有妾室姨娘的? 曲終宴散,送走賓客后,丁明媚屏退所有人獨自站在湖邊亭里靜靜看著夕陽一寸寸下沉。 丁明錦過得不順心,她本該樂見才是,可聽著那些女人們幸災樂禍的言語,丁明媚竟生出物傷其類之感。 心高氣傲如丁明錦,自小便毫不避諱將“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想法入詩入畫,如今看來,終也成了奢望…… “王妃,天暗了,回吧。”夏mama尋來,走上近前勸道。 丁明媚聞聲拉回心神,淡淡應了聲,移步往外走。 --